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姑嫂三人(為月票加更)

“婢妾,謝謝世子妃了,有您這句話,我就是立刻死了也能閉上眼睛了。”錢姨娘哽咽的說道,又覺得在天然麵前這麽流淚實在是不成樣子,又慌慌張張拿出帕子拭去眼淚,這才不好意思的說道:‘年紀都一大把了,讓世子妃見笑了。”

“有什麽笑的,可憐天下父母心,我覺得你令我敬重,你能想明白就好了,我這一番口舌和這趟腿就沒白跑。”天然笑著站起身來,說道:“我也該回去了,你去給大小姐說一聲,明天早上我在千禧居等她。”

錢姨娘忙應了下來,本想把鳳娘的事情說出來,可是又怕惹惱了天然毀了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倒真是讓她左右為難,就連送天然出去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天然看著錢姨娘,心思微轉,到有了八九分的明白,於是笑道:“錢姨娘,不用送了,你回吧,我先回去了。”

“世子妃慢走。。。”末了錢姨娘還是沒能說出口,看著天然的背影心裏一陣惆悵,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好人呢?自己真是。。。

伴隨著重重的歎息一聲,錢姨娘轉身去了杜月芳的去處,她也許該和女兒商議一下。

杜月芳聽完錢姨娘的話,陷入了一陣沉默,錢姨娘心裏越發的惴惴不安了,於是說道:“你倒是說句話啊,我這心裏怪沒底的,總覺得七上八下的。”

杜月芳也算的一個美人胚子,知識和天然那種美比起來又有點略微的不同。天然的美柔婉中帶著驚豔,她的美像一幅畫,一首詩,舉手投足那就是一道風景。杜月芳的美是那種沉穩的氣質,若是把五官拆開來看,沒有一處算得上絕美,可是偏偏一組合起來就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杜月芳的雙眸格外的黑,如同地底掏出來的黑炭,亮晶晶的,此刻卻有些疑惑,黑黑的雙眸上布了一層輕霧,聞言抬起頭看這錢姨娘,緩緩的說道:“姨娘,我們和世子妃一向沒什麽交情,她為什麽要幫助我們?而且我們和大哥一向走的不近,這裏麵你說會不會有什麽陰謀?”

錢姨娘聽杜月芳這麽一說,頓時也猶豫起來,說道:“聽世子妃當時的語氣和神情應該不似作假,我想應該不會吧。”

杜月芳輕歎一聲,眉宇間自然而然的就掛了一層清愁,緩緩的說道:“對於這個嫂嫂我還真是摸不透,人長得又漂亮,大哥的心又被她栓的緊緊地,不管做什麽事情,說什麽話從沒有出錯的時候。王妃喜歡她那是情有可原,畢竟是她親自選的這門婚事,可是爹爹也從沒有對她疾聲厲色過。路側妃那般囂張的人,二哥哥那樣自負的人,三哥哥雖然好色一點,可是也是個聰明人,都在她手裏吃過虧。到如今路側妃徹底垮台,二哥哥也徹底失了爹爹的歡心,三哥哥自從關了禁閉回來,就老老實實的閉門讀書,有一次四哥哥去找他的晦氣,他居然也忍了下來。姨娘,我真的看不透世子妃,所以也摸不透她到底要做什麽!”

聽到女兒的話,錢姨娘沉默了好一響才說道:“大小姐,你細細想想,世子妃可曾主動地去陷害過一個人?她做了這麽多,其實都不過是迫不得已的反擊。如若不然,現在被吞得連骨頭都不剩的隻怕是她了。”

錢姨娘說的很對,杜月芳也沉默了,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覺得壓抑得要命。杜月芳仔細的回想了一遍自從天然進門以後發生的事情,又想到自己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哥哥,咬咬牙說道:“明天我就陪她一起去,我一個女孩子也就算了,可是還有四哥,他的前程可不能毀了,將來你還需要他養老呢。”

錢姨娘拍拍杜月芳的手說道;‘說什麽傻話呢?在我的心裏你和你哥哥一般的重要,明天你且探探世子妃的口風吧,以你的聰明應該能發現一點蛛絲馬跡。當初杜月娘那麽囂張,你不是一樣忍了這麽多年,若不是你們年紀漸長,我又何必如此的豁出臉麵去!如今弄得裏外不是人,王爺回來還不知道怎麽發落我呢。”

“您不用怕,不是還有我和四哥麽?”杜月芳握住錢姨娘的手微微的笑道。

錢姨娘隻覺得眼眶一陣酸脹,忙站起身來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明早別遲到了,世子妃在千禧居等著你。”

杜月芳點頭應了,親自送了錢姨娘出去,看著錢姨娘越走越遠的背影,隻覺得心裏沉沉的,墜的她脊梁骨都要彎了。

錢姨娘一整夜也沒有睡好,翻來覆去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風娘的事情和盤說出來。想來想去又不敢,可是不說心裏就跟吞了魚刺一樣,難受得要命。

最後還是決定,等杜月芳和天然相處一天之後再做決定,她還是很相信女兒的眼光的,終於下定了決心,這時已經是後半夜了,等到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忙起來梳洗,再一問才知道天然和杜月芳早已經出門了,一顆心又高高的吊了起來。

杜月芳怎麽也不會想到天然居然還邀了杜月娘,此刻三人坐在一輛馬車裏,頓時覺得有些別扭,以前她和杜月娘可是。。。

天然打量著兩位小姐,嘴角彎彎的勾起。如今天氣已經暖和起來了,早都已經換下了夾衣,穿上了春衫。

杜月娘穿一件水紅撒虞美人花亮緞粉紫的鑲邊的斜襟長衫,下穿一條淺綠色十二幅繡蝶戀花長裙,頭上梳了一個大方穩重的彎月髻,簪一根通體碧綠的梅花竹節簪子,立顯了三分的高潔。耳上垂了同樣的玉墜,手腕上帶了金鑲玉的手鐲,整體看出清新雅潔,自由有三分貴氣。

杜月娘穿一件湖綠色胸口繡鵝黃粉白玉蘭花枝的斜襟長衫,邊上裹了一指寬的深綠亮綢,下穿一條乳白色的月華裙,隻在裙角的地方繡了一圈大紅色的纏枝花卉,格外的兩眼。頭梳百花髻,發間簪了一圈小珍珠做成的珠圈,又斜插了一枝赤金累絲鳳釵,脖子上戴了一個金項圈,編著五顏六色的瓔珞,煞是好看。手腕上帶了一串細金絲打成的手鐲足有十七八個,一抬手叮叮當當的很是好聽。

天然今天穿了一件天藍色遍地織繡對襟長衫,下穿一條淡紅色的繡百蝶穿花的湘裙,寶珍給她梳了一個北方很少見的涵煙芙蓉髻,發間也沒有簪簪子,隻是在發間帶了用銀絲做成的花冠,點點珠翠閃閃發亮,尤其是額前的那一抹流蘇,格外的誘人,杜月娘和杜月芳都忍不住的多瞧了兩眼。耳上垂了玉兔搗藥耳環,手腕上帶了和田玉的手鐲,天然本就漂亮,此刻更是令人移不開眼睛。

天然就這麽坐著難免無聊,天然親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茶盞,為二人親手泡了茶,笑道:“嚐嚐這茶好不好喝?這是我大哥前兩天托人給我從南方帶來的廬山雲霧茶。”

杜月芳飽讀詩書,接口說道:“廬山雲霧工藝精湛,據說共分九道工序。它的外形條索緊結重實,飽滿秀麗。色澤碧綠光滑,芽隱綠,香氣芬芳、高長、銳鮮。”又端起茶盞來細看一番,又聞了聞香氣,說道:“湯色綠而透明,滋味爽快,濃厚鮮甘。葉底嫩綠微黃,柔軟而舒展。”說到這裏輕輕一笑,看著天然說道:“沒想到今天借著嫂嫂的福氣能品一品這久仰已久的雲霧茶,倒是沒有白出來真是有了口福了。”

天然有些驚訝的看了杜月芳一眼,沒想到她還是一個精於茶道的人,頓時笑道:“沒想到大妹妹居然還精於茶道,倒是真的令我很意外呢。”

“不過閑來無事多看了一些雜書,這才知曉一些,談不上精通。”杜月芳淡淡的笑道。

“哼,顯擺什麽。”杜月娘斜看了杜月娘一眼,要是在以前,在她麵前她哪裏敢這麽高談闊論,如今明擺著是要欺負她。

杜月芳輕輕一笑道:“顯擺也要有本事,要不是二妹妹也給咱們顯擺一下?”

杜月娘頓時漲紅了一張臉,似乎想起了什麽,低頭不再言語。天然一看,知道她們兩個積怨已久,心裏輕歎一聲,臉上卻笑道:“大妹妹知書達理學問深厚,二妹妹活潑可愛惹人憐惜,都是極好的。來,嚐嚐我讓人做的百花糕,今天是花朝節,怎麽能不吃百花糕?喝著甘醇的雲霧茶,吃著芬芳甜美的百花糕,真可謂是人生一大美事。”

看到二人拿起了百花糕放在自己的小蝶內,又端起了茶輕抿了一口,天然突然覺得,今天這花朝節一定會過的‘無比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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