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顛悶哼一聲,卻是諾諾地說不出話來,剛才的事情他著實有些丟臉,其他四人都是他的老交情了,若是說出來,未免折了麵子,一時間臉色竟是有些羞紅了起來。

“嘿嘿,四位兄弟久違了,周顛的事情確實不關楊左使的事情,幾位既然前來,那正好來商量一場我明教的大事。”

韋一笑嘿然一笑,也不管周顛難看的臉色,暗笑一聲,直接把剛才的事情敘說了一遍,說不得四人聽著麵色變化不定,時而有一雙雙驚疑不定的目光落在太元道人身上。

“這麽說來,這位太元道人來曆不明,就想要直接做咱們明教的教主之位?楊左使,韋蝠王,你們二人也是明教高層,難道就這麽輕易便服軟了?”

說不得聲音洪亮,當下就喝問起來,同時心中也越發想不通,楊逍和韋一笑是何等高傲之人,這麽些年來,縱橫天下,除了當年的陽頂天之外,他們何曾服氣過別人,如今這麽一個少年道人就讓他們偃旗息鼓,哪怕是武功不俗,可明教教主關係重大,這二人也實在不該是如此表現啊,這讓說不得心中既是不解,又是憤怒,語氣也就越發不善起來。

楊逍和韋一笑相視苦笑一聲,也無話可說,著實是他二人都被太元道人鬼神般的武功狠狠地震懾了一番,管中窺豹,已然明白,眼前這少年模樣的道人,絕非尋常,一身武學之高深,難以揣測,他們二人即使心中不服氣,可麵對這等驚世駭俗,碾壓一方的武學,依然是升不起多少反抗之心。

明教雖說勢力龐大,組織嚴密,可到底是一方武林門派,還脫不出江湖人的習性,太元道人以絕對的武力鎮壓過來,他們也隻得服服帖帖。

強者為尊,自古就是江湖人不變的準則,眼前的明教眾人自然也不例外。

而太元道人也正是清楚這一點,才直接單人獨劍,踏入光明頂,要以自己的絕世武學,坐上明教教主的寶座。

這個辦法簡單直接,卻也隻有成道先天的太元道人才有這個自信可以達成,若是武功不行,敢上到光明頂來大放厥詞,那無疑就是在找死了。

同樣一件事情,不同實力的人做來,那結果自然是不同的。

“幾位既然心有不服,那便下場賜教,今日貧道既然敢來,就是要讓你們心服口服。”

太元道人在一旁悠然自在,對於明教眾人的一番交流並沒有絲毫動作,隻是此時既然說不得開口質疑,那他也隻有以自己的武道,讓他們統統閉嘴了。

“好,道人好氣魄,不過想要坐上明教教主之位,也沒那麽容易,既然周兄已經敗在你手,那我們四人就來領教閣下高招!”

說不得大喝一聲,眼神灼灼,戰意熊熊,他們這些明教中人,個個桀驁不馴,多少年來明教四分五裂,也不得不說大多數原因就在於此,誰也不肯服誰,楊逍的武功雖然比起他們要略勝一籌,可要讓眾人心服口服,到底還力有未逮。

如今既然太元道人招上門來,囂張無比,說不得等人自然不可能做軟蛋。

“正要如此,你們四位就一起動手吧,貧道全都接下了,不過有言在先,若是貧道勝了,你們五散人從此之後就要奉貧道為教主!”

“你竟然讓我們四人一起出手?當真太過囂張了!”

說不得等人麵色一變,五散人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今日他們幾人以車輪戰來應對太元道人就已經算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了,沒有想到太元道人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狂妄,竟然要以一人之力對付他們四人聯手,這在當今武林中,怕也沒有幾個人敢如此做。

不過說不得等人心中也不得不承認,若太元道人真的可以以一敵四還戰而勝之,那他們也沒什麽話說,肯定是要服氣的,隻是這事情說起來不光彩,他們心中也確實難受,四人圍攻,力量固然大增,可這著實有些丟份。

“說不得,一切就按照太元道長所說,不必再多說了。”

楊逍和韋一笑二人對視一眼,眼神交匯,都看懂了彼此的意思,直接開口說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道人可就要小心了。諸位,一起出手!”

說不得話音一落,率先攻了上來。

他矮胖的身形以一種迅捷輕靈的速度竄了過來,一拳搗出,質樸剛硬,剛猛的勁力隱含不發,一股凝實厚重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隻這一下出手,太元道人就暗暗點頭,這說不得的功夫當真不弱,甚至比起周顛還要強上一籌。

說不得這一拳,古拙厚重,直衝太元道人肩胛骨而來,勁風淩厲,不容小覷。

幾乎是同時,其他三人,鐵冠道人張中,冷麵先生冷謙,彭瑩玉已經一起出手,霎時間,明尊大殿之內,燈影恍惚,勁風淒厲,真力鼓蕩,一場激烈的爭鬥頓時開始。

張中乃道門中人,手中一口青鋼長劍,劍光森森,絲絲縷縷,劍尖微顫,便是嗡嗡作響,向太元道人胸口要穴刺來,其人劍術精純,內力綿長,功夫當真不錯。

彭瑩玉猛喝一聲,腳下一踏,身形威猛如羅漢,赤手空拳撲殺而來,這位彭瑩玉彭和尚一身佛門武學,剛正浩大,雖不是一等一的絕學,可在他手上使出,也是令人側目,一拳搗來,拳法大開大合,如大斧劈山,縱橫捭闔,正和他的性格相符。

冷謙手中一對精鐵判官筆,招式精奇,認穴準確,筆尖點動之下,嗤嗤有風,腳下步伐變化,緊隨而來。

明教五散人的武功絕非浪得虛名,四人聯手之下,更是難有敵手,即使是太元道人,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小心起來,不能太過隨意,否則怕是要在這四人手中吃虧。

此四身經百戰,渾身煞氣重重,一旦動起手來,戰力勃發,比起一般的武林中人還要難纏,更為可貴的是這四人交情深厚,配合默契,此番聯手,表現著實驚豔。

太元道人雖感到了壓力,可仍然沒有拔劍在手,而是以一雙肉掌對敵,他身形舒緩,掌影飄飄,一招一式,行雲流水,麵對四人的圍攻,揮灑自如,沒有半分勉強之色。

一隻鐵拳橫空而來,拳力凶猛,呼呼有聲,太元道人麵色淡然,手掌翻動,似緩實疾,輕抬手臂,一掌側拍在了說不得的拳頭之上,綿柔的掌力緩緩催動,說不得麵色當下就是一變,隻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堆上,輕飄飄的毫不著力,腳下都隱隱有些不穩,心頭一動,終於明白眼前這太元道人的武學當真到了一個極為玄妙的境界,不是尋常武人可比。

他猛然催動內力,穩住陣腳,拳法變化,再次急功而上,渾身內力鼓蕩,似有一層無形氣流在他身邊環繞,已經使出了內力外放的功夫,顯然是竭盡全力,已然沒有絲毫保留。

麵對太元道人這樣的高手,任何的保留都是自取敗亡之路,說不得爭鬥經驗豐富,自是不會犯下這等錯誤。

太元道人一掌拍開說不得的拳頭,胸前金鐵之銳氣呼嘯而來,正是張中鐵劍刺來,劍花顫動,一片銀光,森森的劍氣已經襲來,讓他胸前的皮膚都隱隱有了一絲涼意。

他不慌不忙,掌勢圓柔,似有一層淡淡的氣圈在手掌間環繞,輕輕一掌,正拍在長劍的劍脊之上,長劍顫抖輕吟,張中手腕一麻,隻覺得手中長劍都差點脫手而出,心下不禁駭然,這太元道人的功夫當真高明到了極點,空手入白刃說來簡單,可能如此應對他鐵冠道人張中手中長劍,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出掌的同時,太元道人身形微微一閃,嗤嗤兩聲,冷謙的判官筆已經落在空處。

這一番交手,兔起鶴落,不到幾個呼吸的功夫,太元道人就和四人各自交手了一招。

勁氣碰撞不絕,五個人在大殿之內兜兜轉轉,閃爍騰挪,掌影拳腳,劍光鐵筆,風聲赫赫,氣流翻滾,都是以快打快,片刻功夫,就已經過了十幾招。

這一場爭鬥,可謂是招招精妙,即使是楊逍和韋一笑也在一旁看得目眩神池。

他們二人的武功說起來都要比起五散人中最厲害的冷謙還要勝過一籌,可若說是能夠在四人聯手圍攻之下,像是太元道人如此瀟灑如意,那是萬萬難以做到。

二人都是眼力高明之輩,場中五個人所使的每一招功夫,都看得清清楚楚,對於太元道人的厲害,他們又多了一層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