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暗中的對手，和迄今為止所有敵人都不同。
如此的神秘、幽邃、詭異……仿佛一隻無形的黑手，又如同無所不在的深淵之眼，輕易就能看穿一切。
“就像下棋一樣。”
顓靈幽幽一歎，“那魔神會背後的主人，是一隻下棋的手。而你我、七大被卷入其中的帝君……都不過是棋盤上的一枚枚棋子。”
“道魔之爭持續幾十萬年，無數天驕隕落其中。三界雖然天才輩出，實力卻不增反退……”
“這一格局，真的是自然形成嗎？”
“還是說……為了迎接深淵卷土重來的那一日，特意削弱了三界的抵抗之力？”
“……”
龍雀妖神沉默了。
顓靈所說的每一句話，初聽上去似乎很荒誕。然而細細想來，卻令人不禁寒毛倒豎、越想越深覺可怖。
如果當真如此，如果連道魔之爭都是人為操控的話……
那麽，那魔神會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他所活的歲月，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仙帝、魔帝，不下於九天玄女！
“但是，你卻無法解釋。”
短暫的震驚過後，龍雀妖神很快就恢複了冷靜。淡淡地說道，“即使你公開這一猜測，也隻會被眾人嗤之以鼻。”
“因為，夜皇的確是深淵之子。”
“對三界的無數修士而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不錯。”
顓靈露出一絲苦笑，“最大的荒誕，莫過於此啊。在七大帝君眼中，我不過是個威脅夜皇現身的人質。”
“可惜。”
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了一縷複雜之色，“他們卻不清楚……如今的夜皇，已經不認識我是誰了。”
“即使整個萬魔殿毀滅殆盡……對他而言，恐怕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聽著這一番話，龍雀妖神不禁有些動容。
他明明知道，夜皇已經失去記憶，留守萬魔殿凶險萬分。卻依然義無反顧地留了下來，孤身麵對一切風險。
“本座聽說，麒麟一族會輔佐當世神君。”
她淡淡地問道，“夜皇不僅不是神君，更是傳說中的深淵之子。”
“顓靈，你為何還要為他堅守到這一地步？”
“有些事，無法用利益得失去衡量。”
顓靈笑了一下，搖頭自嘲，“如果非要說出個理由……那麽，便是‘士為知己者死’吧。”
“……”
他的語氣雖平靜，卻讓龍雀妖神為之動容。
這個男人，乃是罕見的上古麒麟神獸，天生有著高潔的稟性。他身上的某種東西，和她以往所見到的仙帝、魔帝、絕頂天驕們……似乎都截然不同。
“你呢？”
這時候，顓靈轉過了目光，眼神中帶著幾分淡淡的不解，“妖神陛下，你又為何留下呢？”
留在萬魔殿，簡直是九死一生。然而龍雀妖神若要離去，即使是七大帝君已經聯手，也不願對上一位拚死的魔帝。
“為什麽……嗬。”
龍雀妖神移開了視線，搖頭淡淡一笑，“也許，我是想看看不一樣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