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的目的是向韓王施壓,半夜,一個探子去中軍回報,具體回報了什麽不清楚,隻是聽說,有一騎軍連夜離開了成皋關向著西北麵去了。

如果不出意外,該就是成皋向韓王的求援書,如是那般,那此戰的目的是已經達到了。

蒙老將已經收到了消息,文信候呂不韋已經開始揮兵攻周。

隻要一旦周被攻破,韓王的籌碼就隻剩下一個魏國了,到時候為了引開秦軍的攻伐,韓王必將將成皋拱手送來。

顧楠坐在篝火前,火焰燒得木柴劈裏啪啦,時不時濺出幾個火星。

這些軍機的具體消息她卻是也難以知道個清楚,她隻是知道個大概,如果不出意外,日後的一段時間,他們隻需要圍住成皋靜待就行了。

這戰國之中的攻取,不總盡是兵戈,有的時候也取決於那些掌權人的博弈。

這成皋之戰,就隻是秦王和韓王之間的博弈罷了。

不遠處的陷陣兵營裏傳來一陣陣的低語,聽不清在說些什麽。

一群人圍在地上的幾個人身邊。

這一戰陷陣死了六個人,傷了十八人,其中一個重傷。

撤離的時候,一根箭直接從他的胸口穿過,卻沒有刺穿心口,沒得當場死掉。

但是也傷了肺,肺部貫穿,血流不止,軍醫看過之後也隻能搖頭。

重傷的那人躺在地上,氣息越來越弱,咳嗽都咳不出聲。

看著身邊圍著的同袍,苦笑了一聲,聲音沙啞。

“給個痛快吧···”

眾人默然,最後一個人站了出來,一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一手拿著匕首,一刀刺進了他心中。

那人的身子一軟,隨後再沒有了聲息。

······

校場之上橫擺著四具屍體,脫鞋了鎧甲,穿著一身布衣,躺在一堆幹柴之中。

死掉的人,沒能全部找回來。

陷陣軍提著火把,圍著那這中間的四人。

一人上前,用手中的火把點燃了柴火,火焰在夜空中晃動不止。

照亮了每個人的臉龐,還有他們身下拖得很長的影子。

整個陷陣營在火光中如同白晝。

顧楠坐在一旁,拿著一根小柴火扔進了身前的篝火之中。

“走好。”

火焰之中小柴火很快被燒成了焦黑的幹碳。

每個人都隻是一根小柴火,在這烈烈亂世之中,隻能被燒成焦炭,化作灰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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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個月,在韓軍的忐忑之中,秦軍卻再也沒有攻城,而像是在等著什麽。

同樣的韓王的援兵也遲遲沒有消息,送去的求援兵簡,如同石沉大海,再無回應。

直到一月之後,傳來了一條消息。

秦長信侯引兵數萬,東周覆滅。

接踵而至送到韓軍手中的是韓王的令書。

成皋,滎陽守陣韓軍退兵三十裏。

韓王終是頂不住壓力,選擇了割地求和。

成皋關中的守城將士在收到如此令簡時,都是一片恍惚,有的人甚至笑了出聲。

早知如此,當時那般拚命,又是為了什麽呢?

不是很可笑嗎?

終究,韓軍還是退兵了,隨即駐紮站在河畔的一月的秦軍入城。

本該是天險之關的成皋關,此時城門大開,再沒有半點防備。

十萬軍順著關門進城,城市的街道兩旁,百姓全部躲進了了屋裏。就算是偶爾在街上的一兩個人,見到走進的大軍,縮在一旁,什麽話都不敢講。

作為前軍顧楠騎在黑哥的背上,領著陷陣,走在軍前先行入城。

穿過青石板鋪成的街道,兩旁的房屋緊閉。

突然看到了路中站著一個衣衫破爛的小孩,看著緩緩走來的軍隊不知所措。

顧楠愣了一下,抬起手軍隊停了下來。

她跳下黑哥,走到那小孩麵前。

露在甲麵外的半張臉上盡力扯出了一個還算和善的微笑,奈何臉繃了一個月,笑的有些僵硬。

“小孩,你在這做什麽?”

小孩看著顧楠,她身上遮掩不住的煞氣根本沒有半點親和力。

被嚇得呆站在原地。

半響。

“哇啊啊啊。”小孩一抿嘴巴,嚇得坐在地上,大聲的哭了出來。

顧楠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路旁的角落了一個稍大的孩子跑了出來,將那路中的孩子擋在了身後。

眼神惡恨又畏懼地看著顧楠,最後,撿起了一個顆石子,砸了過來。

在了顧楠的麵甲上發出一聲輕響,石子摔落在一邊。

大一點的孩子已經抓著那小孩跑開了,顧楠還站在原地。

一個陷陣向前踏了一步準備去追,卻被回過神來的顧楠伸手攔了下來。

“應該的。”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麵甲,走回了黑哥的身邊,翻身上馬。

“進城吧。”

大軍進城,成皋攻下。

不過不少人都明白,這一仗遠沒有結束,也不知道打到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蒙驁收到了秦王的軍令,駐兵二城,靜待時機攻魏。

騎著黑哥顧楠單單地走在大軍之前。

“真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