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數人的視線之中……一黑衣,一白袍,兩人就這麽遙遙對視著。

“夏舒懷?”

蕭祁轉頭看向他,半眯著紫瞳,似笑非笑,“如果……我說不呢?”

“倘若蕭兄不願放人……”

夏紫宸直視那雙妖異的紫瞳,不卑不亢,“在下自當稟告父皇,請他秉公執法!”

“算了,不用這麽麻煩。”

蕭祁低笑一聲,無所謂地鬆開了手,“夏舒懷,我欠你一個人情。既然你執意要救他,今天就算兩清了。”

“從今往後……我對你,不會再留絲毫情麵!”

“欠我人情?”

夏紫宸瞳孔一縮。

他想起了一句話。

三年之前,蕭祁的護法“九嬰妖仙”曾傳話給他——

“聽說這些年,九殿下一直對驀小姐多有照顧?”

“這一份恩情,我家少主,銘記在心。”

“既然驀小姐已經拜入四象宮……從今往後,就無需九殿下再費心了。”

……

“原來,原來他真的對阿笙……”

不知為何,夏舒懷心跳驀地一滯。一股沉重的壓力壓上胸口,令他如墮深淵,幾乎無法呼吸。

“明白了?”

看著夏舒懷急速變幻的臉色,蕭祁冷冷地傳音:“夏舒懷,你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做傻事吧?”

“我的東西……不希望被其他人惦記!”

“你的東西?”

被這個字眼紮了一下,夏舒懷語氣也冷了下來,回敬:“蕭祁,你這是在威脅我?”

“威脅?”

蕭祁詫異地挑了挑眉,輕笑一聲,“不,你完全誤解了……”

“我提醒你,是出於好意。”

他揚起下頜,眼底有著目空一切的傲慢,“因為和我競爭的話……夏舒懷,你一定會輸得頭破血流!”

“蕭祁,你未免也太自信了。”

夏舒懷臉色一沉,沉聲道,“聽著……阿笙不是任何人的東西!她隻屬於她自己!”

“不,她早就屬於我了。”

蕭祁輕蔑地笑了笑,緩緩地道,“算了,你這種凡夫俗子是不可能明白的……”

“——那個女人,命中注定是我的!”

那一刹,紫瞳陡然迸發出懾人的鋒芒!

那種灼熱的眼神……就仿佛一個置身地獄的惡鬼,不惜代價穿越荊棘、去握緊唯一一線光明。

“你……”

不由自主地,夏舒懷向後退了一步,“你簡直瘋了!”

“沒錯。”

“為了她,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去發瘋……”

蕭祁並未發怒,反而勾起了一線略帶譏諷的笑容,“——夏舒懷,你敢麽?”

“我……”

夏舒懷啞然。

不惜一切?

一個如此光輝四射、前途無限的男人,賭上自己全部的名譽、未來甚至生命,隻是為了……換一個女人的心?

自己敢麽?不敢。

身為夏皇之子……從一出生以來,他就肩負了太多太多責任,全沒有任性的資格。

可是……蕭祁敢!

為了洛笙,這個人既可以成為英雄,也不惜化身魔鬼。不惜代價,亦不擇手段。

那是一種超乎偏執的迷戀……痛苦到極致,絕望到極致。卻從未改變,從未放棄,從未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