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畫仙看著這個突然走進小院的年輕人,想來是客人,老連按著顧楠的意思,直接領進來的。

主要是武安君府著實是沒有客人,一月也不見得會有人拜訪,會來的也都是熟人,所以才會這般待客,不然每日出入的客人就足夠人頭疼的了。

但是轉念一想自家哪來的顧先生,心思一動,幽幽地看向自家的姑娘。

“小姐,你的客人。”

說著心疼地拿回自己的琴,若是再被顧楠這麽折磨上幾番,恐怕又是要報廢了。

小綠鬆了口氣,放開了耳朵,對著顧楠吐了一下舌頭:“姑娘,是不是又糊弄人去了?這都找上門來了。”

不是,顧楠看著這年輕人苦笑了一下,怎麽又糊弄人了,我也不認識他啊。

站在對麵的李斯也是一頭霧水,怎麽說自己是那小姐的客人,自己不是說了,拜訪顧先生嗎?

他的猜想裏,那顧先生要麽是沉穩的中年將軍,要麽是稍稍年邁的老將。

畢竟陷陣軍那般的強軍,憑百人就可在沙場中來去穿殺,可不是一般的人能練的出來的。

雖然搞不清狀況,但是既然是客人來了,小綠和畫仙也就不在這呆著了。

小綠站了起來:“畫仙姐姐,莫要再理她了,我們還有事務要做,可不能總陪著她玩。”

“嗯,好。”畫仙笑盈盈地點了點頭,兩人就結伴離開了。

留下顧楠一臉糾結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自己好不易在家裏休息,怎麽就來了個客人,關鍵是,這人她還不認識。

雖然氣氛詭異,顧楠做了一個見麵禮。

“不知先生到此,所為何事?”

李斯臉上的紅色推下去了些,暗罵自己失態,回了一個禮,重新說道。

“在下李斯,此番前來是來拜訪顧先生,還望姑娘通傳。”

······

顧先生,顧楠的臉色有些黑,那個人和他說的武安君府有什麽顧先生的。

但是隨後念頭一愣,剛才光顧著在意他事,沒有聽清楚這人的名字。

李斯?莫不是那個人。

目光一凝,又看向那人:“你叫李斯?”

“是,在下李斯。”李斯無奈地又說道,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何對方會在意自己的名字。

李斯···

顧楠的眼神變得不同,帶上了幾分慎重。

如果不是重名的話,那麽眼前的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日後大秦的丞相李斯。

這個人是一個能臣但是絕對算不上一個賢臣。

遊說關東、統一文字、車同軌、郡縣製都有他的影子。

焚書坑儒、偽造遺詔他也逃不開幹係。

最後被趙高腰斬於鹹陽鬧市,夷三族。

頗有為能,然非賢能。

他是一個求權之人,也是一個很複雜的人,很難給他一個準確的評價。和這種人相處也要萬分小心,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給你來一下。

他是這時候進的鹹陽嗎?

想起前幾日嬴子楚和她在那閑亭中的交談,他便是呂不韋找來的另一個先生。

這般想來,他恐怕是想要試探與自己同事的人到底如何吧?

顧楠鬆開了些眉頭,緩緩張口。

“如果無錯,我該就是你要找的那人。”

“啊?”李斯愣在原地,抬起頭看向坐在那的仟仟佳人。

“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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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沒有什麽,就隻有清水待客,李先生,莫要見怪才好。”

顧楠將一杯清水遞給李斯。

“嗬嗬,無事。”李斯輕笑著接過杯子,深吸了一口氣:“斯是真沒有想到,顧先生是個女子·····”

“倒是斯冒犯了,本該慎重,該請諒的是斯才是。”

說著行了一個歉禮。

他真的沒有想到,相傳中一騎當千的沙場勇將,會是一個女子,還是如此年輕。

也是沒有想到,嬴子楚嘴中曾名動鹹陽的才子,實際上是一個才女。

可是害苦了斯啊···

李斯暗暗閉眼,無奈地想到。

“不必在意。”顯然顧楠並不在意這些事情,淺笑了一下,隨意地翻過了這個話題。

李斯鬆了口氣,而是看了顧楠一眼,疑惑地問道:“恕斯唐突,不知姑娘為何穿著一身孝袍?”

顧楠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家師故去,待守孝三年,所以長是穿孝袍。”

“如此···”喃喃著,李斯輕輕點頭不小心又是看到了顧楠的眼睛,微紅著臉移開了視線。

這樣的小動作讓顧楠勾了勾嘴角,這時候的李斯還沒有日後的那般果決深算。

“姑娘還真是奇特,本在外門,那領路的老先生說府中客人若無不便要進府不需要通傳,本以為姑娘是一個隨性之人,不重禮數。”

“現在看來,姑娘卻又是極守禮數,為先人待孝三年,就是儒家中人,也少有這麽做的。”

挑著眉頭,顧楠笑著拿起了杯子喝了口茶:“直說我古怪便是,不必繞彎子。”

“不,斯不是這個意思。”李斯解釋道:“隻是覺得特別。”

“嗬嗬,開個玩笑而已。”顧楠放下茶杯:“不知李先生這次來,是為了什麽?”

這才想了正事,李斯整頓了一下神色,認真地說道。

“斯此番前來,本是想要看看顧先生到是個如何的人。”

“其次,是有幾個問題想問。”

談論到學問上的問題的時候,他就像是變了個人,剛才的略有窘迫的神態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自信坦然的氣度。

“幾個問題···”

顧楠表麵依舊平靜,心下卻是了然,這李斯就是來試探自己的。

幹幹一笑:“李先生,請問便是。”

所以啊,學問人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