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這一刻，洛笙毫不猶豫地擋在夜皇麵前，“玄女陛下，請手下留情。”

“——若你一定要殺他，先殺了我！”

“嗯？”

洛笙這一舉動，不過是絕望下的別無選擇。

然而，令她詫異的是，九天玄女的動作真的停下了。連眼神也柔和了幾分，幽幽地道，“原來是你……”

雖然容貌變了、氣息變了。

但是，那種清澈的、一如水映星空般的眼神……三界之內，隻有她一個人！

“洛笙，你退下吧。”

九天玄女站在原地，輕輕一歎，話語中再度充滿了強大不容置疑的威勢，“你根本不明白，這個男人……是什麽樣的存在。”

“並不是我要殺他……而是他的誕生，本就違逆了天道！”

“前輩……”

洛笙還想再說什麽，肩膀卻忽然被人從身後按住了。

“阿笙，你別插手。”

從這個男人的臉上，她讀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冷峻。紫瞳幽邃，聲音異常鎮定，“這件事……我必須親手了結！”

“九天玄女……”

夜皇踏前一步，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喂，不要總對我擺出一副神聖的嘴臉……”

“畢竟，你可是我的母親啊……不是麽？”

——這句輕飄飄的話一落下，卻不啻於九天神雷炸響！

包括洛笙在內，淩霄神帝、東皇、在場的數萬修仙者……每一個人都石化了，僵在原地，說不出一個字來。

九天玄女，魔君夜皇。

一個高貴、絕美、聖潔不可褻瀆；

而另一個，卻殘酷、邪惡、腳下踏著一座座屍山血海！

這樣截然相反的兩個人……居然，居然會是一對母子？

——就仿佛從萬載長清之水中，生長出了一朵汙濁的血蓮。

“沒想到吧？”

夜皇唇帶冷笑，欣賞著周圍無數人的驚駭，“像她這樣一位聖潔美麗、高高在上的女仙帝……居然生了我這樣一個滿手血腥、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孽子！”

“怎麽會這樣……”

“我不相信！一定是汙蔑！”

“就是！玄女陛下是何等人物？怎麽會教出這種孽障！”

……

人聲鼎沸，眾人紛紛張口怒斥。然而漸漸地，他們義憤填膺的聲音小了下去，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可思議之感——

難道……

魔君夜皇，真的是九天玄女之子？

九天玄女，乃是三界公認的第一美人；

而夜皇的容顏，同樣是男子容貌中的巔峰，罕有人能比擬。妖冶俊美，仿佛肆意燃燒的業火紅蓮。

雖說九天玄女極少摘下麵紗……

然而僅僅看眉目，也能察覺到兩人頗為相似。

同樣飛揚的眉宇，瑰麗的眼睛，氣質淩厲而高高在上。仔細看去，這兩個人如出一轍！

簡直就像一麵鏡子的裏外兩邊一樣……

一麵被聖光照耀，另一麵，卻映照出了血火交織的煉獄。

“嗬……”

“你以為，這樣就能亂我道心？”

九天玄女目光冰冷，語氣無喜無怒，“真是想不到……”

“過了這麽多年，你還是這麽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