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所有人，都有一個“海賊夢”（2）
於善仰著頭，對他大笑，隨後轉而語氣輕輕地說，“我一直覺得，現在的你，就好像魯夫救艾斯後的魯夫海賊團那樣。雖然解救失敗了，雖然成員們被迫分開了。但是從另一麵來看，那是成長的契機，把他們帶往各自的修煉場。
他們會在各自的修煉場裏承受著殘酷和孤獨，他們會努力修煉著更強大的自己，為以後真正想做的事儲備能量。”
說完，於善看向林隊繼續說，“曾經有人跟我說過，這些小失敗算得了什麽呢！隻不過是一種考驗，考驗你值不值擁有真正的海賊夢。
真正的海賊夢，極度蠱惑人心，被蠱惑的人可以為此承受一切。
所以，如果你還沒有找到你的海賊夢，你就不應該放棄，那些挫敗隻是考驗，又不是人生毀滅。”
這些話，全都是林隊對於善說的，在她中考失敗之後。
那時，她有點不屑。不對，她極度不屑。
現在，她回頭望，現在，當她也當起了林隊當時的角色，她才知道，這是一段多麽讓人動容的話。
現在，她也像個火炬手了，把這段話送給需要的人。她也知道，有一天，接棒的人會繼續把這段話送給另一個需要的人的。
有些話，是可以一直被傳送下去的，是可以生生不息的。
於善記得，那時林隊說完這些話後還一臉驕傲地炫父，“我爸說，把那些別人鼓勵自己的話說給需要的人聽，就像是師傅教會徒弟技藝一樣，都是薪火相傳。”
是啊！現在真的做了這樣一件事情後，於善真正明白了“薪火相傳”。
這個成語不再隻是個抽象的概念了，而是具體且溫暖的一段話，一個微笑，一個眼神。
於善仰望著林隊，眼底閃著光，像是在對他說，說那句當時沒有說出口的“謝謝你”。或許額外的，可能還有“快誇我吧！”
他們，彼此都安靜著，林隊和於善相望著笑。
——
王釗低著頭，一動不動，他在忍著淚水。
這麽一段話，讓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受委屈了。
可是，多麽奇怪，為什麽能被人理解，卻成為了委屈的理由了呢？
於善的這些話讓他意識到，這些年，他太過分逼迫自己了。
他逼自己強硬地去麵對一切，逼自己去接受那樣毀滅性的失敗。卻不知，正是因為此，他的內心才積攢了太多他沒能意識到的委屈的。
未能釋放的委屈，未能被懂得和理解的委屈，未能被人輕輕說一句“那不是人生毀滅”的委屈。
一直以來，他把人生成長路上的考驗當成人生毀滅了。
他以為，他把自己的人生毀掉了。而周圍人的態度也在告訴他，你把你自己的人生毀掉了。
所有人都在告訴他，你的人生毀掉了。
可是王釗啊，那未必是失敗啊，更不會是人生毀滅啊！
如果那時，有人可以這樣告訴他，該多好啊！
停頓一小會後，於善一下子挺高分貝朝王釗吼著，“兩年後的他們，是今非昔比的強大。你可知道？”
他當然知道啊！
他也是個海賊迷啊！
王釗不忍了，他低著頭，他看眼淚滴落，他看著地麵暈開了黑點。
“笨蛋王釗，人生長著呢，海賊王也長著呢，至少要堅持到海賊王完結，再放棄吧！”
怎麽辦，突然又忍不住想笑了。
於是王釗又哭又笑地，在心裏罵著，冤家，一定是冤家。
多麽好，這輕輕的幾句話，竟然就把那些積攢的委屈拂去了。
可是於善這個小鬼，依舊不肯罷休，一下子噔噔噔跑到王釗跟前。一副大姐大的模樣，拍著他的肩膀說，“沒事。男子漢大丈夫的，能哭是好事。”
“。。。。。。”真是哪壺不開，專提哪壺。
林隊立即把她拖走，一邊拽著走一邊抽空伸手點了一下於善的額頭，似責怪卻又溫柔，“差不多就行了。”
於善眨著眼討誇，“林隊長，我剛剛有沒有很棒！”
“呃~勉強及格吧！”
“切！”於善立即站定，十分傲嬌地說，“看我的，再拿30分。”
瀟灑轉身，雙手舉起做喇叭狀，“對麵的男孩，看過來。”
林隊不管她了，雙手插袋，嘴角上揚，準備看她發瘋。
“那是一個必定痛苦，但也必定很酷很王炸的過程。加油！我的王炸大人。”
——
天橋不是一覽無餘的，在樓道旁有死角。
葉小蔓和董榑庭，還有被於善叫過來的蘇頌，早就埋伏在那死角裏了。所以剛剛的一切，都被納入他們所有人共同的青春裏了。
而此時的他們，已經站成一排了，朝向王釗的方向。
於善繼續吼著，“加油！我的王炸大人。”
蘇頌做不到吼，隻能稍微提高聲音說，“加油！王炸同學。”
林隊依舊冷冷的，“加油！王同學。”
葉小蔓當然可以跟於善一樣，很放開麵子地吼，“加油！我的王炸大人。”
董榑庭這個大衩褲少年，永遠有著不可抵抗的大條神經，他說，“加油！釗~糟...小哥。”其實，他差點就脫口而出糟老頭的。
王釗終於抬頭了，很驚訝地抬頭了，甚至忘記了他剛剛在哭的事實，和那雙應該掩蓋的眼睛。
他，眼紅紅地抬頭了。
他一眼一停地把他們挨個看得仔細且清楚。
他，也想瘋了。
他，終於像個瘋子了，撕心裂肺地吼著，“我們一起加油吧！”
隨後，集體大笑。
痛快，無畏，肆無忌憚。
王釗知道，他被邀請進入某個海賊團了。
所以，他想回應了。
回應這些同樣在掙紮但也依舊赤誠的心。
他朝他們的方向跑去，他跑到天橋的欄杆邊，他朝樓下吼著，“我們一起加油吧！”
瘋狂，那就徹底地瘋狂吧！
他們所有人，並肩站在那架空長廊的邊上，一起朝樓下大喊著，“我們一起加油吧！”
不一會，樓下路過的學生，也開始有人回應了。
一個，兩個，一大群。
“我們一起加油吧！”
一遍又一遍，響徹在這疲憊不堪的青春裏。
——
後來，回首的時候，依舊熱淚盈眶。
因為真的很難得，可以有這麽一段時間，可以有這麽一大群人，吃喝玩樂都捆綁在一起，日夜兼程地，為著同一個青春的目標，不舍晝夜。
這是一段再也回不去的青春歲月，必定被永久緬懷的青春歲月。
所有人，都不是一個人。
所有人，都可以像草帽海賊團那樣，有夢想，有夥伴，有羈絆。
所有人，都可以在這名為高三的海域裏，揚帆起航，船駛百川。
所有人，都有一個“海賊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