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你既然拜了貧道為師,那就不能再叫狗雜種這個名字,為師另外給你起個名字吧,你來曆奇怪,似無根無源,就叫石破天吧,石破天驚,但願你不要辜負這個名字。”

太元為狗雜種起了個新的名字,小乞丐雖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也隱隱覺得這名字比起自己原來的要好上許多。

“好了,名字之事就到此為止,現在你把那老伯伯給你的泥人拿過來。”小乞丐,也就是石破天興衝衝地把一個古樸的盒子遞了過來。

太元打開盒子,裏麵是十八個泥人,上麵繪有練功圖譜線路,他一邊把玩著泥人,一邊道:“你看這些泥人,上麵所畫的線路,乃是少林派的入門內功,雖不算高深,可卻至精至純,是極為高明的築基功法,接下來你就按照這泥人身上所繪的線路來用功。”

石破天拿過泥人,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他很是喜歡這一套泥人,現在聽到太元竟然讓學習這泥人身上的功夫,首先就有了幾分興趣。

石破天懵懂無知,天真淳樸,對於武學並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不過太元也沒有繼續為他講述這些東西,而是按照他的興趣來培養。

師徒二人的交流,並沒有避開謝煙客,所以他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心中多有幾分不解。

他自然不清楚太元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接下來的羅漢伏魔神功,這門功夫就隱藏在那泥人之上,乃是少林前輩高僧所創,該功集佛家內功之大成,精深微奧,修習之時,需摒棄一切雜念俗慮,卻又不可太過貪功冒進,這期間種種要求,很是玄妙,暗合佛法奧妙,與少林易筋經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可按照常理來修行。

指點了一下人體諸般穴位經絡的問題,太元就打發石破天自己帶著泥人到一旁玩耍。

“太元道士,你既收他為徒,哪裏有這般教授之法的,不講拳經武理,隻讓他練那一門粗淺的少林內功,能有什麽用處?”

謝煙客還是不曾忍住心中的疑惑,開始問道。

“哈哈,謝先生問的好,不過貧道這徒兒根骨不凡,若是按照一般的教授之法,雖也能成就一代高手,可到底有了局限,如今讓他按照自己的興趣而來,日後卻成就不可限量,這一點,謝先生也不必懷疑,很快你就明白了。”

太元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用意,輕輕賣了個關子。

謝煙客悶哼一聲,有些不爽,偏偏還不好發作,心中好不難受。

摩天崖上的日子,平靜的很,一晃眼便是兩年,太元每日裏傳授石破天武學,拳腳,劍法,輕功,等等一個不落,倒也自得其樂的很,而且他自己每日裏也是練功不停,因為破碎虛空而損失的元氣也都盡數補充了回來,一身武學也恢複到了天人大宗師的巔峰之境,隻差一點便可成就武道金丹。

至於謝煙客,這兩年來,經常下山遊走江湖,一回山上,就是纏著石破天,非要讓他提出自己的要求不可,隻是石破天這小子,執拗的很,對於謝煙客的人情,沒有絲毫動容,每日裏沉浸在武學當中,玩耍的不亦樂乎,泥人表麵上的少林內功也漸漸被他修成,一身功力大有長進。

這一日,太元把石破天叫來,兩年時間,他身量漸長,容貌倒也俊秀,往日那個小乞丐的形象,漸漸看不出來了,隻是眉宇間散發一股憨厚淳樸之氣,令人心生好感。

“師傅,你叫我來做什麽?是不是要傳新的功夫了?前些日子你傳我的那套爬樹下山的功夫當真精妙的很,現在我已經可以自己下山了。”

石破天興衝衝地是說著,一臉高興,卻是前些日子太元傳授了他一套金雁功的功夫,騰挪跳躍,無往不利,就是陡峭的摩天崖,現在他也能夠獨自一人上下來去了,這可讓他興奮了好幾天。

“嗯,不錯,不錯,看來你倒是沒有偷懶,今日為師就再傳你一套天下絕頂的功夫,練成之後,大是有趣,你把泥人拿來。”

石破天轉身把一盒子泥人拿了過來,放在一塊大青石上。

太元伸手輕輕一拂,噗噗一陣輕響,那泥人表麵的泥土便紛紛破碎,石破天剛要驚呼,卻忽然眼睛一亮,看到那泥人表麵一層泥土破碎之後,不僅沒有毀去,反而又顯出小一號的小人來。

他也顧不得許多,伸手拿出一個小人,仔細一看,這小人表情古怪,身上也刻畫著條條線路,隻是比起以往要複雜許多,不過卻更為有趣了。

“咦?師傅,原來這小人還穿了一件衣服呢,這下他們可更好玩了。”石破天這些年來,仍舊長大深山,心性淳樸自然,唯一的玩具,也就是這一套人偶了,現在看到人偶沒有毀去,自然高興的很。

“不錯,這一套泥人是武林中的一套異寶,往日裏得到它們的人,無一不是倍加嗬護,不肯損傷半點,可它們哪裏知道,這泥人破碎之後,才是真正的奧妙所在,你現在功夫有成,接下來正好繼續照著這泥人身上的線路修行。”

太元簡單地交代了幾句,並沒有過多地講述這功夫的奧妙,石破天也不以為意,興致勃勃地拿著泥人找到一處僻靜的所在去練功去了。

羅漢伏魔神功終於出現了,這功夫在太元看來,也是頗為玄妙,已勝過大多數的神功絕學,是佛家武學的巔峰之作,其中暗合佛理禪機,無相空相,講究心有所悟,神通自足,過多地講解,反而不妙。

所以太元隻是交代了石破天自己練習,並不從中指點,為的就是不讓他受到自己的幹擾,完全靠自己去領悟。

而且石破天前兩年修習的那泥人表麵上的內功,也是少林正宗內功,雖不高明,卻勝在精純正宗,為羅漢伏魔神功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不必過多地幹涉,他自己便可以有所領悟。

等到石破天的羅漢伏魔神功入門之後,太元覺得他自己修行沒什麽危險了,這才悠悠然下了摩天崖,想要到江湖上走動一番。

他距離成就武道金丹隻差一步,這一步已經不是單純的功力積累能夠辦到的,更多的是需要領悟天道自然,萬物造化,順其自然,水到渠成的功夫。下了摩天崖,太元也沒有明確的目標,隨意在天下間行走,見識諸多風物人情。

其中有販夫走卒的艱辛,也有武林人士的恩怨,更有江湖幫派的爭鬥廝殺,一切都顯得似真似幻,太元行走其中,時而融入其中,時而超脫世外,隨著時間流逝,他大有感悟,對天地自然,武學之道,都有了不一樣的認識。

一身玄功越發深沉浩瀚,不論拳腳劍術,輕功身法,都到了一個神而明之的境界。

時而登高望遠,時而泛舟湖上,太元怡然自得,恍恍惚忘卻了歲月的流逝,不知今夕是何年。

這一日他從江北到了江南,人煙稠密,商賈橫行,物產豐饒,仿若人間天堂。

此地已然鎮江境內,長樂幫的名頭漸漸響亮起來,時時都能落在他的耳中,心中微微一動,有了幾分興致。

剛在一家酒樓坐下,就聽到不少議論之聲,一些酒客說的是長樂幫新任幫主的事跡。

聽了片刻,太元莞爾一笑,在這些人的敘說之中,長樂幫的幫主前幾年換了一個少年人,此人在鎮江境內,可謂是無惡不作,行事荒唐,手段殘忍,更是禍害了諸多良家女子。

這幾日,長樂幫又發生了大事,那幫主竟然失蹤了,許多長樂幫的幫眾人馬都在四處搜尋。

“唉,那長樂幫的石幫主丟了也好,咱們鎮江這幾年可是給他禍害的不輕,當年城東頭那老李家的女兒,在街上碰到那石幫主,就被他看中,擄回了長樂幫總舵,幾日之後,那花一般的女孩兒就橫死街頭,唉,老李前去理論,也被長樂幫的人給害死了,真是慘啊。”

“嘿,這算什麽,你說的這些,這幾年中,太多了,聽說這長樂幫的幫主不僅禍害別人,就連他們幫裏麵的女眷,也有不少讓他禍害了,我有一個侄子就在長樂幫,據他說他們幫中那什麽豹捷堂的堂主展飛的老婆,也讓那幫主給睡了,那展飛堂堂男兒,受了這奇恥大辱,也是不敢多言,可不是窩囊的緊嘛。”

“噓!好了,哥幾個都少說幾句,在咱這地麵上,長樂幫厲害的很,可不能被他們聽到了,否則的話,咱們可就遭殃了。”

旁邊一桌的幾個漢子正悄悄議論著,聲音壓的很低,一般人自然聽不清他們說什麽,不過以太元的功力,自然是一字不落地聽個清楚。

“看來石中玉這小子在長樂幫過的還真是瀟灑,比起我那徒兒,他的生活可要精彩不少。”

太元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石中玉和他的徒弟石破天就是兄弟兩個,隻是一個從小錦衣玉食,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成了一個十足的紈絝子弟,另一個卻是長在深山,天性淳樸善良,兄弟兩個完全是兩個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