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大夢誰覺平生我知（9）
曦鳳殿內黑裳飄舞於月華迷蒙中，如水涼意潺潺流淌著填滿此處空間。天性如此，和玄陰光輝凝成一體，外間榮光再怎樣堂皇，又豈能驅散癸武心中執念。黑暗一定要屈尊在光明之下嗎？憑什麽，肆無忌憚的進取，毫不掩飾的情懷，為何要讓光輝燦爛義正言虛的條條規規傷得滿目瘡痍！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簡簡單單難道有錯嗎？世間事就因為有了你們這些虛偽的星光，才會變得如此麵目全非，複雜得讓人不知所以！
長發蛇一般盤旋卷曲，抱著酒壇縮在長椅內的身子周圍，夜色暗影在吟唱。癸武目色妖厲穿透大殿上方，穹宇星芒驚得澀澀。她朱唇開合間無聲咆哮，我偏不...就算身死道消，亦要在你天道身上烙下我的心意！你喜歡的就可永享輝煌，你厭惡的便要放逐幽篁，呸，我輩豈是你可肆意揉捏的玩物！天道，你所行所想和我癸武有什麽區別？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能反了你？
姬紅塵靜靜坐著，心意彷似回到了當年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這個女人其實蠻可愛的，執意要把心中最後一絲光明深埋在無盡隱晦，卻不知這一絲明光早已牢牢捆住了自己這顆星海陰瀾的戰星。
星海陰瀾無數赴死的星星，他們向往思念的是什麽？除了濃濃的鄉愁外，還有那久違、燦爛而善良的光輝啊！
酒在無聲無息中消耗著，對話依舊繼續。到了現在，倆人都不想中斷這場早已跑題的聊天，不可刀罕有的收起了戾芒，女子指甲重新閃爍著冰柔藍光。
“你蘇醒比我早，為何要放過我？千年前大人可是急不可耐的要除去我這顆眼中釘。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我藏在鳳陵山？就算你擔心星主怪罪，不過以你的手段，這點小事不在話下吧？”
姬紅塵不答，抿著掌間鐵壺，心中情歲月意，誰會知！癸武不知嗎？她的言語今夜有些激蕩！
“紅塵，當年我就沒想著殺你，信也罷不信也正常，不可刀在手誰能攔得住你突圍。除非翼璃要你命，那就另當別論。我醒來後召見瓊花三老，你千年來一直關注著翼璃星光眷顧之人，為了我做了許多你不願做的事情。你不是好殺之人，那些毀在你手上的女子...哎，這是血仇，翼璃蘇醒後要殺的第一個就是你。你是在用命來為我拚，該說謝謝的是我！”
癸武這話叫姬紅塵內心一暖，他笑了！
“嗬嗬，本來就是死敵，生死相對沒有退路，第一個和最後一個有區別嗎？我們和他們，沒倒下最後一個人之前，這事沒完！所以...大人，您客氣了！”
“紅塵，你說接下來我們怎麽辦？”癸武側首，認真看著對麵男子。許久歲月卻沒發現，這男子身上有種讓自己心安的氣味。除了同道同誌，同伴戰友之外，到底還有著什麽割舍不下的東西？如果有，自己能給得了嗎...給得起嗎？
“翼璃、九葉山、雪驚塵、端平帝、青丘，東麵、南麵、西麵都是敵人，硬來是不行的。若果他們聯手，星主降世也夠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噔，姬紅塵彈響了掌間鐵壺，他腰上不可刀刀意蕩漾。
“哦，那你選誰？”一句無頭無尾的問題，可姬紅塵明白癸武要說啥，不可力敵就隻有暫時和光同塵了。
“雪驚塵，他對天嵐道果最是上心，與九葉山恨意難解，和他聯手先打殘九葉神人。隻要九片葉子摘掉三片，那雪驚塵就可以拔劍得道果。我想他不會不動心，這個局一開天下必亂。你我掌控三十萬黑甲，北麵我大姐掌著森羅八部，是進是退都可從長計議。不像現在，看著他們一步步苟合在一起，我們很被動。”
癸武輕拍著懷中壇子，鼻子嬌俏的皺了皺，方才開口.
“嗯，九片葉子不會放過那條孽龍，熒惑大哥也不願他死。畢竟大哥真身降世前，隻有雪驚塵和翼璃是最有資格拔劍得道果的。書符道印與落星石都在翼璃那裏，唯有幹掉幾片葉子，雪驚塵方有機會。”
“落星石昨夜不是失竊了嗎？你不信？”
“我吃撐了才會信這種鬼話，她雖然沒有靈啟，但也開了五對羽翼，誰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妖！那個小女人什麽都好，你是不知道，她在中天除了迷糊之外還有一個稱號，中天第一守財奴。落星石是她的**，你去搶個試試！”
“哦，還有這麽一說，我真不知道！世事無絕對，萬一真被人過手了怎麽辦？”
“扣在九葉山頭上，不用大肆宣揚，隻要雪驚塵信就可以了，這事不難辦吧？”
“好辦，九葉山想做了雪驚塵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現在貼上去，他們會答應的。到時候，我們和雪驚塵聯手反殺回去。你問鳳玄星拿了玄元丹不就是在謀算此事，沒錯吧！”
癸武媚然一笑，不愧是同道戰友！
“玄元丹是療傷聖藥，雪驚塵中了陰瀾戰氣，沒有紫華爐煉製的玄元丹，他要多耗百年苦功方能複原。九葉山不趁機行動，那就不是雲山舞了。九片葉子窺視道果也不是一天兩天，他們下界是受了雪驚塵旨意。雪驚塵沒了，旨意所凝聚的中天運數亦會消失大半，九葉聯手後淚初蟬或許真有可能拔除劍意。我們兩麵開花，做不掉幾片葉子就做掉雪驚塵，無論哪一方出事，這天下都會亂。鳳玄星這條老狗想瞞天過海，哼，鎖神澗三君被他放逐，目的就是為了送藥，可最後還不是被我截了胡。”
“你的手腕我向來佩服，不過放太子出來會不會有些冒險？隱門那邊視你我為不世大敵，尿不到一個壺裏的。”
“呸，這麽多年你還是這個性子，說話斯文點會死啊，誰要那個...一個壺裏了？你快點給我宰了鎖神澗那三個厭物，看著就心煩，懂不？”
“成，你放心，明日清晨瓊花使者就埋了他們。南城羲神廟，絕音，斬舌，合香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