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進來的觀眾震驚於這種新奇的畫風, 摸不著頭腦,隻看見直播畫麵裏兩個玩家充滿幹勁的在烏漆嘛黑的街道裏挽起袖子加油幹, 服務好每一位“聽話”的客人, 做出一份又一份美食,另外兩個玩家拿著菜刀門神一般站在旁邊,有鬧事的先是評估完能力,能力弱的就拖到旁邊一頓暴打丟進身後的屠宰場, 能力強的忽悠說自己是咖啡店的員工, 一幅“狗仗人勢”, “狐假虎威”的模樣, 趕緊把客人打發走。

眼看著三組營業額迅速飆升,其他兩組玩家無論如何也無法心安, 周小蟲也不是藏私的人,她原本就打算告知兌換秘密的,但人都是自私,在她想出讓三個組成員可以共同安全通關的方法前,必須要保證自己隊伍的絕對優勢。

於是時間來到了淩晨兩點半, 周小蟲再次找到屠宰場的豬臉人換了第二批材料。

這次兌換和上次是一樣的流程, 不過豬臉人將染著血的袋子交給周小蟲時多說了一句話。

“我很欣賞你們的勇氣, 但永遠不要小看咖啡店的那群人, 餓鬼街也遠沒有你們想到的那麽簡單。黎明前最是難熬,你們應該要清楚這一點。”

周小蟲接過那袋東西, 她其實也發現了,越接近黎明, 餓鬼街中的客人就越多, 實力也越來越強, 甚至有巷子的部分樓棟中居然走出了原住民, 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於是周小蟲打算再探一次咖啡店,隻是這次的目標可不是換食材。

實際上目前他們組的金額在第一位,周小蟲並不著急兌換食材,她吊兒郎當的出現在了二組的攤位前笑道。

“生意怎麽樣?呦,你們做牛肉餅啊,這個不錯,我蠻喜歡吃的。”周小蟲的這種閑聊模式讓二組的人神經緊繃,反應也兩級分化。一部分橫眉冷對,覺得周小蟲是來嘲諷他們的,他們是不聰明,賠了夫人又折兵,付出了代價反而成了倒數第一,另一部分麵露疑惑,覺得通關能力這麽逆天的玩家,無論如何也不會這麽無聊。

犯得著在即將獲勝前還來嘲諷一下對手嗎?

兔女郎通過咖啡廳的玻璃觀察著他們,周小蟲挑了挑眉毛,嬉皮笑臉的一幅小人得誌的模樣,另一麵卻壓低聲音道。

“這袋東西歸你們了,你們可以去兌換需要的食材,不過你們也幫我做件事。”

周小蟲遞過去的是她從屠宰場剛剛兌換出的肉罐,二組為首的男人看見了散發著血腥味的黑色布袋,立刻清楚了裏麵是什麽,忙不迭的接過。

這一組應該是所有組裏任務難度最大的了,他們在咖啡店的眼皮子底下,如果想要繼續玩這個遊戲,哪怕知道獲取肉罐的方法,也必須有人願意配合,而有弊就有利,他們是最方便觀察咖啡店動向的一組。

接過周小蟲提供的物品,為首的男人說話的聲音掩飾不住的激動問到。。

“有什麽條件?”

“我們試一下三組並列第一怎麽樣,我會把我知道的信息全部告知,最後一波食材兌換完畢後,我們用手機交流食物單價金額,調整價格保持三組營業金額一致,然後在四點前結束營業各自找地方躲起來,在這個過程中我需要你們監視咖啡店的一舉一動,並且共享信息。”

“沒問題。”二組的人並不傻,他們清楚一旦自己拒絕周小蟲的提議,堅持原先的各自競爭的模式,他們必定會輸。

和周小蟲互相加了好友後,二組詳裝一臉憤怒的將她趕走。另一麵陳晨已經聯係上了自己的好友,他們原本就互相有對方的聯係方式,等好友恢複清醒後立刻說清楚了情況。

一組成員表示他們願意試一下。於是原本被瓦解的12人不同陣營的三組被一股腦的拉到了一個群裏,群主是陳晨同學,群名為:為了不上絞刑架而奮鬥群。

三組成功結盟,王雨看著群裏麵不斷刷新的信息問到。

“如果早就打算嚐試平局為什麽不早點說,這樣不是少了一輪比賽,風險也少一點。”

“你說的是最理想的狀態,但現實是在那種環境下提出合作沒有人會理會我們的,當時的情況原本是第一我們組變成了最後一名,貿然談合作的結果隻有兩個,他們要麽覺得我們有陰謀,要麽覺得沒必要,反正他們一個第一一個第二,失敗者往往是沒有資格談條件的。”祁懷浪淡淡的闡述著事實,他把刀放下,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抽出一根長條形狀的糖果叼在嘴巴裏。

“要抽煙嗎?我是個老煙鬼了,在遊戲裏兌換了點,這種貨商城賣的很便宜。”王雨拿出一包煙,他看得出祁懷浪會抽。

“不抽,戒了。”祁懷浪擺了擺手。

“那為什麽要定四點結束呢?”陳晨問。

“因為四點保持三組成績一致後,如果有隊伍不服從規則想到獨自成為第一,也要考慮一下剩下的兩個小時信用破產後被針對的後果。”祁懷浪解釋道,他心裏隱約覺得還有別的理由,讓周小蟲加快了遊戲進度。

周小蟲在群內共享了全部信息,包括那張餐車對應表,除了定位在咖啡店門前的二組外,一組可以先行動找到和自己餐車匹配的店鋪。

從表麵來看,三組攤位都陷入了靜默期,偶爾會有人拿出手機玩一玩,時間到了三點,豬臉人主廚出現在咖啡店大廳,審視的打量著外麵的攤位。受傷的人還躺在那裏不省人事,玩家的臉上偶爾會露出焦急的神色,因為沒有食材他們隻能幹等著,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

但.....太安靜了,沒有廝殺,沒有搶奪,甚至人前來兌換食材,哪怕是此刻作為最後一名的二組盡管害怕,但沒有哭鬧,對於這樣的現狀,豬臉人主廚並不滿意。

在他觀察外麵的時候,二組成員也在觀察咖啡店,為首的男人在群裏發送信息。

【那個豬臉人主廚出來了,他好像在看我們。】

【我們剛才按照三組說的,幹掉了一個怪物,並且找到了寵物醫院,醫院裏的貓臉醫生願意跟我們兌換肉罐。】

【二組這邊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怎麽做?】

祁懷浪拿起手機給回複了消息,周小蟲現在應該很忙,統籌的工作交給了他。

【二組原地待命,你們組是不是有個小姑娘,讓她哭兩聲,咖啡店的那些怪物喜歡看熱鬧,一組去兌換食材,盡量動靜鬧大一些吸引一下對方的注意力。】

沒一會兩組都回了消息,表示可以做到,原本寂靜無聲的街道忽然就熱鬧起來,在一組成員一臉挑釁的進入咖啡廳後,門外的二組女生開始大哭,可能是壓抑的久了原本就需要一個發泄途徑,也可能是天生具有表演天賦,小姑娘哭的驚天地泣鬼神,一邊哭一邊罵,罵這個破遊戲沒有人性,罵隊友罵其他組成員,儼然已經是個情緒崩潰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喜歡看熱鬧的兔子們聚集在咖啡廳門口,豎起耳朵靠近玻璃門開心的聽著牆角,咖啡廳牆壁上的時鍾轉動,時間慢慢接近三點二十。

周小蟲去哪兒了,她從咖啡廳門前離開了之後繞行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咖啡店,不過並不是正門,她偷偷在後巷的衛生間窗戶那裏給自己留了個隨時可以進出的門。

第二次比第一次要輕車熟路的多,周小蟲翻窗而入,這次她並沒有直接爬窗去二樓,而是從衛生間出去後轉彎打算走樓梯上去,按照屠戶的說話,黎明前一定會發生一些恐怖的事情,為了方便逃跑,她要先熟悉一下咖啡廳的結構。

一組兌換物資的聲音弄的很大,當聽見不遠處有聲音傳來時,周小蟲迅速側身躲進了旁邊的某個房間內。木門被從裏麵關閉,兔女郎帶著三組成員從門口經過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關閉的木門上麵銅製的牌子寫著“員工休息室”幾個字。

此刻是上班時間,員工休息室內並沒有人,一排排置物櫃整齊的如棺材般立在那裏,上麵貼著一個個編號。

其中一個置物櫃編號是空的,編號牌上沾染著血跡,血跡還沒有完全幹,說明編號簽是剛剛被抽走了,門外傳來腳步聲,腳步聲停在門外,周小蟲沒有任何猶豫,她打開了那扇空置的置物櫃的門,鑽了進去。

進來的人是兩個兔子侍從,通過儲物櫃細小的縫隙周小蟲觀察著兩人。

這種隱秘的偷窺感覺給了直播間的觀眾無與倫比的體驗,他們興奮的在直播間內發言,以前作為主播視角的他們都是被鬼怪偷窺,驚嚇的那一方,但此刻位置顛倒,細小的縫隙外是昏暗的環境,兔頭侍從毫無所查的在進食。

血腥味縈繞在鼻尖,周小蟲看著他們從冰櫃裏拿出一袋血包,“咕咚咕咚”的往下灌,順便閑聊著一些話。

“我再也不想做這種工作了,弄得我滿身是血。”

“主廚的暴躁脾氣你還不知道嗎?安德烈不可能活下來,變成肉罐了也算是最後物盡其用。”

“想開點,安德烈死了就會有新人過來頂替他,到時候又有打雜的人了哈哈。”

“他的名牌還在我這裏,晦氣的很。”

看來自己藏身的這個沒有名字的儲物櫃屬於那隻死去的兔子,名字叫安德烈。

周小蟲絲毫沒有愧疚的想到。

作者有話說:

謝謝:

謝謝支持,麽麽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