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遙遠就這樣站在場上十分鍾,雖然這是決鬥,但這是比賽類型的決鬥,所以有十分鍾的休息時間也並不為過,袁天仲其實並沒有消耗多少,僅僅是施展了幾招十幾年沒有施展的絕世劍法而已。

你應該殺了他。從到到尾都沒有說過話的唐寅忽然對袁天仲開口道。

袁天仲笑了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而唐寅則是繼續開口道:與他的刀法相比,你的劍法那就是渣。袁天仲依舊是笑著搖了搖頭,唐寅也不在意,在他的眼裏,這一切都是浮雲,他唯一能提起點興趣的對手,那就是月光。

袁天仲雖然消耗不大,但也並不是全盛狀態了,剛才化解童浪疊重浪的刀氣的招數,都是需要消耗他體內的真氣內勁的,而真氣內勁不同於體力,並不是說恢複就能恢複的,所以他現在的力量與之前相比,還是打了不少折扣。但袁天仲看到對方派上來的是遙遠時,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然後緩緩走向戰場。

你不是我的對手。袁天仲緩緩向遙遠開口道。

那又怎麽樣遙遠雖然心中戰意澎湃,情緒激動異常,但表情卻依舊平靜的如沒有一絲波瀾的湖麵。

速度你的確比我快,但是快不到能傷到我;技巧你很出色,但和我比卻是天壤之別;你的優勢在於暗殺,而不在於廝殺。綜上所述,你出戰,那就是找死袁天仲鏗鏘有力地說出這番話,讓遙遠無從反駁。

不遠處的絕命眾人聽了袁天仲的話也是表情難看,對方對遙遠簡直是了如指掌,隻是短短幾句話,就把遙遠必敗的理由全部羅列出來,絕命五人此時全都看向月光,不明白為什麽月光明知遙遠必敗,但依舊堅持讓他上場,即使不在乎輸贏,但也不能不在乎遙遠的性命啊,月光此時正皺著眉頭看著場中的遙遠,一言不發,絲毫不理會其他人疑惑的眼神。

雖然袁天仲將遙遠必敗的理由以及結論說了出來,但遙遠的表情依舊是那麽平淡,隻見他緩緩開口道:對於絕命而言,沒有必敗的戰鬥,而且就算敗,也要戰說完手中一寒光一閃,他那把標誌性的匕首出現在手中。

袁天仲臉上微微露出驚訝,隨即拔出他腰間的軟劍,笑著說道:很好,你是一名合格的戰士。說完,笑容收斂,整個人的氣勢忽然散發出來,那濃濃的戰意讓所有人都渾身一顫。

而反觀遙遠,沒有月光冷漠得讓人害怕的氣勢,沒有童浪那可以摧毀一切的霸氣,沒有羅天星那無所顧忌的防禦,更沒有思雅龍葵以及茹夕那各自獨特的能力,他所擁有的,僅僅是速度,是技巧,但是眼前的對手,卻在速度技巧,戰鬥經驗上都遠遠超過他。而且,對方從小習武,不管內力還是招數都不是他能及,從戰鬥的一開始,就判定了遙遠的落敗,甚至是隕落。但此時的遙遠沒有絲毫慌亂,表情依舊是那麽平淡,眼神依舊沒有絲毫波浪,他紋絲不動,仿佛眼前空無一物,根本就不是那不可戰勝的敵人。

戰即使敗,也要戰即使死,也要戰而且要戰出自己的特色,戰出自己的尊嚴,這是遙遠此時唯一的想法,沒有不安沒有恐懼更沒有退卻,隻見他握緊手中的匕首,口中喃喃道:瞬影迷蹤

遙遠原地消失,場上隻留下了滿臉嚴肅,氣勢蓬勃的袁天仲,隻見袁天仲不屑地開口道:人是不會消失的,你可以掩飾身形,但無法掩飾殺氣。袁天仲很隨意地憑空刺出一劍,空中立刻發出鏗鏘的聲響,雖然沒有看到遙遠的身形,但所有人都知道,袁天仲輕而易舉地擋住了遙遠的攻擊。

閃影迷蹤。高速移動中的遙遠再次施展絕技,隻見遙遠忽然出現,身形一分為三,而切都在左右閃動,讓人眼花繚亂。

而袁天仲微微一笑,緩緩閉上眼睛,開口道:迷惑力不錯,可惜攻擊線路太差了,如此簡單的攻擊線路,我連看都不用看。袁天仲再次刺出一劍,與其中一道閃影的匕首接觸,又是一聲撞擊聲,袁天仲再破遙遠一招。

暗影迷蹤。遙遠三個閃影一分二,二分四然後一連分出四十個身形將袁天仲包圍再內。此時洪門方除了唐寅外所有人都驚呆了,因為遙遠的招數實在太華麗了,讓所有人目不暇接,雖然遙遠劣勢很明顯,但沒有一個人敢小看場上遙遠,因為他們沒有一個人敢保證自己上去不被揉虐。

而這個時候,袁天仲忽然動了,朝左方遙遠的暗影包圍圈衝去,一邊衝刺一邊舉起劍,表情非常的不屑,隻見他說道:看似華麗,實則雜亂,但真身永遠隻有一個,獨孤九劍,破劍式。說完便一劍刺向包圍圈中的一個遙遠的身形。

空中的白雲緩緩遮住了太陽,整個戰場上便更加陰沉,而此時戰場是一片寂靜,洪門方每個人都是歎氣搖頭,而絕命眾人則是滿臉擔心,眼睛瞪得大大的。

此時袁天仲的劍直直地穿透了遙遠的肩膀,鮮血順著傷口流出來,遙遠臉色慘白,但表情卻依舊平淡。袁天仲猛然用力,直接將劍從遙遠的肩膀上拔出,然後轉身走去,所有人都能看得到袁天仲表情中的不屑。

站住,還沒結束。遙遠捂著傷口,緩緩說道。

袁天仲略顯驚訝,轉頭問道:你還要戰找死嗎

戰即使敗,也要戰。遙遠堅定地說道,說完從口袋中拿出兩顆藥丸,直接吃下,然後再次握緊手中的匕首。

袁天仲轉過身來,驟然發現遙遠的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讓他吃驚無比,但隨即又是不屑地一笑,他雖然不知道遙遠剛才到底吃的什麽,但這種效果的藥都要付出代價的,不是透支體力,就是加速細胞分裂,都會影響今後的發展,所以根本就不在意,更何況,就算恢複了,實力也不會提升,他根本就沒有什麽懼怕的,隻見他再次舉起軟劍,表情變得陰冷可怕,殺氣頓時散發出來,他開口道: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讓你見識一下獨孤九劍的總決式。

遙遠平靜地表情終於有了波動,隻見他猛然皺眉,渾身用力,剛剛由慘白轉為略有紅潤的臉色變得爆紅,額頭上青筋直冒,麵容顯得無比猙獰,仿佛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看到這一幕,場上的袁天仲立刻加強警惕,他不知道對方到底要幹什麽,而場下,不僅是洪門方在拭目以待,就連絕命眾人也是露出了好奇的表情,遙遠從來沒有如此過,難道他還隱藏了絕招每個人都期待著,同時,每個人也都在擔心著。

隻見遙遠的身上散發出了灰色的氣流,整個人仿佛要爆炸一般,而也就在此時,遙遠仰天怒吼道:幻影迷蹤。

隨著幻影迷蹤四個字,遙遠的身影慢慢變的虛幻,身上那灰色的氣體彌漫開來,整個人都若隱若現。過了不到兩分鍾,灰色的氣體消失,袁天仲驚呆了絕命眾人驚呆了洪門方所有人驚呆了。隻見唐寅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暗之穀的人,果然有兩下子,暗影鬼魅分身,不錯不錯。說完便直直地盯著戰場。

袁天仲不明白,因為他看不透,這是什麽招數,如果剛才遙遠的瞬影迷蹤閃影迷蹤和暗影迷蹤是通過高速移動與變向移動產生的效果的話,那眼前的這些到底是什麽

隻見整整一百個遙遠就這樣傲然挺立在袁天仲的身前,每個人都是紋絲不動,一臉平淡,每個人都是拿著那把帶著寒光的匕首。

沒有任何移動的跡象,這不是幻影,難道袁天仲下意思地說道。

沒錯,每一個都是實體,全部都是我的分身。一百名遙遠一口同聲地說道,說完便一齊握緊手中的匕首,便將抬起放在身前。

袁天仲也是後退數步,麵色凝重,舉起軟劍,他知道他不能大意,即使自己是高手中的高手,也比不過人多勢眾,更何況對方並不是沒有戰鬥力的樓咯。

遙遠沒有動,而袁天仲卻忍不住了,他知道,如果不先下手為強就必將受到恐怖的圍攻,隻見他猛然揮動手臂,手中的軟劍立刻瘋狂地震動起來,他飛奔而起,口中大喊道:總決式。

而一百名遙遠也動了,每個人都拿著匕首朝袁天仲奔去,而且出乎意料的是,一百名遙遠竟然同時開口道:閃影百迷蹤。一個遙遠施展閃影迷蹤已經讓人眼花繚亂了,那一百名呢整個戰場上全是遙遠的身影,而袁天仲則被淹沒在其中,雙方開始了激烈的近身搏殺。

場外的謝文東此時表情已經沒有之前的玩味與無所謂,從童浪的戰鬥到現在遙遠的戰鬥,絕命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他大吃一驚,他不是沒有見到過超人實力的人,也不是沒有見到過奇怪能力的高手,更不是沒有見到過意誌力決定的人物,但是眼前這群二十出頭的孩子卻給了他深深的震撼,他右手夾著一根早已燒了大半的香煙,皺著眉,一言不發,神情凝重地盯著戰場,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在思考著些什麽,但卻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照常理來說,一百個人群毆一個人,那場麵應該是何等的壯觀,何等的激情,但此時,整個戰場上冷冷清清,隻看見袁天仲依稀和幾個遙遠交手,但袁天仲的眼神卻顯得非常淩厲,表情非常凝重,絲毫不敢懈怠。

一百個遙遠各自根據戰況不同使用瞬影迷蹤閃影迷蹤和暗影迷蹤就是這個場景,即使強如袁天仲這樣可以成為武林高手的人,也會感到不小的壓力,隻見袁天仲在不斷跳躍閃躲,揮劍,口裏總是接連不斷地喊道:蕩劍式破氣式落劍式

隻剩下二十九個了,不過袁天仲對方也差不多快到極限了這是月光和唐寅同時說出的話。每個人聽到都是大吃一驚,場上的情況他們根本就無法觀察,遙遠那恐怖的殘影根本就讓他們看不清人數,但隨著這一句話,所有人都知道,袁天仲已經打破了七十一個遙遠的分身,這不禁讓所有人對袁天仲都感到欽佩,連月光都沒有把握能躲過遙遠如此的攻擊。

也就在此時,袁天仲忽然後退,原本堅毅的臉忽然露出疲態,內勁早已消耗得七七八八的他,此時終於開始大口喘氣,而且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但身體上卻看不到一點傷痕,也隻有月光和唐寅知道為什麽如此,但兩人都沒有解釋,而是牢牢盯著戰場,生怕漏掉一絲一毫。

還剩九個。袁天仲月光和唐寅再次開口道,隻是相互都不知道對方也同樣說了這麽一句話。

此時的遙遠也沒有過多的辦法,他無法在突破極限了,當使出這一招幻影迷蹤時,他就隻能前進而無法後退,每個分身都隻有一定強度的實力,而他自己,早已經是強弩之末,雖然他也在告訴移動,但唐寅和月光都能清晰地看到,總會有一個身形會無意義移動,從不攻擊,毫無疑問,那就是本尊了,如果眼前的九個分身全部被擊破的話,那遙遠就隻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但遙遠也看的出來,袁天仲在連續施展劍法之後,此時也已經到了極限,所以他知道他還有希望取勝,他決定發出最後一擊,而這一擊,他自己也參與其中。隻見十個遙遠同時顯露身形,然後四麵八方向袁天仲包圍而去。

麵對這樣的攻擊,所有人都是吸了一口冷氣,看著袁天仲準備如何應對,而袁天仲卻是遲遲沒有做出反應,隻見他嘴角微微一笑,隨意晃動了一下手中的軟劍,沉聲說道:沒想到你竟然能將我逼到這一步,不過我也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也領悟不到。最後一劍,第十劍,滅劍式。隻見袁天仲高高舉起手中的軟劍,眼睛變得血紅,他手中的軟劍快速揮動仿佛有了幻影一般閃著光亮,而無數劍氣以他為中心向四麵包圍而來的遙遠刺去,速度之快威力之強,讓遙遠逃無可逃閃無可閃。

突破了,袁天仲那小子終於走出了這一步。唐寅微笑著開口道。而洪門方的所有人都朝唐寅投去了一道疑惑的眼神。

而一向不願意多說話的唐寅卻出乎意料地開始解釋了:袁天仲稱剛才那一劍為獨孤第十劍。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狗屁獨孤九劍,就算有,也隻是一個虛名而已。武學的真諦,在於內勁,在於招式的創新,獨孤九劍隻是前人創造出來的幾招劍招罷了,由於是前人的經驗所創,才顯得厲害。但一個真正練武之人,是要擁有自己的風格,擁有自己獨特的招式,那袁天仲的第十劍,就是他自己的劍招,自己的路。

聽完唐寅的話,所有人都是點了點頭,他們都是習武之人,但卻無法和袁天仲以及唐寅相比,如果不是袁天仲,他們壓根還不知道什麽是武學,什麽叫內勁,也許還以為隻是中才會出現的橋段呢。唐寅的話同樣被遠出的月光聽得清清楚楚,但月光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朝場內走去。

戰場上,遙遠無力地躺在地上,手臂上胸膛上被劍氣所傷,無數地大小傷口正流著鮮血,而袁天仲則是頭發散亂,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劍仍指躺在十米之外的遙遠。

月光走到遙遠身邊,拿出兩顆藥丸給他服下,然後對著袁天仲說道:你贏了,你很強。說完便扶著遙遠緩緩走出了戰場。

對不起,我輸了。遙遠非常虛弱地對月光說道。

沒關係,我會贏回來的。雖然我們是輸了,但是卻輸的漂亮。月光笑著說道。這句話是月光扶著遙遠走回絕命眾人中間時說的,每個人都沒明白月光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輸的漂亮。

而這個時候,洪門方的格桑開始大喊了:天仲,幹的不錯啊,快回來休息下。而袁天仲卻是原地沒有動。

天仲謝文東的那雙丹鳳眼閃著精光,臉上露出了擔心之色。

而就在這時,袁天仲忽然猛吐一口鮮血,然後全身迸發出鮮血,頓時成了一個血人,而他卻是依舊站立著紋絲不動,仿佛一尊不倒的雕像。

他其實一直都在受傷,隻是靠著內勁阻擋血液流動,免得失血過多而休克,這樣無疑增加了他的負擔,而最後的那一劍,用盡了他的最後一分氣力,就如同一個彈簧被壓縮到極限,然後壓製它的力量突然撤走了,結果會如何呢是反彈,是崩潰,對方很厲害啊,雖然是贏了,但結果也太慘烈了。唐寅沉聲說了一句,然後身形一閃,將血人似的袁天仲接回了洪門陣營,立刻有人開始治療。

月光的解釋和唐寅是一模一樣的的,遙遠此刻才明白為什麽他的匕首刺中了無數刀,卻始終看不到對方受傷,原來是對方一直有意壓製著,而這樣的壓製會讓他承受的痛苦翻倍,這不禁讓絕命所有人都感到欽佩,而洪門方全是老江湖,那種囂張戲弄的話語也並沒有開口譏諷出來,相反他們在心裏都認可了絕命的實力,隻是,陣營不同,有些人注定是敵人。

出戰兩人,但卻用掉了三份羅天星的特製藥丸,這樣的消耗的確有些大,同時也說明了戰況的慘烈,但沒有人會說什麽,也沒有人會怪這兩名戰敗者,絕命一條心,在他們的心裏,絕命的人永遠都是最勇敢,最值得信任的。此時此刻,絕命裏竟然是充滿了奇怪的氣氛,他們竟然開始討論剛才遙遠的幻影迷蹤是多麽的給力,絲毫不像是已經輸了兩場的一方,這也讓童浪和遙遠減輕了一些愧疚之意。不過也的確如此,勝敗乃兵家常事,況且這場戰鬥還並沒有輸。

格桑看著袁天仲受如此重傷也是滿心感概,但他並沒有被絕命的實力所嚇到,反而是露出了堅定的神情和無數地戰意,一邁著大步走向場中,然後皺著眉頭緊盯著絕命眾人。

月光見對方登場,而不是唐寅,便左右擺動了一下腦袋,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腳踝,然後對所有人伸出了無根手指並開口道:我會在五分鍾之內贏下下一場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