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可能是幻術……可眼前這個男人，依舊不敢去賭。

為了救她，他不惜身墮地獄。

“……別費勁了，沒用的。”

七夜虛弱地睜開眼睛，按住了驀語笙的手：“你真是……唉，本來想狠狠罵你一頓的，不過還是算了……錯都在我，不怪你。”

他吐出一口血，低低地咬牙：“我本以為萬無一失，卻偏偏忘了……你……咳咳……根本就是個不要命的白癡！”

“我……”

看著他憤怒痛心的眼神，驀語笙無法反駁，隻是輕聲道：“對不起。”

“可我居然還會是去救你……”

七夜忽然發狠，一把將她強拉入懷，像在貪戀這個殘酷世間最後的溫暖。

他把麵容埋進了她的發間，低聲喃喃：“嗬……”

“我也是……昏了頭嗎……”

熾熱的魔血淌下，很快滲透一襲白衣，如烈火般灼燒著她的肌膚。驀語笙閉目抱緊他，將所有的羈絆、顧慮、憎恨……一切的一切，完全拋下。

她清醒地知道，這一幕也是大司命最想看到的。

如果說聖女失節還無法動搖仙後根基，那麽此刻的相擁……卻足以成為她勾結惡魔、墮入魔道的鐵證。

他一定會用聲聞之術向整個仙界公開這一幕，徹底推翻仙後，掌控仙界大局。而作為天耶羅的合作人，在他的領導下，仙界必然分裂，聯盟戰局岌岌可危！

她是讓整個六界萬劫不複的罪人。

可是無所謂了……仙也好，魔也罷……如果有誰能救他……她寧可用靈魂交換！

……

“驀語笙，你快走……快！”

七夜忽然全身一震，體溫迅速上升，紫瞳中閃過不詳的血色，“聽著，我是‘魔’，絕不會死在這裏……”

他焦灼地低吼：“快走……趕緊離開……”

“離開我……離得越遠越好！”

離開麽？七夜……我的命，真的就有那麽重要？

抱歉……這一次，我依然要違逆你了……

驀語笙沒有理會，冷冷地抬頭:“大司命，你逆行倒施，竟敢對破軍星主下殺手，不怕帝辰震怒麽？”

“本座既然敢動手，自有善後之法。”

大司命淡然道，“破軍劫獄未成，被仙後怒而擊殺阿笙，你以為這個結局如何？”

“你以為天下人都是傻子麽？帝辰幾近通神，怎會信你的謊言？”

“這，你就無需費心了。”

白袍青年溫文一笑，真如一個謙謙君子，“可惜，你我終究無師徒之緣……”

白光一閃，大司命手中多出一把古樸無華的玉尺，他依然保持著溫煦的笑容：“昔年量天尺斬盡天下邪魔，被此物斬滅，也不算辱沒你破軍的威名……”

即使破軍已經重創，他依舊沒有絲毫小覷之心。

在交手時大司命都沒有動用武器，而今卻是取出了這誅魔無數的聖器，不給七夜一絲反噬的機會。

“你沒聽到嗎……”

量天尺當頭落下，七夜突然回頭，嘶啞地怒吼：“立刻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