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盜們個個心一顫。

他們能感覺到……這一少女,身上有股無形的殺伐之氣!言出法隨,就仿佛君王的諭旨,毫無轉圈餘地!

“仙子,這位仙子。”

那武幫主嚇得膽寒,連伏地求饒道,“我等雖是盜匪,卻一向隻求財、不傷人性命啊!求仙子網開一麵吧!”

“對對。”

“仙子,仙子大人饒命啊!”

“我們從未傷人性命!”

“不傷人命?”

白衣少女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還敢狡辯!若不傷人命,罪孽豈會如此之重?”

“上使大人。”

那羽氏子弟連解釋道,“這蛟龍幫,的確從不親手取人性命。不過,他們經常會打斷被劫者手腳、將其投入江中。”

一群水盜臉色慘白。個個哆嗦著嘴唇,隻能不斷求饒。

“哦?”

白衣少女點點頭,目光一掃,“也罷。既然如此……就封印了這幾人的丹田!打斷其手足,投入苓陽江!”

“什麽?”

“這,這……”

“仙子,仙子!你這麽一說,我等還有活路嗎?”

一群水盜立即叫嚷起來,臉上又是害怕、又是憤怒。

在他們看來,整這麽一出……還不如一刀宰了自己來得幹脆啊!

“既然敢做,就該想到自己的下場。”

洛笙做事幹脆得很,直接一揮衣袖,將眾水盜的修為盡皆封印了。接著又一揮袖,將眾人掃落下舟船,耳邊伴有清晰的骨折之聲,以及痛苦、驚恐的呼喊聲。

“嘩嘩嘩——”

江麵上傳來一陣水花四濺聲,咕嘟咕嘟浮沉了兩下,很快便沒了聲息。然而洛笙眼中卻沒什麽快慰之色,反而望向江岸人煙景象,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怎麽了?”

蕭祁走到白衣少女身邊,與她並肩,“阿笙,為什麽要歎氣?快意恩仇,做你想做的事,這不是很好麽?”

“我這一歎,是為了天下修行界的亂象。”

洛笙搖頭,眸子裏有迷惘與困惑之色,“上至熾風太子、下至這等小小水盜……為何,身為修仙者,這些人卻毫無仙人之超脫心境?”

“超脫心境?”

蕭祁笑了笑,那笑容甚至有點冷,“凡人為世俗恩仇算計、修仙者為天才地寶爭鬥……”

“即使飛升成仙、即使成了傳說中的無上仙帝,又能如何?超脫了嗎?一樣有各種紛爭、各種惡心事!”

“天地間,本就是一熔爐。”

“凡人身在無盡輪回之中,蠅營狗苟,到頭來不過一場空;而仙人自以為超脫,卻也不過是墮入了另一個困局中。”

“好滄桑的語氣……”

洛笙眨了眨眼,有些訝異地看向蕭祁,“你小小年紀,竟敢妄談仙凡之心?口氣未免太大了!”

“小小年紀?怎麽說?”

蕭祁一挑眉梢,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阿笙,你好像比我還小了一歲吧?”

“這……”

洛笙自知失言,低下頭,模糊地一語帶過道,“沒什麽,隻是隨口一提而已。”

“我隻是在想……對於凡俗而言,這等有些許修為的小毛賊,就是無法抗衡的仙家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