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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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就到了封頂的上線,但這個時候,小辮子沒有撒手的意思,他繼續加注,其他人也繼續跟,貌似所有人都有意要打破這個封頂的規矩,不斷往裏砸錢,很快桌上的賭資翻了一番,對的跟小山似的,足足有十多萬。

我都快看不到對麵的牌了,這時小辮子才慢吞吞的說道:“哎喲,這把玩大了,開牌,開牌。”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我覺得所有人都應該是緊張的,可我發現他們沒每個人都笑的極為輕鬆,好像這把自己穩贏似得。但就在小辮子翻開牌的刹那,所有人都睜大瞳孔,張著嘴,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致的。

驚訝!

徹徹底底的不可置信,就連我看著都不敢相信,小辮子居然拿到最大的豹子,三張A!

第一時間,我就敢確定小辮子出千了!

表哥雙手撐在桌麵上,他不敢相信的瞪著小辮子,大頭已經刷的站起身,他握緊拳頭極力隱忍著,而陳孝正一手拽著大頭的小臂,黑眸鎖住桌上的三張牌,挑起眉。

一場牌局裏,要不是有老天爺眷顧般的運氣,牌桌上出現三張A絕對是有人出千的,這個到底誰都知道,可沒人能當場抓住小辮子,就沒發話權!

小辮子得意的吐出煙霧說道:“各位老板承讓了,誰贏誰輸應該很清楚了吧!”

炸金花中開出三張A,無意是整局最大的牌,不管表哥他們手裏的牌多大,都不可能再出現三張A,所以這局表哥輸了。

片刻質疑下,表哥和陳孝正等人看向我,我被他們看的心裏發毛,坐在表哥身邊的油頭一臉死灰,他是正場當中表現的最無欲無求的一個,他盯著那三張A陷入茫然中。

牌是我自己洗的,大牌都在後麵,小辮子沒機會摸到三張A!牌是新的,花姐拿來的,小辮子根本沒有機會做牌,他是怎麽做到的?

遲疑下,我想要去看自己手裏的牌,忽然一道冷冰冰的視線射在我手背上,就像把刀似得刺痛了我,我猛地抬起頭,迎上黑襯衣的眸子,彼此對視了會,我抽回手往自己身上搓了搓手汗,沒再去碰牌。

小辮子開始收錢,他丟了一千塊給我,其中五百是給我的賞錢,像表哥那樣每人發了三千,剩餘的錢摞到自己跟前,衝表哥露出小人得誌的笑容,高調的說道:“多謝李老板拔得頭局,小弟我才有翻本的機會,謝啦!”

表哥的臉上難看到極點,眨眼的功夫輸了好幾萬出去,換做誰都不會有好臉色,隻是這把贏得有鬼,大家心裏都有數,就是說不出來。

我深吸兩口氣,留意到站在陳孝正身後的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如果他真是他們的避雷針,這個時候走開有點不對勁。

斯文男、小辮子、黑襯衣是一夥的,我們誰都不知道小辮子是如何出千的,而在這個時候避雷針又跑了,難道說這個賭局一開始就是設計好的局?

陳孝正是馬爺的人,他跑到這裏來跟表哥一起入局,那這三個人會不會是馬蒼龍要對付的人?如果是,那就能說明為什麽表哥也會上賭桌了。

表哥讓我來發牌就是希望我能當場抓千,但我連他們換牌的手法都沒看清,這千抓不了!

啊,不,未必!

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大牌都在牌底,現在桌麵上出現三張A,隻要表哥他們要求驗牌,就會發現整副牌多了三張出來,那就有機會扳贏這句。

想到這裏,我看向表哥,他還沉浸在質疑中,一把穩贏的牌就這麽輸掉了十萬,他心裏滋味不好受。

看著這樣的他,我陷入了兩難中。

我希望表哥輸,但如果我抓到了千的話,就有資本跟他談條件。表嫂雖然離開了郵輪,當她依舊是林子雄手裏的人質,我必須掌握足夠的資本才能把她從這些人手裏搶回來,而這資本就是成為賭場上頂尖的高手,能幫他們做事、贏更多的錢。

想透這點後,我的手放在桌上,假以收起棄牌,手指故意在三張A上輕輕叩了兩下,希望這個小動作能引起表哥那麽的注意,無奈沒人鳥我!

我是心急如焚,但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好磨磨唧唧避開那三張A理牌。

這時,斯文男忽然拿著煙盒起身,他轉身給其他人發煙的時候,身體不偏不倚的擋住了桌子,同時也擋住了油頭他們的視線。

發煙的舉動顯然是有意的,斯文男能擋住小辮子左邊的視線,但擋不住我正麵的視線,我清楚看到小辮子手腕一抖,三張牌從袖子裏射出,飛向我。

這個手法與黑桃Q一模一樣,當初在船上,我就是輸在了水袖上。

斯文男起身的時候,小辮子用手蓋住了那三張A,在他發煙的時候把這三張牌掉包,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原來的牌丟回棄牌中,這樣一來就算表哥想起要驗牌,也於事無補了。

我震驚的盯著小辮子,他同樣若無其事的望著我,完全不在意我有沒有看到。

斯文男發完煙後回到座位上,我再次被表哥他們關注,此刻我沒心思去想他們怎麽想,而是考慮是不是要把牌洗進去,是不是要點破小辮子出千。

他已經換了牌,但我知道他把牌藏在哪裏,隻要指出來,我相信表哥絕對會力爭到底,即便是用最粗魯的方式,可這樣一來,這些人會放過我嗎?

想了半天,我還是把那三張牌放進牌堆中,明顯感到對麵兩人輕鬆的呼出口氣,小辮子高興的又甩了兩千塊給我。

“小爺高興,賞給你的!”

我謝了聲,把錢塞進口袋裏,這是賭桌上的小費,客人的打賞錢,我可以不用交給老板。

氣氛慢慢輕鬆起來,表哥這時才想起要驗牌,但為時已晚。

我看著小辮子等人聳聳肩,表示自己不在意,讓表哥隨便驗。

在表哥強硬下,我打開牌麵,最上麵的三張牌才是小辮子真正的手牌,我很清楚不管怎麽查,這副牌都不會有半點疑問。

冷靜下來想,其實小辮子等人做的局並不高明,他們有可能在來的路上已經把附近的牌都摸遍了,根據桌麵上用的牌色來藏牌,誰能想到。

驗牌之後,表哥死心的扯起一抹笑容,不好意思的跟小辮子打著招呼,兩人像打太極般奉承了半天,在我眼裏卻有著極為嘲諷的戲虐。

輸了這場之後,會不會繼續我不知道,不過我清楚,隻要賭局繼續下去,表哥他們會輸的更慘。

高進曾說過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在賭桌上,如果看不透別人如何贏牌的話,那隻能老老實實當別人的送錢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