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天宮。九天玄女的寢宮。

“呼。”

青絲羅帷之下,燈火搖曳,彌漫著一股清冷的幽香。九天玄女施展法術,又給祁夜服下一枚丹藥,穩定了他瀕臨崩潰的神魂。

“……好了。”

九天玄女收了法術,目光中有著一絲複雜,語氣也難得的有一抹柔和,“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嗬。”

祁夜冷笑一聲,絲毫不領情,“這種事,該去問你的好弟子。”

“據我的了解。”

九天玄女微微搖頭,道,“你和火羽,關係並不好。你是不會喜歡上她的。”

“抱歉啊……”

祁夜抬起頭,紫瞳裏湧動著一抹幽冷的黑暗,笑容陰冷,“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讓我覺得惡心……尤其是你!”

“住口!”

九天玄女眼神一寒,冷聲斥道,“祁夜,本座說了多少遍?不讓你繼續修行,是為了你好!”

“你曾被邪氣入侵,必須靜修驅魔心法、維持心境淡泊。一味逞強好勇,隻會自取滅亡!”

沒錯……

一直停留在先天境界,並非祁夜修行資質太差,而是九天玄女不允許!在她口中,他一旦修行殺伐,就會走火入魔、甚至直接殞命!

而這一點,她從未對外說過。

在九天玄女想來,身負邪氣,恐怕會令整個玄月天宮的修仙者都歧視祁夜。

然而,她卻沒有想到……

對修仙者而言,廢物還不如魔修!而祁夜偏偏又是天性陰鬱、野心勃勃之人,一直以來,處處受到有意無意的針對。

火羽仙子這一鬧,隻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對祁夜來說

這十一年來……他的每一天,都在過著這等日子,早已無所謂憤怒、無所謂憋屈。

“弱”、“廢物”、“不合群”、“眼神可惡”……

他這樣的人,生來就背負著原罪。無論怎麽做,都隻會被人看作異類,永遠無法得到真正的尊重和自由。

“會死嗎?我不介意。”

年輕人嗤笑,紫瞳中透出一絲妖異的嘲弄之色,“痛快活一日,也好過憋屈活百年!”

“驅魔心法?”

他唇邊帶著一絲微笑,那笑意卻令人不寒而栗,“知道麽?如果有的選……我寧可墮落成魔!”

“啪!”

九天玄女反手一掌,重重地扇在了祁夜臉上。

她冷冷地、一字一頓地道,“你要是敢入魔道……本座定會親自出手、清理門戶!”

“那麽,你最好早作準備。”

祁夜隨手擦了一下唇邊的血跡,轉過身,毫不猶豫地朝門外走去,“等到我們為敵的那一天……師尊,千萬別手軟了!”

“站住!”

背後傳來九天玄女的怒斥,“你還沒有說清楚……你和火羽,到底有何衝突?為何不稟告本座,偏要以卵擊石?”

“這也無所謂吧……”

“反正……整個玄月天宮上下,每個人都看我不順眼。”

祁夜並不回頭,徑直朝外走去。隻是不知為何,他的腳步頓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低聲解釋了一句,“那個女人……”

“她說,我是‘小妾生的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