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金梟、銀梟

天然抬頭一看,停下的地方是一個叫做香滿樓的酒樓,杜月城正站在門口四處查看,跟隨的軍士們早已經將半條街道戒嚴了,路上的行人皆繞路而走,對著這一大批人馬指指點點,雖然好奇卻誰也不敢上前探問。

天然注意到,自己的身後,還有王妃的身後,華露的身後都緊緊跟著三名黑衣女子,個個臉色嚴肅,不苟一笑,那冰冷的小模樣,看的天然心裏發怵,高手果然不一樣啊

想起剛才華濃說過的話,天然知道這些人一定就是杜月城派來的保護她們的,心裏升起淡淡的甜蜜,經過門口的時候,天然停下腳來,看了杜月城一眼,這才往裏而去。

隔著半透的薄紗,杜月城隻看到了天然微微彎起的嘴角,心裏的煩悶頓時覺得去了大半,轉頭又看向周圍正在清場得軍士,神色又變得嚴肅起來。

天然走進了大廳,裏麵空蕩蕩的,所有的桌子都空無一人,天然知道這是把酒樓給包了,三人在靠窗的桌子上坐下。

天然心裏那股不安又濃重起來,可是周圍看了一圈,也沒看出什麽不對來,隻好壓下心裏的不安,伸手摘下紗帽,靜地坐在那裏。

華露也在同時摘下紗帽,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她心裏也有總難以言喻的不安,不經意的對上天然的眼神,兩人眼神一對,彼此做了十幾年的主仆,對方的心思不能說十成十拿的準,至少也有八成。天然看到華路的眼神,心又重新揪了起來。

下意識地看向王妃,隻見她依舊神色平淡,一點不對勁也沒有,天然隻好再壓下心裏的疑問。

店小二這時端著茶水上來了,滿臉諂媚的笑道:“幾位客官先喝點茶水,一會兒飯就得了。”

店小二麻利的放下茶壺,擺好茶碗,又斟上茶,這才躬身退下了。

天然仔細地看到,這茶壺就是那種很普通的青花瓷,隻不過這一把壺的瓷質更為的細膩,茶盅亦是如此,天然點點頭,還算不錯。

華露端起茶杯正欲喝茶,隻聽天然和王妃同時喊道:“等一會!”

天然猛的的轉頭看向王妃,尷尬的一笑,解釋道:“我想,這些東西終究不是家裏的,還是先要檢查一下的好,不知道母妃意下如何?”

“你這丫頭倒是心思細膩,我正是這個意思。”說到這裏伸手一揮,書雪立刻上前,手拿著一個錦帶,打開後裏麵放著一個閃亮的銀針,她拿起銀針,另取一盅,提起壺來倒了杯水,把銀針放了進去。

過了一會,拿了出來,銀針依舊閃亮,書雪這才鬆了口氣,說道:“沒毒,可以喝了。”

眾人這才敢端起茶來慢慢喝起來,過了一會,杜月城,碩德八剌和王爺都走了進來,不過他們並沒有和天然她們一桌,而是另辟一桌,坐定以後,飯菜流水般的上來了。

書雪依舊每道菜都會拿著銀針試毒以後,確定沒有問題才會上桌。

天然總覺得氣氛有點壓抑,眾人誰也不開口說話,隻是低頭吃飯,一時之間,大廳裏隻聽到碗箸相撞之聲,吞咽口嚼之聲。

用過了飯,杜月城過來問道:“母妃,是在酒樓休息,還是回到馬車上去?”

王妃抬起頭來看了杜月城一眼笑道:“還是回馬車吧,然丫頭把那馬車弄得挺好,我很喜歡,不見得比酒樓差,而且安全一些,若是有了事情可以隨時應急。”

杜月城點點頭,說道:“那好吧,您和天然、縣主回馬車去休息,我安排值班的軍士輪流吃飯,用過了午飯,咱們就起程,希望可以趕在天黑之前到達潯陽。”

王妃點頭同意,站起身來說道:“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們了,我們這就回馬車去。”

杜月城點點頭大步的往外走去,天然她們則回了馬車。杜月城派來的三名女子守在馬車外一點也不敢輕慢,知道馬車裏是什麽人。

天然臨上馬車之前,抬頭又看了一眼,雖然心裏依舊有點不安,可是照舊什麽也沒有發現,心裏隻覺得越發的鬱悶了。

就在同時,街上對麵的一間隱秘的房間裏正站著兩名頭戴麵具的黑衣人,隻露出一雙充滿殺意的雙眸。

“我看她們挺謹慎,要想在飯菜裏下毒,隻怕沒什麽用處。”帶著銀麵具的男人對著他對麵金色麵具的男子說道,聲音低沉有力,帶著絲怪異的低鳴。

“下毒不過是最下流的招數,你我還不至於那麽下作。若想完成你我的任務,辦法有的是。”金色麵具的男子冷哼一聲,透過窗縫往樓下瞧去,隻見樓下護衛重重,就是吃飯也是輪流而去,極有章法,看到這裏眉頭微皺,冷哼道:“倒還真是有點本事的,看來這杜月城要比他老子狡猾多了。”

“任他有三頭六臂,也擋不住我千般妙計。看這個方向,今晚她們會在潯陽留宿,到時便可布置一番。”金色麵具男隱陰陰的笑道,眼睛在看向剛從酒樓踏步而出的並肩王時,絲絲陰狠傾瀉而出。

銀色麵具男,順著他的眼神望去,看到並肩王時,輕歎一聲:“金梟,你說他真的是王說的那種人嗎?我看著有點不像啊。”

“閉上你的嘴,銀梟!若是此話被王聽到了,你就等著人頭落地吧!任何人都不能質疑王的命令,這是組織的規矩,你難道忘了嗎?”

銀梟一聽,神色一斂,恭敬的說道:“屬下不敢。”

金梟聽到這句話,神色稍有點緩和,看著窗外的人,說道:“立刻飛鴿傳書,讓在潯陽的人布置好一切,張網捕魚!”

“是。”銀梟立刻應道,轉身而去。

金梟的眼神不曾移動一分一毫,看到杜月城踏上了第三輛馬車,金梟忽然想起,那之前上車的女子,突然往這掃來的目光,縱然隔著白紗帽,依然帶著女子少有的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