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然而，蕭祁的臉色卻是陰沉下來。他的眼光遠勝小青龍，聲音低啞，“還差一點……隻差最後一線！”
說著，他咬著牙站起身來。眼前卻忽地一陣眩暈，髒腑劇痛，忍不住咳出一大口血沫。
“哎哎，你別衝動啊！”
小青龍連忙拖住他，急急地勸道，“蕭祁，冷靜點！以你現在的狀態，衝上去必死無疑啊！”
“鬆手！”
蕭祁略微緩過一口氣，用力甩開小青龍的爪子。
他很清楚……洛笙這一劍雖然淩厲無匹，到底還是弱了一線！一線之差，或許就是生死之隔！
他從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如此脆弱的一麵。看著她徘徊在生死線上，哪怕明知不智，卻也心如油煎，無法再忍耐哪怕一刻。
“不行！”
小青龍也是發了狠，死死拖住蕭祁，“蕭祁，你現在連我都打不過，過去找死嗎？”
“刷——”
就在兩人爭執之時，突兀地，一道聲音在耳邊清晰地響起。
“是她……”
紫瞳微微一凝，蕭祁站住了。羽無痕自背心被一劍貫穿，血湧如泉！
這一刻，天與地仿佛都靜止了。饒是以蕭祁的心性，也不禁流露出錯愕之色。
“——影皇？！”
沒錯。
在這定鼎生死、千鈞一發的刹那……陪伴羽無痕一路走到最後的影皇，竟然給了他致命一劍！
“刷——”
影皇拔出短劍，再次貫穿了自己的心口。下手極狠，完全截斷了心脈，不留一絲一毫挽救的餘地。
“無痕……”
她仰起臉，黑色麵紗無聲地掉落下來。麵紗下是一張絕美的臉，精致如玉石雕琢，隻是唇瓣漸漸失去了血色。
“對不起……我失約了。”
最後關頭，卻被唯一陪伴之人所背叛。羽無痕並沒有歇斯底裏，隻是幽幽歎息了一聲，“何苦呢？”
“既然殺了我，為何還要自殺？”
“無痕，我隻是……”
影皇搖了搖頭，緩緩伸出染血的手，抓住了羽無痕的衣袍，“……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我知道。”
羽無痕終於轉過身，眼神複雜。他附身抱住影皇，伸手撫摸她光潔的前額，“雨眸，你沒有做錯。”
“去吧。”
他垂下睫毛，輕聲說，“過不了多久，我會下來陪你。”
僅僅片刻，羽無痕的生機氣息就衰落到了極點，衣袍被鮮血染紅。金煞兵氣也隨之散去，化為一團晶瑩的霧氣，閃爍著點點金光。
“前輩。”
感覺到對方命不久矣，洛笙終於長鬆了一口氣。收回本命飛劍，開口問道，“你……可還有遺願？”
雖然是這一場天地大劫的發起者，羽無痕畢竟是劍道始祖，對自己也有傳道之恩。是以洛笙還對他懷有一絲敬意，人死如燈滅，就不再追究過去的仇怨了。
“怎麽，你還不明白麽？”
羽無痕抬起眸子，忽然露出一絲莫名的微笑，“十萬妖仙內丹、三千地仙靈血……這一切的一切，隻不過是引子罷了。”
“真正的陣眼……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