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洛笙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下定了決心，“但是，我不會就此一走了之。”

雖然什麽也做不了……

然而，她卻無法說服自己離開。

“傻丫頭。”

黑鳥見狀，幽幽歎了一口氣，卻罕見地沒有再囉嗦。

說實話，洛笙並不是一位合格的神君。她的性格太過平和，缺乏果決與霸道，更缺少了那種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冷酷。

然而……

正因如此，每在危難之境，她都能得到他人的幫助。孰是孰非，連黑鳥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

“轟隆隆……”

阿修羅王與酆都鬼帝，二者的戰力都堪比半步道祖，吞噬之門、百萬陰兵更是頂級大神通。

兩人交手，引得天塌地陷，整個無盡血海都震動起來。大地皴裂，天空倒懸，業火熊熊燃燒。

“前輩。”

洛笙心中焦慮，忍不住問道，“這一戰，誰能贏下？”

“不好說，不好說啊。”

黑鳥咂了咂嘴，懶洋洋地道，“論實際修為，自然是阿修羅王更深厚。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是閻君了，無法借助一絲天道之力。”

“至於酆都鬼帝，雖然攻伐上略微遜色，防禦卻更加綿長。阿修羅王的攻擊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且借助天道庇佑，輕易就能回複。”

“對了。”

黑鳥忽然來了興致，問道，“玉虛，你覺得呢？你希望誰能贏下？”

“……”

洛笙沉默不語，目光緊緊盯著天空。

從內心深處，她自然偏向於阿修羅王。

然而，對於整個三界而言……這個男人若是死在這裏，對魔神會乃是一個極大的打擊！三界的危機，可解燃眉之急！

“沒有犧牲，就不會有勝利。”

這時候，黑鳥忽然發出了一聲清晰的冷笑，“玉虛，你難道還沒看清楚嗎？身為神君，這是必經的宿命！”

“……”

洛笙心一顫。

是啊……她早該明白的。

在宿命的席卷下，沒有任何人可以逃掉。將來還會有更多生靈被命運所吞噬，化為白骨，化為亡靈。

而作為三界神君……她的命運，就是孤獨見證這一切。踏在無數血火前行，尋求一線光芒。

“沒有犧牲，就不能勝利……”

她低聲重複著，聲音幽然，“可就算明知如此……這種輪回，我也還是不能適應。”

這一刻——

洛笙下定了決心！

在她身為神君之時，絕不會重蹈前任的覆轍！

這一世……她定要徹底葬送深淵一族，將這個隱患永遠消除！徹底斬斷輪回的鎖鏈！

……

“還有餘力嗎？”

高空之上，酆都鬼帝與阿修羅王的戰鬥也到了尾聲。後者的修為之深厚、戰意之強大，都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若放在三界，這等實力已經近乎無敵。即使是九天玄女，天賦雖高卻底蘊不足，恐怕也不是阿修羅王的對手。

“哼，竟然生擒不了嗎……”

酆都鬼帝眼神數次變幻，終於，他發出了一道低沉的命令，“自行兵解，斬殺此獠！”

“——神形俱滅，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