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殘酷的命運麵前,哪怕強如夜王,也不過是一顆微不足道的塵土。

很多年前,有個人曾告訴過他,人類一切的不幸都源於欲望超出了自身的能力。

比如喜歡名牌不是什麽錯,但當一個收入平平的女孩奢望一隻價值數萬的名包,這份欲望就成了讓她痛苦的原罪。

但是……

“和喜歡的女孩共度一生”這種平凡的、每個人都能擁有的願望,對他來說,真的就已經過於貪婪了麽?

還是說……對於他這樣的“惡魔”,即使隻是憧憬幸福,就已經是不可饒恕的罪孽了呢?

然而……曾切身感受過幸福的人,又要怎樣才能繼續忍受孤獨?

阿笙……

為何……

為何,要讓我遇見你?

蕭祁想不通,也不想再去思考,仰麵倒進了一地的積水中。

他放鬆全身,睜開眼睛,默默地仰望著頭頂漆黑的天幕。

現在是5月20日,淩晨一點。

再過18個小時,他就將離開這個以楓葉和冰酒著稱的國度,飛往美國賓州,同另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孩訂婚。

……

5月20日,傍晚。渥太華。

室外寒雨淅淅瀝瀝,費爾蒙城堡大酒店內卻溫暖如春。

這座酒店是有名的地標建築,矗立在渥太華市正中心,毗鄰裏多運河及議會大廈國會大樓,風格沉穩而大氣。

“哇——”

塞婭一身玫瑰色禮服,步履輕快,好奇地四下張望著,“不愧是和亞蘭蒂斯齊名的大家族,席拉拜恩家真是有錢。”

第一眼望去,是大堂內的黃銅扶手和光潔的大理石地麵,四壁都刻著精美的石雕,透出一股百年曆史的滄桑韻味。

大堂旁則是類似書房的休閑廳,陳列著眾多的古畫和古董。處處散發著令人傾慕的歲月感,羊毛地毯更渲染出高貴的皇家風範。

“所以說,你稍微收斂一點行麽?”

巴雷托少爺拽了她一把,頭痛地說,“這可是席拉拜恩家主持的宴會!賓客都是大人物,萬一得罪什麽人就麻煩了。”

“安心啦~不管在什麽場合,漂亮女生都是有特權的!”塞婭聳了聳肩,理直氣壯地說,“你說對不對啊,洛洛?”

“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洛笙搖搖頭,謹慎地道,“雖然在這種檔次的酒會上,來賓一般會比較有風度,不會介意你有什麽失禮。但你畢竟是蘭尼斯特家的大小姐,不管怎麽說,也要為家族的形象考慮一下。”

“洛麗塔說得對。”

作為一個在法國長大的紈絝,巴雷托少爺一向更欣賞五官分明的白人美人,對哥哥巴蒂斯特騷擾洛笙的執著很是不解。

但今晚他忽然理解了,這女孩雖然是個東方人,卻美得模糊了人種的界限,令人不能不歎服。

一身湖水藍的絲綢舞裙,裙擺上以金線鑲著大朵的鳶尾花,西式剪裁中融入了中式的風情。

身材纖穠合度,肌膚素如冰雪,下頜和脖子的線條修長優雅。女孩的睫毛長而幹淨,眼瞳清澈,仿佛映著浩瀚星空的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