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自己，是一幅清冷孤高、修行起來不顧一切的性子。日夜沉浸在修行之中，極少與紫芙仙子有所交流。

與她有關的最後一幕……就是這個女人站在眾目睽睽之下，指責自己與魔君夜皇有染。言之鑿鑿，大義凜然。

千夫所指之下，自己被送上了誅仙台。雷霆如龍，凶悍暴戾，直接吞沒了自己全部的視野。

前世最深刻的一幕記憶……就是紫芙仙子那雙冰冷、快意、大仇得報的眼睛。時隔數十年，依然清晰一如昨日。

為何？

究竟為何……你如此恨我？

“嘎嘎！”

一聲粗啞的烏鴉叫響起，打斷了洛笙的思緒。黑鳥一路小跳，打破砂鍋問到底，“怎麽了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難道”

它若有所思，“玉虛，你認識那個神庭天女？”

“住口！”

驚怒之下，洛笙脫口而出。不過她旋即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低頭告罪一聲，“前輩，是我失禮了。”

“嘎？”

黑鳥嚇了一跳，大驚小怪地叫起來，“怎麽回事？居然連你都會發脾氣，三界末日了嗎？”

“……”

洛笙無可奈何，不得不承認，“沒錯。我不但認識那個人，還和她有仇怨。”

“有仇？”

黑鳥眼珠一轉，迸射出興奮的光芒，“嘎嘎！什麽仇怨？”

“此仇……”

洛笙閉上眼睛，眼前一幅幅畫麵曆曆閃過。

白衣黑發無風自動，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冰冷，淩厲逼人，“不共戴天！”

沒錯……

正是不共戴天之仇！

無論出於什麽理由，紫芙仙子的所為，都是徹徹底底的小人行徑！自己死後，她更是恬不知恥地奪取了天女之位，絲毫沒有愧疚！

昔日的榮光與尊位，洛笙早已看淡；

然而，即使看淡了，卻不代表她會拱手讓與一小人！這個女人取代她成了新任天女，舊仇未雪、又添新恨！

“嘎嘎！”

聽出洛笙聲音裏的冰冷恨意，黑鳥比她還興奮，撲騰著翅膀，上躥下跳，“那還等什麽？走走走，趕緊報仇去！”

“有本大人罩著你，狠狠扇她的臉！”

“……還不是時候。”

盡管憤怒，可曆經萬世輪回，洛笙遠比過去冷靜得太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怒火，“青鸞一族，似乎有求於紫芙。即使要報仇，我也不能把無辜之人牽扯進來。”

“……嗯，有道理。”

洛笙本以為黑鳥會繼續煽風點火，沒想到它卻沉默了。歪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嘎，那就先隨機應變吧。”

“走！先出去看看情況，摸清楚了再說。”

洛笙頷首讚同。

她心裏也十分奇怪……縱然自己身死，天女之位，又怎麽會輪到紫芙仙子擔當？擁有大羅金仙的青鸞一族，居然也會求到那女人頭上？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昭示著，紫芙仙子背後的水很深。和自己印象中的紫芙師姐，已經截然不同了。

輕舉妄動……恐怕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