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蟲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女人並不想攻擊自己,所謂柿子要撿軟的捏, 她的目標是張忠忠。

她痛恨偽善的人, 所以隻要有機會,就會折磨他到死。

她歪著腦袋,不明白這個人類為什麽要橫叉一腳,難道是因為人類說的守望相助?張忠忠是她的最後一個目標了。

周小蟲從道具欄拿出菜刀, 她將注意力放在女主播身上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而張忠忠卻在小心翼翼的往門的方向挪動。

當兩邊都動手的一瞬間, 張忠忠奪路而逃, 在兩人待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張忠忠思考了很久,這個忽然出現的高玩真的值得自己相信嗎?一個連自己父親都能算計的人他根本不可能會相信周小蟲的話, 於是越是想他越是覺得不對勁。

一個輕輕鬆鬆在天使街存活五六天的人,怎麽可能無償幫助自己,她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張忠忠自己曾經算計過別人,因此自然也惶惶不安的覺得周小蟲在算計自己。

於是他一早就打定主意, 一旦兩邊打了起來, 他就會選擇逃跑。

但僅僅是逃跑肯定是不夠的, 以這個高玩的腳程超過自己不過是時間問題。

張忠忠打算故技重施, 於是他看著女主播,猜測周小蟲所在的位置, 悄悄的從道具包拿出了一個電擊棒,對準了那個位置扔去。

在遊戲中玩家之間無法互相看見, 屬於玩家的道具同樣也是如此, 無法作用彼此, 但如果玩家選擇放棄這個物品, 將其拋擲出去,則會打破這個限製,即電擊棒可以用來攻擊。

周小蟲想到了周成淵囑咐自己的話。

“背叛過一次的人,再背叛第二次就如同喝水吃飯一樣簡單。”

她承認周成淵說的很對,於是周小蟲側身躲過了電擊棒,隨後她不再言語,隻是默默的讓出了通道空間,讓張忠忠第一次直麵這個怪物。

想要奪門而出的張忠忠再沒有離開這扇門的那一天了,女主播發現周小蟲再無參戰意願後,立刻調轉方向向著張忠忠追去。

周小蟲不會去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但如今叫她幫忙也絕對做不到了,哪怕看在錢的麵子上也不行。

於是這一次,周小蟲成了袖手旁觀的那個人。

樓上傳來一聲巨響,女主播驟然停下手裏的動作,周小蟲站在她的身後看的分明,爆裂聲響起的時候,女主播的身體有一秒鍾被虛化了。

她的眼睛一亮,周成淵似乎找到了和這位女主播和平共處的辦法了。

不再理會此刻奄奄一息的張忠忠,周小蟲和女主播同時從不同的方向衝上樓。

全力奔跑爬樓的周小蟲此刻有些羨慕女主播可以走兩點之間最短的直線了。

翻了個窗直接進入房間內的主播驚訝的發現樓上居然還有一個人類,這個人類站在電視機旁邊,優雅的拿著一個棒球鐵棍,正欲揮舞,電視機已經被砸爛了一個角,屏幕部分碎裂呈現出黑色。

女主播發出一聲尖叫卻不敢輕舉妄動。

周成淵見她這個反應立刻明白自己賭對了。

女主播的死穴就是這台連接著廣播電視台的電視,他跟著周小蟲探索了不少天使街中的商鋪或者居民住宅,但凡是有電視機的地方一打開播放的都是這個頻道,而主持人也正是這位女主播。

這台可以連接天使街各個頻道的電視機應該是關鍵。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們,不妨坐下來談談。”周小蟲走上樓梯穿過走廊終於打開了這扇房門,姍姍來遲道。

“我們就是個路過的生意人,你要是願意我們可以等價交換的嘛。”周小蟲沒臉沒皮的笑,完全不記得從開服到現在跟自己合作或者雇傭她幹活的老板們此刻都窮困潦倒的可以湊一起擺個幾桌麻將了。

哦對,窮的連褲衩都沒有的老板們不配打麻將。

女人用懷疑的目光看向周小蟲,她不相信一個人類可以幫助自己。

“我們能幫你找到殺死你男朋友的凶手。”周成淵的這句話如同驚雷,瞬間吸引了女主播的注意力。

“不用驚訝,我看了那張舊報紙,凶手殺死的十三個人全部分散在天使街的各處,並且凶手一直沒有被緝拿。”

如果這個凶手是真實存在的話,周成淵相信他一定存在於副本中的某個地方,等著玩家去發現。

“你們的條件。”女主播盯著兩人雙唇蠕動艱難說到。

“條件暫時保留。”周小蟲相信他們有能用到女主播的地方。

“好,我殺了你們很多玩家,如果你們真的能找到凶手,即使我死了也沒有關係。”

周小蟲擺了擺手,她沒有閑到為不認識的人去複仇,發揮自己無與倫比的善心,她能做的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覺和本能,維護自己應該維護的夥伴和利益。

至於這個女主播,她能不能活下來是她的造化。

樓下小女孩戳了戳已經死透了的張忠忠,他的身體被一切兩半,死前眸中滿是不可思議,小大人一樣的小女孩歎了一口氣。

“哎~暴暴姐姐本來還說救你的,整棟樓死的就剩下你一個,她說是你的運氣,誰曉得你自己非要作死。”

“我們走吧。”小女孩站起來,衝著店員招了招手,向著樓上跑去。

樓上周成淵從櫃子中拿出一個紙箱子,這個紙箱子裏麵裝著大量關於十三人連環殺人案的資料。

他將其中一部分資料交給周小蟲,周小蟲拿到的這份資料裏記錄了被害人屍體被發現的地點。

店員湊過腦袋看,過了半晌他忽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有什麽發現嗎?”周小蟲側過臉看著他問道。

店員看了一眼不遠處正襟危坐的女主播小心翼翼的問道。

“請問....有天使街的地圖嗎?”

女主播茫然的搖了搖頭。

“沒關係,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書報亭,你能不能陪我去拿一張回來。”

店員詢問。

女主播並沒有反對,她站起身跟著店員走出了房門,周小蟲站在陽台上看著他們走出樓道,向著馬路邊走去。

沒一會店員就回來了,懷裏抱著一張超大街道地圖。

“我是天使街長大的,所以這裏的建築我都很熟悉,所以看著這些案發地,我就想到了一些東西。”

店員說著將地圖在桌麵上攤開,拿著鉛筆在上麵畫出幾個地方。

周小蟲比對了自己看的資料立刻明白。

“這分別是第1、4、5、11四個死者的,他們死在居民住宅中。”

店員點頭,隨後又畫了幾個地方,分別是剩下兩位幾位死者被發現的受害地點。

這時候當標記做完,在場的眾人都發現了不對,因為受害人被殺死的這些地點,剛好分布在那條長長的天使街公交車沿線。

從這張地圖上看的尤為明顯,橙色的公交車線貫穿整個天使街,而被害人被殺死的地點緊緊貼著公交車道的黃色標識。沿街的店鋪、住宅、公共衛生間這些乍一看毫無關係的場所,因為這條公交巴士線被串聯在了一起。

“厲害啊。”周小蟲不免內心有些驕傲,還是自己慧眼識珠找到了這麽一個本地向導,僅僅隻是看報紙上的新聞就發現了這麽一個線索。

“我這裏也有發現。”周成淵把一張照片抽出放在桌上。

眾人團團圍了過去,包括那個一直不習慣融入群體的主播女鬼。

她伸長脖子看見了那張照片的內容。

她記得這張照片,是被隨手夾在資料裏麵的,但是這張照片是怎麽來的呢?好像跟著其他調查資料一起寄過來的。

照片上是他的男友,當時兩人正在商量著結婚剛剛挑好了求婚戒指,男友成天都帶在手上,背景是在一棟教堂門前,男友伸手比了一個耶的造型,臉上笑容燦爛。

“這張照片原本放在這個牛皮信封中。”周成淵用修長的手指了指牛皮信封上的清單。

“有什麽問題嗎?”女主播茫然的抬頭問道。

“我比對了調查資料裏麵的清單,發現並沒有列出這張照片。”周成淵道。

“有沒有可能這是漏寫了。”女主播問道,她抱著頭,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這些資料....資料是我花錢找人調查的,這張照片當時就夾在裏麵。”

“應該不會是漏了,這個調查機構把其他的資料都進行了編號,除了這張,資料是調查機構的人直接給你的嗎?”周成淵繼續問道。

“不...好像是一個快遞員,年齡在三十歲,胸前掛著一個十字架。”

一些碎片式的片段從女主播的腦海裏閃過,她在周成淵的引導下漸漸想起了一些事情。

“你懷疑是這個快遞員把照片塞進去的?”周小蟲問。

“不確定是不是快遞員,但一定是可以接觸到這份資料的某一個人,你們看這張照片和其他照片的區別。”周成淵把所有資料全部從牛皮紙袋中拿出擺在眾人麵前。

有了這個對比,才顯現出差異。

機構調查提供的大多是一些非常規的照片,要麽是監控抓拍,要麽是照片翻牌,照片畫麵模糊,被拍攝者毫無察覺,唯獨這張照片,看著更像是一張儲存在被害人手機裏的私人照片。

“它不應該出現在調查資料裏,而應該原本就存在於被害者的相機或者手機中。”

再加上資料清單中並沒有照片的編號這點更加讓周成淵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他為什麽要把這張照片放進去呢?”

店員不解的問。

“他在炫耀。”

女主播的男友是最後一名死者,也就是第十三名,他被殺死的地點就是照片背景中的教堂。

周成淵坐下,他看著手裏的照片提出了一個非常令人毛骨悚然的設想。

“給她男友拍照的這個人應該就是凶手。”

周成淵曾經距離深淵很近,在不斷下沉之際是周小蟲拉了他一把,讓他不至於無限製的墜落,可他窺見過那個可怕的世界,了解這種人心裏的想法。

“還不清楚凶手是不是隨機殺人,但當日應該是你的男友在教堂前碰到了這位殺人魔,他主動要給你的男友照像,從而留下了這張最後的照片。當十三名受害人死去後,他將這張照片送還給你,作為一種獲得戰利品的炫耀。”

女主播握緊了手,身上的怨氣更盛。

“那我們我們下一個目標去哪裏?”店員問道。

“去教堂。”周成淵答。

凶手殺死第十三個人後就選擇了停手,那最後殺人的地方應該對凶手有著特殊的意義,去教堂是最優選擇。

於是在第七日,當公交巴士在天使街停靠時,司機看見了往日嫌少有人的站台,站了一群“人”,他按下了車門開啟鍵,周成淵為身後的各位乘客支付了車票,一行人依次上了車。

周小蟲內心百感交集,一群人乘車和第一次一個人乘車的感覺可不一樣,人也立刻高調起來。

這次,車上的原乘客都選擇了躲避周小蟲投來的視線,周小蟲在車內見到了不少熟人。

那對渾身是水漬的乘客,在周小蟲的熱情勸說下,兩人從包裏拿出了一封信件,原來公交車的終點站是水壩,14日這天,他們相約去自殺,水壩是他們選擇自殺的地點。

這封信是他們要留給家裏的遺言,但最後並沒有送出。

周小蟲欣然收下,接受了任務,而其他人則纏上了不同的乘客。

小女孩在和一個老爺爺攀談,老爺爺是死於摔倒,家中無人被活活餓死,他於十四日死亡,但屍體卻一直無人發現,老人的願望是走出天使街看看。

這輛巴士裝著不同願望的乘客日複一日的行駛著,周小蟲最後走到了笑臉男的旁邊。

她知道這個人就是目前威望值最高的天使街居民。

既然在這裏碰上了,不聊幾句就顯得自己很膽怯。

笑臉男今天並沒有露出那種讓人生厭的笑容,他盯著不遠處的女主播微微眯起眼睛,靠近時周小蟲注意到笑臉男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黑色的吊繩,繩子的末端埋在衣服中。

周小蟲坐在笑臉男的旁邊問道。

“還記得我嗎?”

“當然,可惜第一次見麵就讓你這麽下車了,沒有給你留一些小禮物。”

笑臉男眨了眨眼睛笑道。

“你這麽喜歡這輛公交車嗎?”周小蟲看著窗外問。

“對啊,沿街的風景多麽美麗。”笑臉男托腮,胳膊肘架起神情愜意。

“可是我不這麽想。”周小蟲的表情有些惋惜。

“每次坐公交車的時候,我總會陷入一種很難過的情緒,你可以看見街邊的每一個人,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或辛勞或快樂,他們穿過街道最終回到自己的歸宿,而我隻能坐在車上一圈又一圈的乘坐下去,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裏。”

“很孤獨啊……你說對不對。”

笑臉男臉上愜意的笑容收斂,在漆黑的車廂中盯著周小蟲的臉。

“別這麽看著我,我會害羞的。”周小蟲學著笑臉男的樣子也眨了眨眼睛,目光中露出狐狸一般的狡黠。

周小蟲當然不會把這裏當家,她的家在無名星,說這些話不過是試探,她的視線落在笑臉男上,他的表情一瞬間有被戳破心思的難堪。

“你的脖子上掛著什麽?”周小蟲再次打破了這種危險又沉默的氛圍。

笑臉男握住黑色繩子臉上有揚起了那種令人不適的誇張笑容。

“是我母親的遺物哦。”

“這樣啊,你在哪一站下?”周小蟲沒有繼續往下問,話頭一轉立刻換了個話題,這讓笑臉男有些失望。

“我?我不下車哦~車上很舒服,我要再坐幾圈。”

周小蟲點了點頭道。

“夜深露重,吹多了冷風容易中風哦,兄弟要保重身體啊,對了,我這次是要去教堂。”

聽到教堂幾個字笑臉男扭過頭問道。

“你要去結婚?”

遠處一直豎耳聽著的周成淵不由的側目。

“不,我是去禱告的,我這一生做過很多壞事。”周小蟲捂著心口懺悔。

“雇傭我打工的老板們死的死殘的殘,統統都破產了,如今我自己當了老板才了解到賺錢的不容易和壓在肩上的壓力,所以我要向神懺悔。”

了解周小蟲的都知道她在胡說八道,但笑臉男卻眸中露出疑惑,過了好一會才說。

“主會原諒你的。”

“我覺得也是。”周小蟲絲毫不謙虛的接收了他的寬慰。

教堂就在天使街的盡頭,周小蟲衝著笑臉男擺了擺手走到下車的地方。

車門打開,周小蟲走下車,笑臉男伸出頭看向她,當車子再次發動時,他從衣服中掏出了那個吊墜。

吊墜上是一個十字架,上麵有一個贖罪的人。

這一幕不僅僅是周小蟲看見了,在場的一行人都看見了。

女主播盯著巴士離開的方向,她想起這個人是誰了,那個快遞員,怨氣衝天,她的前肢漸漸變成了刀刃,原本姣好的長相也瞬間猙獰,紅唇裂開,她又從一個具有職業素養頭腦清楚的女主播變成了那個隨意殺人的魔鬼。

周小蟲控製不了她,於是她給女人讓開了一條路。

女人瘋了一般向著車子追去,笑臉男似乎對於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他從車窗探出半個身體,瘋癲一般從嘴裏發出怪笑。

“再見了,我的朋友!”他大笑著喊道。

第七日,白晝消失,這條街道才是真正活了過來,街邊開始出現怪物,他們不在局限於自己原先可以活動的空間,玩家們的危險係數再次提高。

周小蟲走進教堂,教堂不算宏偉,光線昏暗,雕塑前擺著幾排椅子,大廳內並沒有人,木質的桌子上擺著一些宣傳文書,周成淵拿了幾本走到一旁翻閱。

周小蟲獨自一人走進禱告室,這裏的環境封閉,忽然就注意到了禱告室桌麵上有許多小孩子的塗鴉。

塗鴉中的主人翁是一個透明人小孩,他帶著一個巨大的箱子遮住自己的五官,隻露出一雙眼睛以及嘴巴。

所有人都無視他,看不見他。

周小蟲打開禱告室的抽屜,在裏麵發現了一本日記本。

“今日陰雨。”

“母親是一個狂熱的信教徒,她相信她心中的神是存在的,我也相信。”

“今日晴朗。”

“我如往日一般前來禱告,已經是暮色了,教堂不再對外開放,但我今天做了錯事,於是偷偷溜進來尋求神的寬慰,可是我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一幕。”

“母親和神父他們都背叛了我。”

“我信奉主,但主不會保佑我這樣的人,我永遠也無法幸福。”

日記本到了最後情感中充滿了崩潰的情緒,他深深的厭惡自己以及這個世界,一個終身信仰神的人覺得被神所背叛了。

“主啊!請原諒我....”周小蟲看見了牆壁上的提示。

【請念出這段話。】

等到禱告詞讀完,她感覺禱告室前有人坐了下來。

“孩子,你有什麽是主能幫你解決的嗎?”外麵的男人說到。

“你是這裏的神父嗎?”周小蟲問。

“是的。”男人回答。

“我其實是一個問心無愧的人,不過想來和您打聽一個人。”周小蟲笑道。

“小姐,你可能來錯地方了,我們不是包打聽,主隻接納真心想要懺悔的人。”男人似乎有些憤怒,打算離開。

“那您真心懺悔了嗎?關於在主的麵前**?大概會很刺激吧……”周小蟲反問。

“神父,我不會去主那邊偷偷告狀的,您隻需要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即可。”周小蟲掀開簾子低下頭看著對麵的神父笑道。

於是這場奇怪的談話居然繼續了下去。

“神父,您**對象的孩子叫什麽名字?”

“我們已經分開了,我現在全心全意的服侍主。”神父如同受到了冒犯一般喊叫道。

“噓,小聲一點,那個孩子叫什麽名字,我勸你老老實實的聽我的問題,不要偏題哦,偏題會被打屁屁哦~。”周小蟲走出禱告室沉聲道,聲音裏已經沒有了多少耐心。

“他沒有名字,我們都喊他jack,因為她母親堅稱自己是和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結合生下了這個孩子,雖然他長的一點都不混血。”神父說到,語氣中有些唏噓。

“我和她母親是有一段,他母親的神經一直有點不正常,但長的足夠漂亮,我後來才知道她是個極端狂熱的瘋子,**我是因為希望看著主墮落。”

周小蟲挑了挑眉毛,她倒是覺得這個神父也病得不輕。

“這個孩子沒有父親,一直養在教堂裏,繼承了她母親的瘋癲,小的時候還看不出來,大了之後看著就不太正常,她母親上吊自殺後就很少再來教堂了。”神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