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蕭祁直截了當地搖了搖頭，眼神似笑非笑，“連本命飛劍都禦不穩了……阿笙，你確定，真能對我下手麽？”
“……你！”
洛笙頓時氣勢一滯。
本命飛劍，與劍主心神相連。唯有劍主心旌搖曳，才會令本命飛劍動搖。
沒辦法。
雖然他沒有挑明，可洛笙心中卻隱隱明白……這三年來，正是眼前這個男人，始終在背後為自己護道。
有了這一份因果……
對於蕭祁，洛笙心底的確有一絲難言的複雜感情。
與此同時，她也實在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麽？一時冷傲一時輕佻，捉摸不透，卻又偏偏讓人想要去靠近。
“現在怎麽辦？”
洛笙自知心中有虧，不願再繼續糾纏下去，“對於這雲夢澤的了解，你比我更多。你怎麽想？”
罷了。
在心裏，洛笙暗暗下定了決心。就再忍受這個家夥一段時間吧……反正不論如何，他們也隻會在一起行動一個月。
等到這次的試煉結束……她發誓，永遠、永遠不會再和這男人有半點交集！
“嗬……”
蕭祁把她的神態盡收眼底，卻沒點破，隻是輕輕一笑，“喏，下麵那幾座山，十有八九就有妖怪盤踞。”
“想要妖丹的話，直接獵殺就是了。”
洛笙順著他的目光望下去，隻見一山巒精氣吞吐、仙草滋生，隱隱有一番仙家氣度。山中更是有著一座仙府，美輪美奐，頗為氣派。
看這陣仗，恐怕十有八九是一位妖仙了。
“妖仙……”洛笙眉頭一蹙。
“怎麽？”
蕭祁敏感地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安慰道，“放心，沒什麽危險。這種邊緣之地，幾乎都隻是地仙一重境而已。”
“就算碰上二重境妖仙……”
他聳聳肩，平淡的語氣裏透露出強烈的自信，“在我麵前，也隻有逃命的份！”
“不，不是害怕。”
洛笙搖頭，語氣有些遲疑，“我隻是覺得……殺妖奪丹，是否太過霸道？若那妖物並未為惡，怎能無端傷其性命？”
人族、妖族二者彼此相鬥，乃是天生對立，說不上好壞。
對絕大多數修士而言，殺戮妖獸，就仿佛宰殺畜生一般。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不過洛笙前世乃一縷清氣化形，並非人族出身。受乾元聖母熏陶，她對三界有靈眾生一視同仁，並無歧視之心。
而今生一路崛起，先有青姨、黑伯護道，後來又與熊道人、天狐妖仙等人交好。讓她不問青紅皂白去屠戮妖獸？卻是有違本心了。
“傻瓜……”
這時候，她聽到蕭祁低低歎息了一聲。
紫瞳低眸注視少女的麵容，他的語氣很柔和，帶有一縷淡淡的憐愛之意，“總這麽為人著想……阿笙，你不覺得累麽？”
“累？”
洛笙眨了眨眼，“這就是我的修行啊，怎麽會累？”
“修仙路，本就是弱肉強食。”
“釋放獸性很容易，可保持人性卻很難。”
少女一襲白衣飄飛，淡淡地道，“可無論世人如何，……我心中，自有一條底線！絕不容許被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