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娥眉淡掃雲旗赤雪（3）
蘇青璃憑借無弦落神琴，終於衝進了兩位厲害得不能再厲害的前世擂台中。小狐狸光棍得很，打肯定是沒戲，那能怎麽辦，耍無賴唄！
九尾神狐氣勢洶洶的橫在了赤白裳與翼璃中間，可她跟著的動作卻讓兩位絕世神仙無語了。狐狸抱琴，咚的坐在了戰場中間。赤雲繳天旗與大夢、平生雙劍齊齊後退，赤白裳與翼璃豈敢傷她，那和自殺有什麽區別。
“讓開啦！找死嗎？”赤白裳無奈的抿著嘴角，不愧是自己的今生啊，念頭或許變了，可這個性子，哎，最了解自己的果然還是自己，硬來是不可能了。
翼璃苦笑，雙劍一收，看著蘇青璃一語不發。她心裏同樣知道，這場架是打完了。
“不要打了，都是自己的東西，愛惜一點好不。你們不心疼，我還心疼呢。大家聊聊唄！”狐狸心底偷笑，這兩個家夥開戰就把自己甩得遠遠地，就算剛才鬧得天翻地覆，可戰場卻離自己越來越遠，生怕傷了本狐一根寒毛。赤白裳是吧，你凶，你凶啊，你敢傷著我嗎？
“好，那就聊聊，話說回來，我們三位還沒有認真坐下來好好聊聊。”翼璃首先放開雙劍，劍影一閃而逝，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你覺得這事還有得聊，好，我倒想聽聽！”赤白裳冷笑，她此時忽然想起，這位作為自己今生的小妖女可是出身於天下頂兒尖兒的商賈世家，那恐怕在這位心裏這天地間沒什麽是不可以聊的。赤白裳當然有自己的堅持，可是到了如今，輪不到她不坐下來，好好聽聽狐狸想說啥。
小狐狸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其實她心裏何嚐輕鬆，愁思怒意全部交纏在一起。不過，世間事又怎可統統硬著來，在這種情況下，沒路可走也要去談出一條路來，要不就麻煩大了。
“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們。”蘇青璃正色，緩緩開了口。
“哦，你說！”翼璃看了赤白裳一眼，倆人目光閃動，她們內心隱約能猜出狐狸想問什麽。天地間本來就沒什麽複雜的事情，種種紅塵百態隻不過是要去掩飾那最根本與直白的冷酷。
“我在秋窗台開卷，第一本出現在我麵前的書，首頁便寫了一句話，心唯道可安，道何以唯道可平！可這本書消失後，再也沒出現過，這就話是什麽意思？你們告訴我！”蘇青璃的話，讓赤白裳與翼璃一起沉默。
翼璃皺眉，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她不願說。赤白裳仰麵看著漆黑無垠的空間，冷笑連連，過了一會，她把手一攤，“有酒嗎？”
酒，當然有，而且有好幾種都是世間難尋之物。可是，你能喝酒嗎？小狐狸什麽名酒也沒選，從玄境內拿出來的竟然是西陸烈酒燒心。她看著赤白裳咕咚咕咚，大半壇燒心就沒了。好酒量，狐狸眼睛睜大，酒有了，問題答案應該要說了吧。
“你有沒有想過天道到底是神馬東西？我的今生，哈哈！”赤白裳雙唇胭紅，語音清冷，反問了一句。
哦，小狐狸答不出來，天道，天道不就天道嗎.....，赤白裳早知道狐狸沒見識，或者說根本沒去想過這個問題。她自顧自的拋出了第二個問題，“你們又知不知道，中天星戰最根本的緣由是什麽？”
這時翼璃輕輕歎息，閉目不語。她也是在墮天後，才把這個問題想明白的。第二個問題，蘇青璃更加無從回答，她拿出一壺燒心抿了一口，等著赤白裳下文。
“天道就是天地初開時定下來的規矩，深藏在我們體內禁錮著我們成長的規矩。凡族不過百年，妖族不過千載，花草樹木春秋四季而變。有生必然有滅，就算是修士仙靈也有終結之時。星海間的無數星星啟靈之後，領會的第一條道理就是此理。既然有新生的星星出現，那舊的當然會逝去。可我們已經有靈了，豈會甘心就此湮滅。天地無垠，可說到底它還是有度的，所以紛爭就來了。”
赤白裳頓住，看了看狐狸。蘇青璃早已不是大半年前的她了，赤白裳話裏深藏的意思還是讓她內心發寒。果然，真相無需長篇大論，簡單幾字便可道明。
“不甘心湮滅便要找尋出路，星神們分作了三派，一派隨遇而安聽天由命，一派卻要破道脫出桎梏，而最後一派...哼哼，他們高舉起義正辭嚴的大旗，開始獵殺想要破道而去的星神。隻要滅掉一個異類，讓他回歸天道，那自身所能延續壽命的資源自然增加了。中天星戰，並不是我們這一方挑起的。”
小狐狸不語，翼璃卻開口了，“赤白裳，你太偏激了。每一顆星宿破道，都是對天地不可彌補的傷害，況且到了你出現時，赤子天星如果破道，那這片星海或許就保不住了。”
“嗬嗬，說得好，那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們伸著脖子等死是不？”赤白裳背後雲旗飄舞，咧咧風聲。
“不要吵！”蘇青璃截下了話頭，她轉首看著翼璃，“心唯道可安，道何以唯道可平！這句話是你留下的吧？前半段我算是有些明白了，無論誰人，當會有自己的道，此生無憾乃最難之事。可下半段，你或許也不知道答案吧？誰的道才是對的，那一條路才是出路，書靈，我有沒有說錯？”
赤白裳搖頭，翼璃絕色麵容上有了悲愁，是呀，到底是要怎麽辦才好。她突然展顏一笑，對蘇青璃問道：“你呢，你怎麽想的？”
“我不知道，沒想法哇！這麽難的問題，一時半會哪有頭緒。但是有一點我是知道的，本狐要護著身邊的人好好活著，誰敢過我這條底線，我蘇青璃決不輕饒。此生我要快意恩仇，逍遙星海，誰敢鬧屁我就打他，哼！”
哈哈哈，赤白裳聽罷忽然長笑不已，她指著小狐狸樂了，這個小女子到底有沒有聽明白自己剛才說啥了？心好大，不愧是我赤白裳轉世！我第一世立場分明，愛憎卻排在了身後，雖是身死道消可也幹淨利落。第二世與人為善，品性純善卻兩麵不是人，為所有人算計。你這一世倒好，選了條最難走的路，想要逍遙，活著有那麽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