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為止。

命運的源流,終於在這一時間節點重合。洛笙亦終於明悟了一切曆史,了悟自己的出處。

何處來,何處去?

自輪回中來,往願心處去。

“很好。”

白衣女子露出一抹笑容,淡而又淡,仿佛清冷虛無的月影,“就玄月天宮吧。”

“謝仙師!”

見洛笙露出笑容,九天玄女也鬆了一口氣。當即識趣地道,“仙師請放心,晚輩定會約束玄月天宮弟子,絕不打擾仙師。”

“你去安排吧。”

洛笙揮了揮手,背過身,一個人飛進了梨花穀中。白衣飛揚,背影清冷,猶如月光下的仙子。

……

時光流轉,歲月如水。

自從發現了自己的心魔,九天玄女便不再征戰,從三界亂局中抽身而出。轉而在太陰星辰上建了一座天宮,對整個三界招收弟子,潛心教徒。

太陰星天生環境清冷,不適合陽氣重的男子修行。因此九天玄女擇徒,大部分是資質上佳的少女。

“轟隆隆……”

隨著歲月流轉,玄月天宮也漸漸成了一方大宗門。背靠最古仙帝,道法神通無數,吸引了大量天才弟子,進步飛快。

無人知曉。

整個玄月天宮,所修行的法門,盡皆是由洛笙所創造。道祖親自手書,看似大道至簡,卻是三界難尋的絕世法門。

她們隻知道……

天宮深處,有一座梨花幽穀乃是禁地。雖然靈氣充盈,卻是一方古魔封印之地,有位名叫“洛神”的仙人長年鎮守。

歲月悠悠,天地寂寥。

……數萬年之後,天命之爭平息下來。九天仙帝、十方魔帝紛紛誕生,創立了一座座帝統仙門,劃分了三界實力。

其中

玄月天宮,雖然人數稀少,高手卻層出不窮。

世人皆以為九天玄女擅長教徒,隻有她心中明白,其中九成功勞都是洛笙所賜。

……

“嗡”

在梨花幽穀中,洛笙一人孤獨地坐著。

花費漫長時光,玄月天宮終於布成了一座鎮界大陣。其威能舉世無雙,哪怕強如仙帝,也休想輕易攻破。

有了這一座鎮界大陣,深淵封印更加穩固。千百年都不見得有一次暴動,且洛笙輕易就能鎮壓。

然而

她依卻舊不能離開。

從那之後又過了多久……一個又一個萬年輪轉而過,已經記不清確切的時間。

歲月幽幽,天道無情。所謂永生,乃是最殘忍的刑罰。

天地之間,沒有任何人是她的同類。或許還有冥王、帝陽兩名道祖,可她卻隻能一人永囚於此,承受萬世孤獨。

“十萬年,還是百萬年?”

對洛笙而言,時光已經徹底失去了意義。她的七情六欲都在漸漸淡薄,仿佛已經不再是人,而是高高在上的、天道的意誌。

“這,就是神的感覺麽?”

她抬起視線,投向繁華的三界之中。

那些愛恨嗔癡、打動人心的愛、刻骨銘心的恨……在她眼中,盡皆如螻蟻打架一般無趣。

生而為神,與世間萬物絕非同類。她的孤獨,唯有同樣永生的神靈才懂得。

永恒的寂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