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豐也是先天宗師,而且是宗師中最尖的一個層次,一眼就看出太元道人這一劍的厲害,這一劍,太上無情,以我心印天心,劍意如鐵,劍光呈芒,簡直就是對肉身和靈魂的雙重斬殺。

抵擋住了劍光而擋不住劍意,就要被斬殺-精神靈魂,最後變成傻子植物人,抵擋住了劍意襲殺,若攔不住劍光絞殺,同樣淒慘,直接被斬殺了肉身,肉身一滅,人也就死了,所以這一劍,雙重斬殺,任何一重都驚心動魄,不容覷。

張三豐自也不例外,正是明白這一劍的厲害,他才要更加心。

於是手中長劍舞動,圓圓圈圈,太極真意綿綿不斷,一劍之下,劍氣如一方太極神圖,立時便和太元道人的驚天一劍碰撞在一起。

爆炸聲起,二人雙雙後退,張三豐退出了三步,而太元道人卻退出了五步。

眼神一縮,太元心頭一歎,知道自己的武學境界和張三豐比起來,還是差了一籌,雖隻有短短兩步的差距,可在他們這等宗師眼裏,這個差距已經極為可怕了,甚至是生死之間的分別。

“張真人高明,貧道卻是輸了一籌。”

太元道人雖遜色一籌,可也沒什麽不滿意的,張三豐是什麽人,那是天縱奇才,一代宗師,古往今來這般人物都沒有幾個,今日自己敗在這樣人的手中,也沒什麽不能接受的。

“太元友過謙了,以你今日的劍道修為,和老道相比也隻在伯仲之間,再了,我等論道,何必非要分出個輸贏呢。”

張三豐很是豁達,對於這神秘的太元道人也有幾分讚歎,此人一身劍術之高深,天下無雙,而且劍道精純,比起自己來還要勝上一籌,這一他卻是瞧得明白。

兩人寒暄幾句,雙雙盤膝而坐,恢複精力。

剛才雖隻是短瞬的交鋒,可其中花費的心力精神著實不,如他二人這般修為,彼此論道,一招一式,都要慎之又慎,每一招都蘊藏著自身的精神意誌,武學真意,所以即使他們境界高深,先天真氣【≡【≡【≡【≡,m.→.co⊙m綿綿不絕,可依然感覺到一陣疲憊。

“張真人,何為先天?”

半響之後,旁邊的張無忌等人都看得有迷糊了,太元道人和張三豐再次有了動靜。

卻是太元出口發問。

“先天者,歸元煉真,通達百竅,天地與我相連,內家功力臻至化境,此為煉精化氣之功夫,返後天為先天之氣息,再一也,參透神意,武學唯心,心意一動,則萬般皆動,真意長存,此謂之拳意,劍意,刀意,種種真意是為武道神意。出招而有神,就是如此,此一步功夫,當為煉氣化神之境。”

張三豐思慮少許,徐徐而,字字珠璣,堪稱經典,隻是玄之又玄,境界不足者,想要領悟玄機,還有些困難。

“先天之境當有幾重?”

太元再問。

這一問也是他的疑問,自成道先天之後,他便有些迷茫,一身功力雖越發精純,精神敏銳,神思澄澈,可卻沒了以往那種突飛猛進的感覺。

特別是今日和張三豐一戰,他很清楚,張三豐也未曾突破先天的桎梏,和自己仍然在一個境界,可精深微妙之處,卻又比自家強上一籌,這其中的玄機,他很想弄個明白。

“原來如此,卻是這般,太元友卻是執著了,先天之境,和後天不同,每一重進步,都在潛移默化,心靈感悟之中,若是強求反而不美,不過今日既然起,那老道也可分一二。”

張三豐心胸豁達,對太元道人也不曾有什麽隱瞞之意,雖這些都是他這些年精心參悟出的武學至理,按應該彌足珍貴,可張三豐一代宗師,卻也沒有凋敝自珍的想法。

“先天第一步,便是精氣神合一,洞開天地玄關,這一重可為洞玄境,第二步,自身圓滿,內外合一,可入胎息妙境,當為胎息境,第三步,天人合一,精神契合天地,洞徹玄虛妙諦,可為天人境。”

字句娓娓道來,張三豐語氣平和淡然,似在敘述武學之真諦,大道之玄理,令人如癡如醉。

太元心頭霍然開朗,精神明澈,從來未有這麽一刻,他對先天境界的修行有如此清晰的了解,如今聽了張三豐的一席妙語,可謂撥開雲霧見月明,心神空明,體內的先天真氣都變得活潑靈動起來。

“先天,原來如此嗎?”

太元道人欣喜萬分,今日武當之行,可為收獲良多,比起什麽神功秘訣都要來的珍貴。

張三豐不愧為一代宗師,百年修為,非同可,對先天境界的領悟還要在他之上。

“張真人如今怕是胎息已成了吧?”

太元輕聲問道,雖是疑問的話語,可語氣卻是很是篤定。

他自察己身,已然知曉自己當下的修為怕隻是洞玄境,至於胎息妙境,還差了一絲韻味,而張三豐的修為,應該已達胎息。

“不錯,老道創出太極拳劍,心神明悟,大道在心,自身終於圓滿,成就胎息之境。”

張三豐頭,他此番突破,卻也是因為總結一身所學,參悟出太極真意,創出了太極拳劍的無上絕學,憑借此等深厚的積累,一舉成就了胎息之境。

“果然如此!”

太元心中了一句,對於張三豐進入胎息之境,他並沒什麽意外,若不是張三豐的武學境界比他要高深一籌,他也不會在剛才的論道中處於下風,畢竟他以劍術入道,比起一般的先天宗師都要厲害一籌,劍道的殺伐之力已是諸多武學中最淩厲的。

一場論道,不論是太元道人,還是張三豐,都收獲良多,到了他們的境界,閉門造車終究不可取,與人交流,論道天下,才能觸類旁通,激發靈感。

不止如此,張無忌,殷天正等旁觀之人,也見識到了武學高深層次的風景,對將來的武學修行大有裨益。

武當山上一座偏院之中,太元潛心修行,參悟武學,領會論道所得。

他雙目微閉,呼吸若有若無,幽深綿長,一呼一吸間,似有玄妙的韻味,體內先天真氣綿綿流動,不斷在諸多經脈穴竅中運轉,淬煉氣血皮膜。

心神空明,古井不波,太元道人腦海中似有無數光華在閃爍,種種武學紛紛浮現,最為明顯的是一縷縷劍光,縱橫交錯,諸般劍法紛至遝來,神意不絕,劍意洗練,這是一個自悟的過程,剛才和張三豐一戰中的一幕幕場景,都在此時浮現出來。

“胎息,乃先天之胎息,這便需要真氣精純凝練到極限,至精至純,聯絡周身百竅,正奇諸經,達到自身圓滿,不假外求之境,對於心意精神的要求苛刻艱深,若精神修為不足,自是難以真正洞徹自身玄機,把握真氣變化,血脈流動之玄妙,想要達成胎息之境,便遙遙無期。我的劍意雖淩厲森然有餘,可凝練精純不足,而且一身先天真氣也未曾徹底圓滿,接下來卻是要花費一番功夫了。”

太元道人心神平和,卻有種種思緒念頭在閃爍,一動一靜,暗合陰陽變化之天數,玄之又玄,似是靜心,又仿若雜念紛繁,卻不能動搖他半心境,這等對自身精神意念的掌控,已然不是一般習武之人能夠想象的了。

等他再次睜開眼眸,天色已然漸漸暗淡下來,卻是過了四五個時辰了。

武當山上的夜幕,靜謐悠然,隻是此時對武當眾人來,也沒有享受夜幕靜美的心思,武當的中堅力量,張三豐的幾個弟子,此時生死未卜,被元蒙朝廷所擒,還需想辦法把這些人救出來。

紫霄宮內,武當眾人匯聚一堂,就連張無忌也赫然在列,此時此刻,他不是明教的副教主,而是張三豐的徒孫。

“太師父,按照那趙敏郡主的法,大師伯等人怕是已經被他們所擄,當務之急,是要查出他們如今所在的位置,咱們好準備救援事宜。”

張無忌麵露焦急之色,這件事情很是棘手,以元蒙朝廷的實力,想要悄無聲息地把武林中的各派高手關押囚禁起來,實在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而對武當派來,想要找出他們的蹤跡,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元蒙詭詐,此次行動,迅如雷霆,絲毫痕跡都沒有留下,想要找到遠橋他們的蹤跡,怕不是短時間能夠做到的。”

張三豐眉頭緊鎖,哪怕他的武學修為鬼神莫測,可到底不是真正的鬼神,想要在茫茫天下中把宋遠橋等人找出來,還力有未逮。

“師傅,那趙敏既然是元蒙朝廷的郡主,您看她會不會把大師兄他們全都帶到京城去了?咱們要不要直接去京城救援?”

殷梨亭躺在軟榻上,麵色微微有些蒼白,顯是身上的元氣還不曾恢複,到底是被捏斷了四肢骨骼,這等重創,哪怕他功夫不弱,卻也是大損元氣之事,哪裏有那麽快便好起來的,隻是此次關係到武當派生死存亡的大事,作為武當七俠的一員,就是強撐,也要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