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守則第七條:暗房處有一盆花, 請不要靠近它。】

周小蟲在照亮暗房之前一直在試圖尋找這盆花的位置,此刻發現那盆花就擺在暗門旁的地上。

很普通的一盆花, 但它的存在是整個暗房最不合理的地方.

沒有人會把一株植物養在不見天日的房間中, 除非,花是被臨時放進去的。

“和我說一說照相館店主人死去的那一天吧。”周小蟲蹲在鵝黃色的漂亮小花旁邊問到。

小女孩似乎陷入了回憶,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麵容模糊的老人。

“那天.....我們本來是要去報警的,我想去舉報我的丈夫殺死了我的第一個孩子, 她是個女孩, 剛出生的時候瘦瘦小小的, 小手抓著我的手指, 很可愛,我的丈夫抓著她的腦袋丟進了深不見底的水井中。”

“然後呢?”周小蟲繼續追問回憶這些讓小女孩模樣的怪物周圍氣場愈發狂躁, 好像可以隨時毀滅一切。

“但是我們沒有證據,我好像和照相館的主人約定了什麽,隻是.....隻是我忘記了。”女孩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腦袋,圍繞著她的膠卷漸漸染上了血色,按照這個趨勢要不了多久, 她就會完全失去自己的理智。

周小蟲慢慢退後, 她走向那盆花, 此刻在門邊其貌不揚的小花開的越發明媚。

周小蟲蹲下身, 用手刨開花盆中的泥土,意料中的有所收獲。她的手指尖碰到了一個硬物, 把東西摳出來後,周小蟲發現那是一支錄音筆, 可能是因為藏的匆忙, 所以埋的並不深。

周小蟲按下了播放鍵, 最近的一次錄音音頻被播放了出來。

“你和周舟什麽關係啊。”錄音筆中傳出男人的說話聲, 隨後他點了支煙。

“沒什麽關係,我隻是想幫幫她而已。”老人的聲音傳來。

“多管閑事,自己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你有什麽資格管別人,不覺得在破壞別人的家庭嗎?你和周舟那個賤人不會有一腿吧。”男人滿是輕蔑和嘲笑的聲音聽著異常刺耳。

“家庭?你覺得你和她組建的真的是一個家庭嗎?”

“那也是她樂意的,一個女人而已,你以為她離開了我,她能夠自己生活嗎?”

長久的沉默,老人最終道。

“你殺了人,總要有人管的,今天可能是我,明天也可能是隨便一個陌生人。”

“別的廢話我不想和你說了,證據呢?”男人似乎起身了,向著老人靠近。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老人的聲音緊張中卻依舊努力維持平和。

“別裝蒜了,我在周舟和你的聊天記錄裏麵看到了,她把我殺人的證據交給你了,那個瘋女人是不是錄像了。”

老人輕輕發出笑聲,隨後站起來輕聲道。

“給我幾分鍾的時間吧,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不過在把東西交給你之前,我想和我這間小工作室做個告別。”

錄音筆的記錄在一分鍾後戛然而止,不過接下來的劇情眾人也已知曉,照相館的老人拿不出證據慘遭殺害,而這支錄音筆被永久的留了下來,那是老人留給周舟最後的底牌。

多麽可笑,那日也是這樣的暴雨,男人翻遍了整間海邊照相館去尋找著根本不存在的證據,卻唯獨忽略了放在角落裏和昏暗的房間格格不入的花朵。

待在角落裏的小女孩停止了哭嚎,她慢慢的爬過來從周小蟲手中拿過那支錄音筆,眼神愣愣的。

血淚無聲的順著臉頰滑落,小女孩囔囔念叨著什麽,似乎是在咒罵自己是個“害人精”。

周小蟲看向店門外,外麵依舊一片漆黑,沒有絲毫海潮退去,天空亮起的趨勢。

風鈴又在隱隱作響,周小蟲有些焦急,她想不通,該副本該破解的謎題她已經都解出了,但依舊有一種拚圖的關鍵一塊沒有找到的感覺。

於是她嚐試再次和小女孩對話。

“你還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就在此刻佩佩熊有了反應,它猛的衝進來,迅速將暗房的門掩上。

“那東西來了!”

海風湧入照相館,吹滅了所有的蠟燭,店門外的風鈴響起,一個身材瘦弱的男人出現在門外。

通過門縫,當外麵雷電劈下時,周小蟲才能勉強看清楚一個輪廓,他用幹瘦的手緩緩推開了照相館的玻璃門。

這東西手中提著一盞光亮微弱的煤油燈,走進了照相館。

“有人嗎?”沙啞的聲音問道。

周小蟲並沒有給出回應,一個周舟已經夠讓人頭疼了,現在又來一個。

“奇怪,我剛才明明聽見這裏有小孩的哭聲。”男人小聲的嘟囔道,隨後舉著燈從暗房門前走過,可能是因為靠的太近了,周小蟲看見了這個頭部畸形的提燈者胸前居然有著一個圖紋,那是鮮紅的紅桃印記。

這一瞬間,周小蟲想通了什麽,她後退了幾步輕輕的推開了暗房的門。

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男人警覺的扭頭看向了暗房的方向。

“你是誰?”他問。

周小蟲指了指外麵的照相機架笑道。

“我是個打工的,今晚在這裏兼職給客人照相,先生要照一張嗎?”周小蟲道,她重新點燃手中的燭台,然後走到角落牽起周舟冰涼的手,帶著小女孩走出了暗房。

燭火照亮了男人的臉,那是一張因為重擊而畸形的臉,但從眉眼中可以看出生前該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他在一片漆黑的海邊提著一盞煤油燈漂泊。

老人看向周舟,某種露出疑惑的表情發問道。

“我好像在哪裏見到過你。”

周舟早已停止了哭泣,她呆愣的盯著老人,手中死死的握著那支錄音筆,時間好像又回到了她幼年時第一次進去這間照相館的時候,中年人老板拿著照相機溫和的問。

“小朋友拍照嗎?一定會把你拍的很好看的。”

“兩位拍照嗎?本店今日特惠,買一送一。”雖說是在詢問,但周小蟲已經忙活開了,她走到相機前將鏡頭對準了兩人。

老人條件反射的露出笑容,扭頭看過來,周舟還在愣神。

“周舟!看鏡頭。”周小蟲喊道。

快門按下的一瞬,燭火熄滅,但房間並沒有暗下來,不知不覺時,遠處的天色居然已經蒙蒙亮了,老人可能是站累了,他坐在椅子上休息,周舟像一個小尾巴一般跟在他身後。

周小蟲洗完照片將他們交給了老人和周舟,周舟愛不釋手的拿走手中,鏡頭中的自己笑的比任何一張照片中的她都快樂。

在遞交照片的一瞬間周小蟲便收到了係統提示。

【當前副本所有任務已完成,獲得最終獎勵---一張通往新國度的船票。】

周舟正一臉嚴肅的站在周小蟲身前,她伸出手,手心裏躺著一張黑色的船票和一個員工證件。

接過船票,周小蟲看見上方印刷著最新一班的開船時間正是一周後。

天亮之際,周舟跟著提燈老人離開了,隨著照相館最後一名客人的離開,照相館仿佛失去了生機一般陷入了長久的寂靜,周小蟲正式結束了一晚的打工活動,她走到門前,將玻璃門上寫著“歡迎光臨”的門牌調轉,露出反麵的文字。

“本店關閉,期待您的每一天都充滿燦爛的微笑。”

【本次收益結算中】

【本次副本獲得收益250遊戲幣,因使用扭蛋機扭蛋功能花費100遊戲幣,結餘150遊戲幣,道具獲得:一張通往新國度的船票。】

【郵件收到:深度通關獎勵500遊戲幣。】

【當前玩家擁有財富1915財富值】

【道具:佩佩玩具熊一隻,血衣一件,普通撲克牌一張,船票一張,小女孩的草莓發卡,怪物們喜愛的肉罐若幹以及木偶師的殘次品街道模型一座。】

【結算完畢,玩家正在退出。】

看著眼前的結算數據,周小蟲咬牙啟齒的問道。

“湯圓和芝麻,你們誰可以回答我,為什麽扭蛋機使用起來會這麽費錢!”

她記得自己僅僅是用了一次扭蛋機,為什麽差點花掉了自己基礎獎勵的一半金額。

“媽媽,你心疼了嗎?”芝麻委委屈屈的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她的守財奴媽媽問道。

“那你說呢?”周小蟲不愧是鐵石心腸反問道。

“因為扭蛋機的扭蛋功能屬於額外功能,每次使用都需要付費,一次50,我們今晚使用了二次,但有一顆扭蛋湯圓沒有打開它哦,我們把它存下來下次用,下次媽媽就不用花錢了,是免費哦。”

周小蟲滿臉黑線,所以呢?!她不是沒有花錢,是已經花過錢了!

此刻深淵遊戲論壇的眾人早已麻木,當晚全服一共通報了三次深度通關,兩次激活安全區位置均在海南,一個是海南市中心圖書館,另一個則是海邊照相館。

而第三處安全區位於北京,通關人id:周成淵。

深淵遊戲自被人知曉到今,幾乎是屬於窮人之間的廝殺遊戲,這就意味著盡管直播火爆,遊戲風靡聯邦,但實際上真正的天之驕子們根本不會參與。可是隨著深度通關者的出現,好像隱隱在發生改變。

ID周成淵第一次參與遊戲就對同組的玩家使用了精神攻擊,以絕對的統治者身份通關遊戲,而聯邦眾所周知,精神控製是需要至少ss等級才可以被激發的能力。真正的脫離係統機械直接對敵人造成不可逆的精神損傷,而另外兩位首通玩家,我要暴富和紅旗飄飄,兩人所展現的身手極有可能是軍校在讀學生或者至少接受過正規的格鬥訓練。

這些人的參賽意味著什麽還是未知數,就如同他們在現實生活中的身份一般,無從找尋。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