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中,麵無血色的司徒旭兒靠在輪椅上,肌膚慘白如紙。

她星眸黯淡、臉色憔悴,羽絨外套下隻有一件單薄的病號服。昔日驕傲淩厲的富家千金竟然淪落得如此境地,更顯得弱柳扶風、楚楚可憐。

“旭兒,你怎麽出來了?”

迪洛立刻迎了上去,急匆匆地噓寒問暖,“外麵風吹得這麽冷,你會生病的啊!”

“我沒事……”

司徒旭兒吃力地推開他,虛弱的聲音綿裏藏針,“我隻是想來向洛小姐要一個解釋……也許,是我們冤枉了人家呢?”

“旭兒,你真的太善良了。”

一個韓國女生哼了一聲,“這還有什麽好說的?今天好幾個男生送你巧克力,你隻吃了迪洛送的那一盒……怎麽可能冤枉她?”

洛笙看了迪洛一眼,隻見他低著頭,滿臉極為羞愧的神色。

大約在他心裏,這是司徒旭兒對自己青眼有加的表現吧?所以才會覺得那麽慚愧、內疚和痛心麽?

可你根本隻是她眼裏的一件工具而已啊……也許無論男孩女孩,在愛上某人的時候都會失去理智,變得那麽愚蠢。

“洛笙,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另一個華人女孩聽得義憤填膺,憤憤地揮拳,“司徒是華人聯誼會的會長,對我們全校華人很照顧。”

“大家都是校友,就算有什麽過節,你也不能用這麽狠毒的手段害她啊!”

洛笙沉默不語,沒有辯解什麽。

畢竟,根本不可能有人會相信,堂堂的司徒大小姐居然會用苦肉計栽贓,因此無論怎麽辯白也都會被當成狡辯。

她忽然想起了托克裏維。

一百多年前,這位法國著名的曆史學家、政治家就曾說過“多數人的暴政比獨裁更可怕”的斷語。

人類隻會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在先入為主的情況下,她就算再怎麽辯解也是徒勞。

“司徒,收手吧。”

她看著那個坐在輪椅上、依舊美得逼人的女孩,居然覺得有點悲哀,“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是啊,一言不合就給別人下毒的女人,我當然是得罪不起了。”

司徒旭兒當然知道她是在暗指蕭祁,可她絲毫沒有聽出洛笙語氣中的警示,反而把這當成了一種高高在上的炫耀。

嫉妒一下子衝昏了司徒旭兒的頭腦,她咬著牙,隻覺得從未受過如此輕視,“洛小姐,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洛,你真的太過分了!”

一個男生立刻誤解了,強壓著怒氣,“自己害人在先,現在居然還想威脅受害人?不覺得自己太囂張了麽?”

人群中一陣**。

他們心中本就認定了是洛笙有意坑害司徒旭兒,這下更是完全坐實了猜測。過剩的正義感爆發,紛紛對她怒目而視。

“迪洛。”

洛笙抬起頭,最後向那個曾經算得上是朋友的男孩問道,“你也認定了,我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情嗎?”

“抱歉,洛麗塔。我隻能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