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蟲也快步跟了上去, 隱約間她猜到了這個剛複活的小怪物的目的地。

果然,小怪物在來往客人們的驚叫聲中爬上了五樓, 徑直衝向了鴿子女士所在的房間。

房間內猩紅著眼睛的鴿子正蹲在屍體旁吞食著, 忽然她身後的門把手不斷被擰動,仿佛是要把整個門拆卸一般的力道讓人無法忽視。鴿子緩緩扭過頭,此刻可能是因為經曆了血腥的殺戮,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原本乳白色的臉部絨毛此刻沾染了大量血跡, 一雙鴿瞳渙散的盯著前方, 看起來十分詭異。

“是誰啊?”她走到門前問到。

聲音甜膩一如她正常的時候, 如果可以忽視掉她手中攥著的尖刀的話。

門外傳來小兒的啼哭,聲音越來越大, 而門把手晃動的也越發厲害。

鴿子將自己的一隻眼睛貼在貓眼處,通過貓眼她看見的是昏暗的走廊,外麵空無一人,但奇怪的是門把手依舊在不斷被人扭動,就像是某個孩子的惡作劇。

“真是煩死了!”暴躁的罵了一句, 鴿子扭動內鎖扣, 在裏麵將門反鎖, 隨後拿著尖刀折返回去, 她打算不理會外麵的那東西,畢竟先享受美食要緊。

鴿子女士將男人搬到了套間內的餐桌上, 她甚至打開了窗戶,感受著海風吹拂, 愜意的拿起小刀, 切開男人的皮膚, 鮮血順著皮膚蜿蜒而下, 皮肉綻開露出內在厚實的脂肪,讓人垂涎欲滴。

就在她安心享受美食的時候,卻忽略了身後那無休止的敲門聲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旋轉的銅製把手掉落在一邊,原本的銅製把手的位置露出了一個拳頭大的小洞,一雙小孩的眼睛出現在空洞內,他看著裏麵的女人,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

“噓。”周小蟲對趴在門上往裏看的小朋友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隨後自己把手通過洞口伸進去,手腕輕扭,指尖觸碰到了反鎖卡扣,隻聽見“哢噠”一聲,輕鬆的打開了反鎖著的門。

門緩緩的打開,鴿子此刻背對著門享用得來不易的晚餐,沒有察覺到發生在自己房間內的恐怖一幕。

周小蟲身著紅衣站在門邊,手拿菜刀堵住出口,一個小孩悄無聲息的爬向不遠處的女人。

它蒼白的手抓住凳子,爬到了女人身上,臉上露出無聲的笑。

如果這時候還沒有發現異常,那作為一隻怪物未免太過於不合格了。鴿子女士拿著刀叉的手僵在空中,微微低頭,就看見她身上掛著的孩子,他像一個剛剛出身依戀媽媽的樹袋熊掛在她的身上,臉緊緊的貼著她。

這是一張奇怪的臉,一麵是死。嬰灰敗的麵容,另一麵是一隻鳥,模樣抽象恐怖,翅膀的位置沒有生出血肉,骨架一樣插在小孩的身上。從這個孩子的樣貌來看,鴿子女士可以很清楚的辨認出這個孩子是誰的種,她一直覺得自己尚且還有一絲母愛所以才想要複活這個孩子,但等真正看見這個畸形的嬰兒,她才發現自己厭惡的快要吐了。

嬰兒發出陣陣啼哭,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他對著鴿子女士**的皮膚狠狠咬了下去,像是遇到了養料一般瘋狂生長,不斷的從母親的身上吸取血肉。

吸收了母親血肉的孩子看起來越發正常,他的羽毛開始豐滿,屬於人類的臉龐漸漸有了正常的紅暈,幹癟的肌膚逐漸細膩,眉眼也越發好看。

像是下定了決心,鴿子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尖刀對準了看起來越來越向正常人類的嬰兒。

這不過就是自己一夜情荒唐留下的產物,既然是自己的,那她就有權利決定他的生死。

“你去死吧!”伴隨著一聲聲詛咒和一次次尖刀的刺入,嬰兒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直到身體變的殘缺,成為了地上的那一堆碎塊。

可是他真的被殺死了嗎?隨著眼前嬰兒的消失,鴿子忽然覺得很累,她緩緩抬起頭,定睛看向遠處的玩家,周小蟲懷裏正抱著一個小孩,那小孩生機可愛,圓圓的眼睛看著自己,笑容天真可愛,而自己正滿身血窟的支撐著身體,鮮血汩汩的往外流,路過到的人對她投來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眼神,環顧一周,整個房間滿是血紅色。

隨著一聲悶響,鴿子女士轟然倒地,周小蟲微微眯起眼睛,深淵中有各種各樣的怪物,他們的等級和能力各不相同,這個被複活之書複活的嬰兒能力著實讓人捉摸不透,僅僅是幾分鍾時間,原本還留有餘力的鴿子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對於父母,他有許多恨,它甚至憎恨自己的出身,這樣一個怪物,周小蟲不覺得以自己現在的手段可以對付。

於是她把孩子輕輕放在了房間內柔軟的**,走到鴿子女士旁開始搜尋門票。

在她裝著零錢的手提包中,周小蟲發現了多餘的兩張門票,耳邊響起了係統提示。

【全船通報:玩家我要暴富已完成一項客戶任務。】

【由於任務目標已死亡,玩家額外獲得一張門票,該門票玩家有隨意處置權。】

完成了任務,這意味著本輪周小蟲進入安全狀態,前提是她的門票不會被其他人搶走。在眾目睽睽之下周小蟲揚長而去,躺在**啼哭的魔嬰緩慢眨動著眼睛,輪船中的侍從麵無表情的走進客房抬起地上的女人,走出房間,走向甲板。

周小蟲並沒有走遠,她重新混入怪物中,站在甲板處的角落裏,兩名侍從扛著屍體將人丟進一片漆黑的大海中,遠處海浪翻湧,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他們好像並無所查,那個有著血紅雙眼的奇怪孩子正趴在一名侍從的身上,在母親死後,他變的越發好看,一頭細軟的金色頭發,精致美麗的五官,此時,孩子停止了啼哭,用那雙血紅色的眼睛貪婪的盯著甲板上的客人們,似乎在搜尋著什麽。

可能察覺到了周小蟲的目光,魔嬰扭過頭,殷紅的眼睛同周小蟲對視,說不出的詭異。

【全船通報,玩家:紅旗飄飄完成---我有一顆紅皮球任務。】

【全船通報,玩家:陳晨完成任務。】

係統不斷發出通報,周小蟲認識的人中,除了王雨以外,其他人均已完成任務。

值得一提的是陳晨不僅完成了任務,她以流動攤位兜售食物為理由和一名侍從攀談,順帶拿到了這艘“天使號”輪渡的內部構造圖。

距離怪物們期待的宴會開始僅僅隻有1個多小時,周小蟲找到了已經完成任務的陳晨,帶著小姑娘去往他們現在的基地。

鴿子女士的房間。

這間屋子已經被侍從們重新清理了一遍,深紅色的地毯上隱約還能讓人聯想到當時的血腥畫麵,周小蟲把門鎖上,沒一會祁懷浪和王雨就到了,敲門後也進入了房間。

“王雨你的任務是什麽?”陳晨問到。

“舞廳裏麵的那個npc發布的,要在歌舞台上表演才藝。”王雨垂頭喪氣。

“原來這個任務被你接到了啊。”係統提示音不斷響起,周小蟲就漸漸學會了忽視,專心自己手中的東西,隻隱約知道有個玩家接到了一個看起來十分容易的任務。

上台表演.....王雨有點克服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說真的,他好像自小學時候開始,過節就不給家裏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表演節目了。

“怕什麽?等會我們在下麵,你帶個麵具表演完就下來。”周小蟲拍了拍王雨的肩膀鼓勵道。

王雨抓頭,他發現自己這二十多年活的真是無趣,到了這個時候居然想不起來自己會什麽才藝。

“如果加上王雨的那張,我們現在就有五張門票是多餘的了。”周小蟲盤算到,她在想怎樣可以讓這四張門票利益最大化。

“多餘?”王雨瞪大眼睛,“我在大廳聽那些怪物說宴會時刻需要憑票入場的。”

“你難道忘記了我們上船時也有有票的。”祁懷浪道。

他最開始就很奇怪為什麽這張通往新世界的船票是一個副本的獎勵,明明拿到船票的玩家毫無優勢可言,不僅僅要提前入船,還要作為侍從和船上的那些怪物近距離接觸,但隨著宴會門票製的公布,答案就呼之欲出了,獲得船票的玩家哪怕什麽都不做,也能夠順利在第一次宴會存活,因為他們原本就擁有一輪遊戲的門票,這才是真正的獎勵。

“五張門票我們打包賣出去,賣給一個能和我們合作的團隊。大家同意嗎?”周小蟲問。

“同意。”陳晨舉手表決,儼然一幅暴暴說什麽就是什麽的迷妹模樣。

“我也沒意見。”祁懷浪道。

王雨更是不用說了,他正在努力思考自己等會表演什麽,能夠在一群怪物的注視下坦然的結束。

四人出現在大廳內,王雨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走到台前拿起放在一旁的話筒。

隻見一個帶著誇張獅子麵具的男人對著話筒吼道。

“大家好!”

聲音雄渾有力,讓台下身著華服在舞池內翩然的怪物們精神為之一振。

“我來為大家表演個節目!”

王雨帶著麵具,他死死的閉著眼睛讓自己不要看台下,耳朵裏塞著耳塞。

聽不見看不見的人最無所畏懼,周小蟲扶額,她已經可以預想到王雨的表演效果了,一定非常炸裂。

王雨唱了一首聯邦國歌,唱的很難聽,難聽到怪物們呆滯著聽他唱完沒有罵人。

輪船上的玩家們紛紛停下手裏的動作,看向歌聲傳來到的方向,深淵遊戲中,人會忘記很多東西,人們陷入了長時間的選擇困境。

一個旅人帶著狗,猴子,牛,馬等動物出發,每次麵對困難,他就需要丟棄一些,深淵遊戲裏的每一天,極少有人還在考慮自己能守住什麽,更多的是在考慮先拋棄什麽。

他們已經許久沒有聽到國歌了,從什麽時候開始信仰已經消失,如今聽到,盡管難聽,但心底的某種情緒卻在被慢慢勾起。

一首歌結束,王雨走下台,他覺得有些驕傲,自我感覺極度良好。

“你覺得我唱的怎麽樣?”王雨故作瀟灑的問。

周小蟲點點頭。

“牛逼,很有氣勢。”

兩人的直播間【.......】

一個敢問,一個敢誇,甚至於從他們的言語裏,你聽不出來一絲對自己的懷疑。

周小蟲是真的覺得好聽,最起碼唱的比自己好聽。

王雨從主持人手中接過門票,隱約他感覺到主持人有些後悔,他不斷的捂著自己的耳朵,表情痛苦。

五張票到手,周小蟲四人高調的坐在宴會廳,她相信會有人自己找上門的。

目光掃過整個宴會廳,周小蟲奇怪自己怎麽沒有見到過陸成。

這個同樣擁有船票的玩家心思比掛在樹上的蜂窩洞孔還多,陸成會去哪裏不免讓人覺得好奇。

陸成此刻已經拿到了完成客戶獎勵的船票,他關掉了直播間殺了一個人後才發現對方手裏拿著的獎勵就是自己上船前就擁有的船票,轉角時看見了依舊在作畫的陳默,腳步稍頓,他打算繞道走,手中攥緊了剛剛拿到的船票。

陳默就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回過頭去,櫻花一般淺淡的唇瓣輕啟道。

“你不想看看我為你畫的畫嗎?”

陸成不受控製的回頭,他看見少年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木架被轉了過來,上麵畫著的是此刻的自己,以黑色的海為背景站在甲板上回頭望。

少年用小刀自上而下緩緩切割開畫布,表情天真又殘忍,陸成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也開始不斷出現口子。

劇痛席卷而來,陸成畢竟憑借著苟的能力活過了那麽多次副本,他的反應力極快,飛撲向持刀的少年。

似乎是覺得陸成身上迸濺的血液會弄髒自己的衣服,少年杵著拐杖後退了一步,最後一刀直接從腹部劃到了胸腔。

美麗的油畫變的破碎不堪。

陸成倒地,他看著甲板外漆黑的海浪,覺得不甘心。

他見到過死去的玩家或者怪物們,他們都會被抬起,扔進那海浪中消失不見。

“你還記得我嗎?”少年彎下腰輕聲說道。

“好吧,你肯定不記得了。”輕聲歎氣,少年用一種很嫌棄的表情伸出手,從陸成的衣服口袋中拿出兩張船票,屬於陸成的那張被他撕碎了丟下船隻。

他們以前見過嗎?陸成暈乎乎的想,四肢向灌了鉛一般沉重,眼前一片漆黑。

最後時刻他終於想起了少年是誰,他的屍體被船上的工作人員抬起,沒入死亡的世界。

陸成直播間的觀眾見證了他的死亡。

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在陸成遭遇襲擊後不斷攀升,在徹底死亡時達到了臨界點,隨著畫麵陷入漆黑之中,陸成為了自己的演員夢持續積攢的粉絲正在逐漸離去。右上角直播間的粉絲人數從原先的10萬,迅速變成了以9位開頭的數字,終有一天會歸於0,一切盛大的美夢伴隨著海浪的翻湧消失在虛無的黑色中。

當周小蟲通過全船播報聽到陸成死亡的通知時,她愣了一下,她本以為這個奸猾的男人至少可以多活上幾輪。

陸成是被那個獨腿少年殺死的,點進陸成直播間的周小蟲在彈幕區看見了這個名字後腦海裏回想起那個少年極好看的臉。

陳晨忽然“咦?”了一聲,周小蟲看過去,陳晨歪著腦袋思考,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叫做陳默的人。

“他好像是個明星,準確的來說是個前明星。”整個聯邦從事文娛行業的明星數不勝數,陳晨知道他隻是因為在自己星球的電影廳看見過少年的廣告,當時他四肢健全,笑容靦腆。

很難想象,那個曾經在鏡頭前陽光的少年會變成如今這個陰鬱,城府極深,可以隨手輕飄飄殺人的深淵玩家。

正討論著的時候,少年走進宴會廳,他的衣服依舊幹淨,杵著拐杖身後背著畫畫的材料,見到周小蟲一行,他露出一個不見笑意的笑容,安靜的走到角落裏。

“我現在看見他身上會起一身雞皮疙瘩。”王雨不自覺的摸了摸胳膊,同樣都是高玩,這個玩家給他的感覺和暴富、紅旗完全不同。

距離宴會開始剩下10分鍾,周小蟲遇見了一群人。

他們一行大概九人,全部是混上船的玩家,互相之間居然都認識。

這種情況在深淵遊戲中並不奇怪,因為城市中副本相鄰玩家很容易再次碰見,如果性格合得來組隊通關很正常。

此刻九人中為首的男人正在分配船票。

他們一共有五張船票,合計完成了三個任務,因為團隊人數眾多,隻要他們足夠團結就能夠戰勝大多數的低等級怪物,這也讓他們的安全係數要更高,但此刻卻顯現出來了劣勢。

船票不夠分。

每個人都出力了,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活著。

“我自動放棄進入宴會廳的機會,但我的這張票要給我女兒。”為首的男人道,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身材強壯,說話堅定果斷,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不同意.....”張洪磊的女兒道,那是一個小麥膚色的少女,體態輕盈,左臂纏著紗布,顯然受傷了。

“我們沒意見。”其他成員表態,男人在任務中貢獻度很高,現在舍掉自己保住唯一的女兒,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五張船票,意味著五個生存名額,難得的是這群人卻有條不紊的分配著。

正當沒有分到船票的玩家臉上露出失落的神色時,一個聲音在幾人身後響起。

“要不要做個交易?”

張洪磊回過頭,看見了靠在門邊的少女,她挑眉回看,神態卻並不是挑釁。

他認識這個人,深淵直播中最紅的新人闖關者,他沒有看過這個人的直播,隻通過全服通報數次聽過“我要暴富”這個id名稱,如今一見居然是個小姑娘。

“什麽交易?”張洪磊看向宴會大廳的時鍾 ,距離宴會開始僅隻剩下五分鍾,宴會廳被清空,有大量客人走到甲板外等待,侍從拉起紅色的綢帶,等時間一到就開始二次驗票。

“我們有五張多餘的票。”周小蟲此話一出,張洪磊的眼睛一亮。

“我們需要四張,價錢好商量。”他立刻表態。

“時間不夠了,船票並不都是我的,我需要對別人負責,你們最高可以出多少錢,報價合適我就賣,不合適我就找別人。”周小蟲道。

張洪磊看了看自己的組員,經過了簡單的討論,給出了一個驚人的價格。

“一張票100遊戲幣。”

周小蟲當然知道這筆錢已經不少了,除了深度通關可以拿到副本崩壞到的500獎勵,基本殺一隻e等級怪物,才隻有20遊戲幣,況且,這張船票隻是第一輪的船票。

“再加一件道具,船票就是你們的,另外收到門票後我希望可以和你們合作,後麵的幾晚共同通關。”周小蟲道。

“可以,道具我出,至於共同通關,我還需要考慮。目前形勢不明朗,我們也不知道是否會站在對立麵,所以我無法給你承諾。”張洪磊從背包中掏出一小瓶**,“複原水,可以複原三分鍾內受損傷的物品,使用方式塗抹。”

周小蟲很滿意,她將道具和錢收回,交給對方四張門票,態度比張洪磊想象中要爽快的多。

和九人分道揚鑣,周小蟲以小型拍賣的方式賣掉了最後一張船票,獲利200遊戲幣。

拿著戰利品周小蟲回到自己的隊伍中,將收益分成了四份,因為周小蟲多出了一張船票,複原液自然歸她所有。

進賬150遊戲幣,周小蟲的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好。

侍從剪彩了紅色綢帶,開始為客人們驗票,成功通關檢驗的船票會被直接收回,下一輪發放新印刷的船票,周小蟲走在最前麵,率先通過了檢測。

有船票的玩家混在怪物中依次入內,無票的玩家則找機會進入房間內躲藏,章魚船長出現在宴會廳內。

檢票用時5分鍾,隨著宴會門的關閉,通過玻璃幕牆,周小蟲看向天邊。

風雨欲來。

“我親愛的.....客人們,有個不幸的消息要告訴大家,我們當中混著不少的人類臭蟲,他們善於偽裝,頭腦聰慧,他們企圖在平和的天使號上製造爭端與殺戮,根據船票原則,我們已經攔住了一部分人類在宴會廳外,海神會降下懲罰於他們,請有序進場安心的欣賞吧,我的客人們。”鹹魚船長慷慨激昂的演講著,將目光投向了甲板,此刻躲藏在空置房間裏的玩家們也注意到了甲板上的動向。

船體開始劇烈的搖晃,有黑色的東西在順著船體向上爬著。

那是周小蟲第一次見到深淵遊戲中的海神,他們數量眾多,成群的爬上船隻,在甲板上發出尖銳恐怖的叫聲。周小蟲想起了無名星礦工開采出的黑色原油,這些濃稠的“原油”布滿了怪物全身,他們有著屬於陸行動物的前肢爪子,以及身後蜿蜒具有破壞力的長尾。

“好惡心。”陳晨小姑娘說出了眾人的心聲,這是他們進入遊戲中看見過最惡心的怪物。

“鎮定一點。”不遠處的張洪磊握住女兒的手,看見甲板上忽然湧現出數量如此之多的怪物,同行人紛紛臉色煞白,張洪磊假裝無意的看向台上的鹹魚船長,它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掃過擁有船票的觀眾們,那種危險感始終沒有消失。

一隻“海神”將自己那張布滿鱗片的臉貼在了宴會廳的玻璃上,大廳裏的怪物們發出一聲驚叫,但卻並不害怕,似乎十分興奮。

那隻“海神”並沒有發現玻璃房裏麵的眾人,它輕輕嗅了嗅,然後衝向某處拖出一個人類。

周小蟲握緊拳頭,宴會廳內的怪物們欣賞著這場單方麵的屠戮,空氣中隱約傳來血腥味,宴會廳中傳出動聽的隱約,伴隨著門外的慘叫,舞會再次開始。

祁懷浪攬著周小蟲跳舞,他們的目光時不時看向宴會廳外,大雨將甲板上的血汙衝刷幹淨,廳內的玩家或後怕,或不忍,他們都努力扮演著自己的角色,第二天來臨,外麵的玩家還會剩下多少人呢?

【恭喜您成功度過了輪船上的第一晚,完成任務:為鴿子小姐尋找丟失的孩子。獲得遊戲幣30點。】

【間接殺死鴿子女士和c等級怪物一隻,獲得遊戲幣70點。】

【買賣船票獲得遊戲幣150點】

【獲得特殊道具:複原液,特殊物品:複活之書。】

隨著舞曲結束,周小蟲眼前陷入黑暗,她自動登出了遊戲,腦海裏依舊不斷想起甲板上的慘狀。

摘掉頭盔,放在窗邊的手機嗡嗡嗡的發出聲響。

周小蟲查看內容發現是祁懷浪發來的。

“出來嗎?我帶你出去爬山。”

此刻祁懷浪坐在窗邊,眉間透露出擔心。

胖子住在這位少爺的對麵床鋪,放下手裏的光腦問。

“祁哥,你怎麽了?”

祁懷浪經曆過殘酷的戰場,當時走出心理陰影的辦法就是不停消耗自己,他不太確定這個方法是否對周小蟲也有用。

“別說話,正煩著呢。”祁懷浪皺眉道。

“有了妹子忘了兄弟。”胖子委委屈屈的轉身,泫然欲泣。

周小蟲....自然不願意去爬山,她在虛擬倉裏打了那麽多場,渾身的酸痛還沒消去。

“不去。”周小蟲回複道。

“那你今天有什麽安排?”祁懷浪問到。

“出來嗎?請你吃飯,可能需要你幫忙。”周小蟲想了一下發送道。

下一秒就收到回複。

“馬上到。”

又過了三分鍾,祁懷浪的消息又來了一條。

“忘記問在哪裏見麵了。”

“在中央廣場。”周小蟲回複。

昨晚的大型副本關注度空前,周小蟲抵達中央廣場時,來往的行人幾乎都在討論昨晚副本裏的屠戮現場。

“我聽說今早醫院送進去一個,就是昨晚參加大型副本的玩家,他昨晚沒有進入宴會廳內,躲在客人房間裏看著和自己一個屋子到的同伴被拖了出去,今早醒來的時候神經已經失常,持槍傷了好幾個人。”

“好可怕。”

“更可怕的是,聯邦駐軍正在觀察他的體征,一旦出現了深淵墮落者的征兆就會直接擊斃。”

周小蟲低著頭玩手機,聽見往來的行人的對話,雙唇緊閉,眼眸垂下看不清情緒。

祁懷浪停了飛行摩托,從旁邊拍了一下周小蟲的肩膀,兩人並排在花壇邊坐下。

“怎麽樣?感覺還好嗎?”他問到。

作者有話說:

謝謝:

謝謝小天使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