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斯特麽?還是華人聯絡會的主席司徒旭兒?”

“切,巴蒂斯特那家夥這次丟臉丟得好慘,教授毫不留情地給了個c級。”

女孩眼神狡黠,笑得像隻小狐狸,“司徒旭兒也隻是b而已……再猜再猜?”

“都不是?”洛笙微微驚愕,“那是?”

“沒想到吧?是蕭祁!就是那個雖然討人厭、但飆車超厲害的家夥。”

莉婭臉上擺明寫著“複雜”兩個大字,“沒想到這家夥還是個學霸啊……據說其他成績也都高得離譜。”

是這樣麽?洛笙沒有說話。

不知道為什麽……

每次莉婭說起蕭祁時,她都會沉默,會抗拒,好像本能地要保護自己。

“不過這麽一來,這家夥算是樹敵無數了。”

莉婭雙手抱在胸前,一臉看好戲的戲謔神情,“畢竟,鋒芒畢露的男人,可是最讓人反感的呢。”

“誒?”

……

蕭祁站在天台上,一個人看著懸在地平線上的夕陽。

黃昏下,悠揚的鍾聲響起,在覆著積雪的重重山巒間回蕩。

不遠處是一座小教堂,唱詩班的白裙女孩們手捧聖經,虔誠的聖歌彌漫天際。

這一刻天地靜謐,世界在安詳中沉沉睡去。

蕭祁點上一支煙,緩緩吐出一口煙圈。

他忽然想起八年前,自己似乎還廝混在那群巴西毒販的老巢裏?是一個叫老k的拉美男人教會了他抽煙。

那家夥當時擺出當大哥的架勢,拍著大腿,語重心長地教育蕭祁,說你小子何必過得那麽辛苦?抽烈煙喝好酒、上最多的漂亮女人才叫人覺得自己在活著啊!我們這種命賤的男人就該活在當下,不去想未來,也不會有未來。

一天後他死了,死於一場貧民窟隨處可見的幫派火並。

屍體被遺棄在斷壁殘垣邊,眼裏映出“上帝之城”裏約熱內盧那澄澈如洗的藍天。

也許這就是命運。

冥冥中,神早就寫好了每個人的命運。

順從的好孩子生在天堂般的城市,為光榮的“理想”或“愛情”奮鬥,一生平安喜樂;

而不服從的壞孩子生來有罪,靠出賣**或靈魂在地獄的最底層掙紮,苟延殘喘著,注定絕不會有未來。

偶爾,蕭祁也會去回想……假如十一年前死的是自己該多好?

那麽無論血統高貴的“亞蘭蒂斯少主”還是叫人聞風喪膽的“夜王”都不會存在,也就不會出現他這種罪孽深重的惡魔。

神讓他一次次在死亡線上活了下來,不是憐憫,而是對世人更大的殘忍。

但他還不能死。

有些事他還要親手去做,有些人……他還想親手去殺!

深吸了最後一口煙,強烈的刺激從肺葉直衝到大腦,精神一振。

鱷魚皮鞋碾滅煙蒂,蕭祁轉過身,打算回去準備今晚的行動。

“蕭祁!等一下行麽?”背後忽然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他回過頭,穿羽絨服的少女推開玻璃門走了出來。

她黑色的長發束成高馬尾,耳邊一對流蘇耳墜輕蕩,在餘暉中暈出一層虛幻的、溫暖的光。

女孩踏著雪水走來,修長挺拔,黑發如瀑。猶如一支盛開在水麵上的白色睡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