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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城寶藏雖價值連城,可卻是一抹香甜無比的毒藥,凡是進入天寧寺爭奪寶藏的,都沒什麽好下場,那些因為爭鬥廝殺而死的人自然不用多說,就是不死在搏鬥殺伐之中,也紛紛中了可怕的劇毒,那寶藏之中的每一樣東西,上麵都塗抹了劇毒,即使過去了百多年歲月,仍然不曾失去效用,凡是接觸到那寶藏之人,全都身中劇毒,終究免不了一個毒發身亡的下場。

太元和狄雲在一旁看了片刻,便灑然離去。

對於這些人,太元雖心中不屑,可也不會親自動手對付他們,他隻是在眾人背後推了一把,把連城訣的寶藏公布了出來,那些貪心之人自然便活不成了,不論是武功高強的血刀老祖,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落花流水,隻要是進了天寧寺,便算是踏入了墳墓之內,斷無幸免之理。

太元兩人出了天寧寺,一路上仍然還有大量的人群氣勢洶洶的朝著天寧寺而去,其中有商人,士子,武人,官員,士兵,這些人身份雖有不同,可卻都有一顆貪婪之心,全都心甘情願地到天寧寺去赴死了。

遠遠地,太元帶著狄雲站在天寧寺不遠處的一座小山頭上,眼望著天寧寺的方向,過不多時,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天寧寺所在之地,天塌地陷,水浪滔天,竟是地下水脈破碎,洪水滔天,與外麵的長江連成一片,本來的寺院,頓時成了一片澤國。

狄雲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臉色煞白,驚叫一聲道:“不好,怎麽會是這樣,那些人豈不是全都死在洪水波濤中了?”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奪寶的盛況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簡直太令人驚駭了,那可是成百上千的人啊,就這麽短短瞬間,死得一幹二淨,被洪水淹沒一空,怕是沒有一個人活下來,何等慘烈!

“不錯,那些人已然全數死去,無一存活。”太元一臉淡漠地說道。

狄雲著急道:“道長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寶藏的凶險?”

“那是自然,這梁元帝的寶藏雖流傳下來,可卻不是那麽好拿的,誰拿誰死!”太元的話中帶著一股冰冷無情的味道,讓狄雲不寒而栗。

“既是如此,那道長為何還要把這寶藏公布出來,這不是讓這些人白白送死嗎?”

狄雲憤怒了!

“哈哈,你這小子還真是一片慈悲心腸,隻是卻不知道,這世間之事哪有你說的那麽簡單,就算貧道不把這寶藏的秘密公布出來,早晚也會有人找到他,你以為你師傅那些人是吃素的?他們籌謀一生,終究會參破其中的奧妙,到時候仍然是免不了一死,更何況,想要得到什麽,就要付出代價,世上從來就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他們既然想要得到寶藏,就要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就是他們的生命,這些人心性貪婪,現如今能夠與這寶藏一同葬身洪濤之中,也算死得其所了,又有什麽可惜的。”

太元大笑一聲,繼而道:“狄雲小子,你我緣分已盡,這便分手吧,隻願你日後不失本心,千萬不要步這些人的後塵。”

話音未落,太元一步跨出,虛空漣漪陣陣,已然失去了他的身影。、

狄雲神色驚駭,看著這一幕久久沒有回神。

太元剛才的手段,已經超出了他對武學的認識,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念頭,武功還能練到這個境界?真是不可思議,而這一幕,也激勵了狄雲對於武學的追求之心,從此之後,潛心修習武功,以神照經還有太元傳授的幾門武學為基礎,苦苦參悟,最終成就一代宗師的修為。

而對太元來說,這一次的世界之行已經結束了,他到此方連城訣的世界,動作寥寥,既沒有大動幹戈,也沒有殺戮眾生,隻是救出了丁典和淩霜華,讓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接著就是放出了連城訣的秘密,引得天下貪婪之人紛紛而來,死在其中的武學高手,各路人馬多如牛毛,可以說他雖沒有出手,可因此而喪命的人卻絕不在少數,最後便是傳授了狄雲幾門功夫,也算是對這個淳樸少年的早就,至於將來能夠有什麽成就,他便不管了,隻是播下一顆種子,至於是否能夠長成參天大樹,卻無關緊要,隻是隨手而為,圖個心念通暢罷了。

虛無黑暗之地,無有上下四方,神秘玄奇,似是到了虛空深處,太元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青光,麵色肅然地看著這一片虛無之地。

連城訣的世界,虛空脆弱,以他武道金丹的境界,隨時可以打破虛空,橫渡寰宇,諸事了卻之後,這個世界已經沒什麽值得留戀的了,於是他就縱身離去。

“連城訣世界貧道得了神照經這門功夫,雖算不得絕頂,卻也有可取之處,對日後淬煉真元大有好處,不過到底世界等級太低,沒有太大的作用,無法做出突破,隻是這神秘的玉片太過詭異,以我現在的境界還不能掌控,隻能是隨波逐流了。”

太元感受著識海深處那一塊青蒙蒙的玉片,不由得頹然歎息,他之所以有這穿梭諸界的奇遇,一切的根源就在於識海中那神秘的青玉,可這玉片玄奧莫測,以他武道金丹的境界,也無法揣摩出這玉片的玄機,隻能是被動地接受,其中到底有什麽因果,牽扯到了多少玄機,他卻是有心無力。

在這虛無之中,太元微微感覺到那神秘的玉片仿若活物,呼吸吞吐,顫動不停,每一次吞吐,這虛無黑暗之中都有絲絲縷縷的神秘氣機被牽引而來,然後煉化。其方式玄之又玄,難以揣測。

也不知過去多久,這虛無黑暗之地沒有時間概念,千萬年也隻是一瞬,某一刻,太元識海之中,光芒大放,接著他身子一輕,便有種移動的感覺,不多時,麵前出現一片赤色的光團,若隱若現,光團之上,似有團團黑氣繚繞,接著太元便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引之力傳來,不由自主地沒入那光團之中。

呼,光芒大量,天朗氣清,水汽彌漫,隱隱有波濤滾滾,太元覺得身子一沉,周身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一般,沒有了在連城訣世界那種輕鬆隨意,彈指破碎虛空的感應,頓時便知道此方世界結構穩定,造化玄妙,非一般世界可比,穩定的很。

下一刻,他便暗叫不妙,隻因此刻自家竟然是在百丈虛空之上,腳下山巒起伏,河水滔滔,而此時他如一塊鐵石一般,呼呼地跌落下去。

這可非同小可,百丈高處,若是這般落下,哪怕他武道通玄,怕也隻有摔成肉餅的下場了,情況緊急,太元也顧不得其他,心意一動,神念源源不絕地湧出,與周邊的虛空天地產生交流,嗡的一聲,細微的顫動響起,身子一緩,降落的速度陡然緩慢了起來,他長出了一口氣息,暗道僥幸。

幸虧他武道金丹的境界已然穩固,功參造化,幾次穿梭虛空世界,對於空間的感悟頗為不凡,這才在最短的時間內對這方世界的空間有了一絲領悟,不至於剛出現在這方世界,就從天而降地摔死,若真是那般,可就冤枉的沒處敘說了。

虛空顫動,太元緩緩而落,不多時就隱約看到了腳下的山頂,他眼力清明,看到那山頂之下,竟是一尊石雕大佛,這大佛依山而雕,自有一股磅礴之氣,令人望而生畏,而此時就在那大佛肩頭之上,刀光縱橫,劍氣熾烈,氣流轟鳴不斷,卻是有兩個強橫的武者在交鋒。

風聲呼嘯,太元腳下連連踏動,真元催動,如一縷雲霧般,輕盈地落在了大佛之頂。

這時才算看清楚那大佛附近戰鬥的二人,其中一人麵空消瘦,身形頎長,手中一口赤紅色的長劍縱橫八方,每一劍之下,都有一道道赤紅的劍氣如火焰般四下飛舞,淩厲霸道的很,天地元氣都隨著他的劍氣而顫動。

另一人身形魁梧,麵容粗獷,滿臉胡須,一副燕趙悲歌之士的氣度,手中竟是一口柴刀,鏽跡斑斑,可在這人手中,卻也淩厲森然的很,每一刀劃出,都有重重刀氣席卷天地,冰寒徹骨,藍幽幽一片。

此二人一刀一劍,縱橫交錯,刀光劍氣不斷碰撞撕裂,所過之地,塵土飛揚,草木紛亂,就是那臨江的大佛堅若磐石,可在二人的交鋒餘波之下,也是石屑紛飛,當真驚天動地。

“咦?這二人也就是先天胎息的境界,可一身刀法劍術竟然能夠發揮出這般可怕的效果來?殺傷力這般恐怖?”

太元頓時對這二人的武功產生了興趣,卻是發現,這二人的武學境界比起他來,大有不如,也就是先天胎息的層次,可此時大戰搏殺起來,竟能引動天地異象,刀光劍氣縱橫十幾丈,當真不可思議的很。

心有疑惑之下,太元仔細感應,片刻之後,才算明白了這其中的玄機,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好,好一處元氣充沛的世界,當真是貧道前所未見!”他卻是發現了這其中的玄機,原來此方世界元氣濃鬱精純,修煉武學事半功倍,特別是突破先天之後,天地玄關打通,精神與天地有了冥冥中的感應,一招一式,都可引動天地之力加持,這才變得如此厲害。

再一看眼前這一幕,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覺,似曾相識。

他腳下一動,身形如風,一縷青雲般飄然而下,到了二人交戰的不遠處,仔細看了起來。

“聶人王,你太囂張了,與斷某比武竟然連雪飲都不出,當真氣煞我也,看劍!”

說話之人,一身紅衣如血,此時麵目猙獰,周身似有一股邪意升騰起來,話音落下,他掌中長劍顫動,頓時劍氣如虹,赤紅色的劍光層層疊疊,密不透風,虛空中元氣都沸騰起來,隱約間似有一聲猛獸嘶吼,浩瀚的劍氣瞬間落下!直指那魁梧漢子的頭頂。

太元輕拍巴掌,這才反應過來,同時也明白了場中二人的身份。

他此次竟然到了風雲世界,而且還正好趕上了北飲狂刀聶人王與南麟劍首斷帥的比武。

“火麟蝕日!”斷帥冷哼一聲,使出了自家蝕日劍法中的一記絕學,此招一出,當真威力無窮,而且他此時手持火麟劍,有神兵加持,更是平添了三分威力。

聶人王麵色如鐵,心頭壓抑,斷帥這一招,氣度森然,劍氣無窮,熾烈的殺伐之力幾乎要燃燒起來,不可小覷。

不敢大意,聶人王長嘯一聲,掌中柴刀翻轉,刀勁如霜,所過之處,寒氣驚人,有種冰封天地的刀意,正是聶家傲寒六訣中的一招冰封三尺,此招一出,虛空中冰冷如霜的刀氣蔓延而出,與斷帥的劍氣交鋒對抗,虛空中嗤嗤作響。

不過太元卻是看出,聶人王已經處在下風,他本身的功力與斷帥也就在伯仲之間,可此時斷帥火麟劍在手,而他隻是一口柴刀,兵刃之上,天然便落在下風,此時絕招碰撞,哪有不落下風的道理。

果然,不到幾個呼吸,聶人王便難以抵擋斷帥那層層劍氣,冰封三尺的刀招被打破,斷帥的劍招雖去勢已盡,可到底不曾徹底湮滅,一道熾烈的劍氣轟了過來,聶人王腳下踉蹌,口噴鮮血,胸前衣襟上一片血紅。

聶人王受傷了。

“好,好,聶人王,事到如今你都不肯動用雪飲刀嗎?好的很!”斷帥此時雙目赤紅,隱隱散發出一股詭異的氣息,他目光一轉,忽然看到旁邊兩個少年,其中一個是他的兒子斷浪,另一個少年手上卻拿著一口冷氣森森,寒光灼灼的大刀,正是天下神兵雪飲刀。

斷帥身形一縱,竟然朝著那少年殺去,手中火麟劍散發出奪目的紅光,熾烈無比,周圍的空氣都被灼燒的扭曲起來,詭異萬分。

一劍斬出,劍氣吞吐,如電一般向持刀少年殺去。

“斷帥,你敢!”聶人王心中一驚,斷帥這一劍,去勢淩厲,劍氣無雙,當真厲害的很,聶風才是十多歲的少年,即使有雪飲刀在手,也萬萬不是對手。

隻是斷帥出手太過突然,聶人王都沒反應過來,此時出手相救,已然遲了。

聶風年歲雖小,可到底出自名門,麵對斷帥的淩霄一劍,竟是沒有被嚇住,反手抽出雪飲刀,淩空便是一刀斬出,這一刀乃是聶家刀法中的一招驚寒一瞥,快如閃電,冷若冰霜,加上他有雪飲刀在手,倒也打出了幾分威力來,一抹幽冷的刀光劃出,與那斷帥的劍氣相撞。

轟,一聲悶響,刀光潰散,聶風到底功力淺薄,哪裏是斷帥的對手,這一下,眼睜睜地看著眼前一道赤紅色劍氣呼嘯而來,不由得通體冰冷。

正當此時,忽然青影一閃,太元動了,他似是從虛無中而來,來的恰到好處,麵對斷帥的森森劍氣,他手指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指,似無限小,又似無限大,手指所過,虛空都仿佛扭曲了一般,噗的一聲落在了劍氣之上,那以火麟劍射出的無雙劍氣,就在他這一指之下,潰散開來,化作點點紅光灑落四周。

寂靜!場中一片寂靜,斷帥震驚了,聶人王也震撼了。

此人是誰?什麽時候出現的?二人心中同時升起了這麽一個念頭。

太元出現的十分詭異,而且展現出的武功更是驚心動魄,隻是一根手指,就崩碎了斷帥的火麟劍氣,這等手段雖看似不算什麽,可斷聶二人都是武學中的大行家,哪裏不明白其中的厲害之處,正是明白這一招的厲害,所以二人才無比震驚。

斷帥眼中的紅光緩緩落下,後背隱隱有冷汗滲出,其中既有對太元武功的震驚,又有他剛才心智失控的後怕。

按照斷帥的武學心智,不論如何也不該對聶風出手的,可剛才他竟然心智失控,近乎瘋狂地對聶風這個少年出劍了,這如何不讓他後怕不已。

“劍控人心!”斷帥心中出現了這麽個念頭,卻是忽然想到,自己斷家曆代相傳,火麟劍雖威力非凡,可卻有一股邪異之力,能夠控製人心,若是定力不夠,便難以駕馭火麟劍這口神兵,想想自己剛才的表現,可不就是如此嗎。

“多謝閣下出手相救我兒,聶人王這裏拜謝了!”聶人王心中雖驚,不過卻是一臉感激之色,抱拳行禮道。

斷帥回過神來,也是一臉訕訕。

太元淡漠地看了二人一眼,道:“你二人功夫雖不錯,卻也是兩個蠢材!”

此話一出,斷聶二人麵色便是一怒,太元見狀道:“怎麽?貧道說的有錯嗎?你二人倒是打的痛快了,卻是全然不顧這兩個少年的安危,這等比武搏鬥的事情,竟然還各自帶著一個孩子前來,也不怕出現意外,貧道還真是佩服你們二位了。”

太元淡淡地嘲諷著,對聶人王和斷帥二人,他也是無語了,這等幾乎生死搏殺的場麵,還帶著各自的孩子前來,真不知他們是如何想的,就不怕一個不好,出現意外?

要知道,他們二人都是武林中大為有名之輩,一身武學在江湖上也是數得著的,他們在這樂山大佛之前比武,是何等大事,看看不遠處那些觀戰的武林中人就可以想象一般了,這等時刻,什麽意外都可能發生,聶風和斷浪兩個孩子參與這等事情,還真是不怕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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