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慈悲鈞言規啼蒼穹(1)

公道自在人心,當年鴻策對熒惑愛護有加信重非常。老君帝落得如此下場,很大程度就是要傳位於熒惑。這裏麵肯定有著方方麵麵的算計,鴻策未必是什麽聖人,有著自己的目的。

無論如何,癸武心底對老君DìDū存下了一分敬意。現在,她扶著蘇天棄,站在了鴻策對麵,也隻能輕歎造化弄人。鴻臚天地內,除了狐狸之外,他們這幫人誰不是雙手染滿血色,沒人是無辜的。

癸武殺戮天地,性子卻恩怨分明,她和熒惑一樣,有所為有所不為。鴻策沒答癸武的問話,為什麽會如此?這個問題豈是一兩句能說得明白。

大家都不可能退,說到底還是要動手。鴻策麵容無喜無悲,手腕一抖,蘇天棄粘在不可刀上的鮮血,一滴不剩全部化作粉塵。癸武雙掌燃起了幽虹,祭出了陰瀾神器慈悲。

巨震從冬月湖湖底傳出,不能再拖,癸武出手。看著迎麵撲來的幽虹,老君帝不可刀歸鞘,雙掌迎了上去。

慈悲是陰瀾神器,可無奈兩人修為差得不隻一層。鴻策雙掌內帶出的刀意,讓癸武一雙前臂都麻了。不能硬碰,她黑裳舞動,一道幽寒的虹氣回旋在鴻策四周。

“小武兒,你走吧!何必為這隻老狐狸與我拚命,說起來他可是我們共同的仇人。你帶人去北溟,不要參合中京之事。九璃已沒得救了,你們想想怎麽應付鳳玄才是。”鴻策雙手刀意縱橫,隨便一揮,癸武所化的幽虹便立刻退開三尺。

“君帝大人,武兒在熒惑大哥回來前,必須守住中京。”癸武咬牙不退。鳳玄與鴻策過界了,手段太歹毒。癸武與庚天降世在鴻臚,明爭暗鬥,殺得你死我活。但兩方都守住了一條底線,既然降世在此地,那便不得肆意淩虐這一方生靈。他們不是敵人,是這方天地的根基。

“心性!”看來是說不通了,鴻策輕歎了二字。他單掌前探,刀意就到了癸武麵門。

太快了,癸武化身幽虹,但卻避不開鴻策簡簡單單的一刀。她雙手架在麵前,隻能硬拚。慈悲也擋不住鴻策刀意的鋒銳,癸武雙掌被這道銳氣割得巨疼。

霸烈的刀氣從癸武雙掌傳到了她全身,一刀過後,又是一刀接踵而來。啪啪啪,癸武硬撐著快要散架的身子,在空中不住的朝地麵蘇天棄倒臥的方向退去。

咚,冬月湖湖底又是一陣波動。青丘冬月秘院就在湖底,冬月湖若是穿了,湖水灌入冬月秘院,那天翼洲靈脈**就算破了。這處靈穴是九洲地脈生氣僅存的星星之火。若它也沒了,九洲地脈將再也無法恢複生氣,陰瀾執念將在南部大地上永遠存在,被執念附身的無數生靈亦無法再重見天日。

現在,不要說阻止湖底的鳳鉉鳴,癸武自身都難保。鴻策太強了,他右手五指如刀,第十次斬在了慈悲掌套上。癸武身形終於撐不住,轟的坐倒在蘇天棄身前。

她嘴角鮮血浸濕了衣領,跪著挺身擋在了老狐狸身前。想不到自己有這麽一朝,竟然會為了蘇天棄拚命。在這一刻,她滿嘴血色,笑了笑,世間有些事真的好奇怪。

如果自己退,鴻策是不會在意的。可癸武就是不退,她的性子如此,讓鴻策也有些惋惜。

鴻策收起右掌,看了癸武好一會,慢慢握住了不可刀的刀柄。蘇天棄他必須殺,等了這麽多年,鴻策已不願意再等。

劍意,撕開了九霄雲海,隨著劍意而來的還有五道雷芒!雷芒之後,東方天際有了赤紅色的明霞!

芒鞋鬥笠,粗布長衣,薄如蟬翼的一汪清幽執在了淚初蟬手中。劍氣水波般的抖動,淚初蟬劍眉微皺,星目凝重。蟬隱三式,鈞言,問諾,舍道殺!

剛才眨眼不到的時間,鈞言劍與不可刀已交鋒了數千次。淚初蟬敗了,若然沒有夜渡弦的五箭齊發,他還能不能完好無損的站著,可真不好說。

五根幽寒四射的長箭,卷在了鴻策左袖內。鴻策這身衣著,與九璃農家老翁並無不同,料子也是一模一樣。麻布織成的衣袖捆住了五道凶威赫赫的雷芒,這是夜渡弦的箭意。麵對鴻策,八葉神人夜渡弦終是拉開了神器規啼鳴,而且由九葉山鈞雷化世訣演變而來的九根雷箭,動了五根。

青蒼、普道、洞玄、景元、正淵,五根神箭在鴻策的衣袖內拚命的掙紮。鴻策冷笑,長袖一甩,五道雷芒破空驚起,飛回了夜渡弦的箭囊內。

夜渡弦神色如水,目光飄過鴻策衣袖,因為那裏有了一道不明顯的裂口。五箭齊發,竟隻有這樣的結果,而且淚初蟬也出手了。他緩緩從箭囊內抽了一根湛青色的雷光,再次搭在了規啼鳴弓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