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洛笙認真地頷首，目光平靜湛然，不躲不閃，“請國主明示。”
“第一，不得背叛師門、不得手足相殘；第二，修行需踏實，不得一味求快、走上邪路……”
十三條戒律，被九淼國主一一道來，洛笙也認真地聽著。偌大的祭天壇寂然無聲，眾人皆屏息凝神，連那幾頭金瞳聖獅都匍匐下來，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對修仙者們來說，拜師是一件很嚴肅的大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可不是開玩笑的。必須經曆了解門規、跪拜奉茶、立下心魔大誓三大步驟，缺一不可。
“……第十三，謹守門規，不得將本門秘典肆意外傳。”
半柱香後，九淼國主終於宣讀完一整列門規，威嚴問道：“驀語笙，你可聽明白了？”
“是，晚輩明白。”
洛笙一拱手，肅然回答。
“嗯，不錯。”
見她神色一絲不苟，九淼國主臉色稍舒，顯然頗為滿意。他一揮手，喚道：“金曦，還不快來給你師姐奉茶？”
九淼國主門下，規矩森嚴。
親傳弟子、核心弟子、外門弟子，地位天差地別。
如洛笙這種親傳弟子，地位是最高的。無論核心弟子、外門弟子又或者皇室子弟，見到洛笙，都必須尊稱她一聲“師姐”。
“是。”
一道柔媚甜美的嗓音響起，金曦公主端著兩盞拜師茶，婷婷嫋嫋地走了上來。她臉上洋溢著熱忱的笑容，看上去真誠無比，完全是發自內心：“師姐，請奉茶！”
可不知為何，洛笙心裏總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她細細打量著金曦公主，後者貌似沉穩，雙手卻總是在下意識地用力，骨節發白。
緊張麽？
作為一個公主，她何必為這種事緊張？
“多謝公主。”
洛笙沉吟片刻，還是端起了靠近自己的一盞茶，雙手奉給九淼國主：“師尊，請滿飲此茶。”
“嗯，徒兒有心了。”
九淼國主接過茶盞，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很好。”
“來，”他端起手邊的另一盞茶，遞給洛笙，“徒兒，你也飲了吧。”
“多謝師尊。”
剛一接過茶盞，洛笙心頭就是一跳。論修為，此刻的她遠遠及不上九淼國主；可因為前世的經曆，論對危機的感應力，她更在九淼國主之上。
洛笙思考片刻，揭開茶盞，湊近鼻端嗅了嗅，沒有絲毫異味。盡管如此，那一股冥冥中的威脅感卻越來越強烈，幾乎要凝成實質。
“喝啊，你倒是喝下去！”
金曦公主瞪大眼睛，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快，快喝啊！”
十三皇太孫更是伸長了脖子，眼巴巴地看著，“我的美人，我的爐鼎！”
“嗯？”
見洛笙遲遲沒有動作，九淼國主不禁皺起了眉，“徒兒，你怎麽不喝？”
“就是！”
金曦公主再也忍耐不下去，不懷好意地叫囂：“驀師姐，你故作拖延，難道是在藐視我父王嗎？”
“嗯？”
見對方反應如此激烈，洛笙心中一怔，疑雲更濃。
她上前一步，道：“師妹，你誤會了。我隻是覺得，這盞茶……似乎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