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歆都快忘了還有個德妃呢, “那事早就過去了，額娘怎麽還放在心上。”
四奶奶見容歆這麽說，卻有些義憤填膺。
“那婦人這般的歹毒, 若非娘娘您機靈聰慧，如今打入冷宮的可就是您了。”
做額娘的自然舍不得女兒受半點委屈, 縱然容歆自個兒都不計較了, 這件事在四奶奶心裏頭卻始終還是一根刺。
“額娘, 說話就說話，怎麽還哭起來了。”
見四奶奶落了淚，容歆趕忙拿帕子給她擦。
“我這不是心疼娘娘嗎？前兒你阿瑪還說，讓你進宮是對的，我就罵她，若不是娘娘您自個兒聰明，早不知在這宮裏頭被磋磨成什麽樣了。”
就因為德妃那件事, 四奶奶一直覺得容歆在後宮中步步驚心。
容歆不由失笑，“額娘, 您想多了。我在宮中並不艱難的, 也就隻有當初德妃壞了點, 其餘姐妹都是極為和睦的。”
四奶奶卻隻覺得容歆為了寬慰自己, 故意做出這輕鬆的模樣來。
“好, 娘娘您說什麽便是什麽。”
容歆揚唇笑笑，額娘如今是越來越像個孩子了。
她用帕子幫額娘將眼淚擦幹, 四奶奶還是堅持著說道。
“甭管旁的, 但這十四阿哥，娘娘定然不能再自己養著了。”
“我知道了, 明年就送他去阿哥所, 或者找個旁的妃嬪養著。”
“這才對。”
四奶奶見容歆應下, 心裏頭方才鬆了口氣。
“等景仁宮清淨了，娘娘才好再生幾個皇子。”
幾個……容歆默默捏緊吃沙冰的碗，她又不是母豬，生這麽多幹嘛。
“先吃東西，先吃東西。”
容歆勉強揚唇笑笑，先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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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慶宮，太子剛看完折子，一抬眸，瞧見單丹領著小十五走過來。
“怎麽了？”
小十五看上去好像有心事一樣。
“十五阿哥非說要見您，叫他等一會也不行。”
單丹無奈解釋，將小十五帶到胤礽麵前。
“妾身先行告退。”
“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還是皇額娘罵你了？”
胤礽伸手搓了一把弟弟的小臉蛋，他手上還有墨水呢，直接把小十五抹成了一個小花貓。
“不是。”
小十五輕輕搖頭。
“皇額娘好像要把十四哥送走。”
小十五是因為這個事才不高興的，畢竟這四五年來，他和十四哥同吃同住，哪裏能舍得。
“皇額娘真的這麽說？”
“嗯。”
小十五委屈的想要把腦袋埋進胤礽懷中。
胤礽今兒穿的這身緞子可是他最喜歡的，太子一把推開弟弟的小圓臉。
“皇額娘終於願意把十四弟送走了。”
讓小十五詫異的是，太子哥哥居然也同意、
“太子哥哥，為何。”
小十五委屈咬唇，眼巴巴望著胤礽。
“我舍不得十四哥啊。”
“隻是送去阿哥所，又不是送出紫禁城，還能再見麵的。”
太子拿帕子將弟弟臉上的墨汁擦幹淨，罕見的溫柔。
“可是為什麽一定要送走呢。”
小十五咬唇，他還是不明白。
“你已經四歲了，有些道理你也應該明白。”
胤礽歎了口氣，這一對龍鳳胎，倒像是把腦子都給了小十一個似的。
“什麽道理。”
“隻有咱們才是正兒八經的嫡子，你是皇額娘的親生子，十四阿哥卻不是。
你們兩個的身份本就不大相同，自然也不能一直住在一起。”
身份，這個詞適才外祖母也用過。
“可我們都是皇阿瑪的孩子，都是皇子呀。”
小十五輕聲道。
“皇子也有嫡庶之分，並非所有的皇子都同咱們是一家人。”
胤礽鄭重其事的告訴小十五，這件事非常的重要，小十五必須要弄懂。
“你永遠要記住，紫禁城中隻有我和你才是一家人。”
小十五呆呆的望著胤礽，太子哥哥的神色特別認真。
“你同他們關係再如何的好，終歸不能越過你我之間去。”
胤礽幫弟弟把臉上最後一點點墨水擦幹淨。
“聽明白了嗎？”
小十五點點頭，“好複雜啊。”
這孩子腦子裏隻有幹飯，要讓他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的確是有點難的。
“不過太子哥哥說什麽就是什麽，我會乖乖聽話的。”
就在胤礽不知該如何解釋的時候，小十五又特別鄭重其事的開口接著說道。
胤礽沒忍住笑了笑，他伸手揉了揉小十五的腦袋瓜。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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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出征之後捷報頻頻傳來，秋風剛吹起的時候，康熙來信說已經親手斬殺了噶爾丹。
胤礽高興的緊，後宮自然也是一派喜氣洋洋。
可巧的是，柯爾坤也正好在同一時間回來了。
真真兒是雙喜臨門了。
容歆揚唇輕笑，特意吩咐田戚去做野菌湯鍋子來，隻叫上了太子兩口子過來一同慶祝。
容歆舉起酒杯想著大家一道喝一杯熱鬧熱鬧，哪裏想到單丹卻捂著肚子，一臉的羞怯。
“皇額娘，妾身隻怕不能飲酒的。”
容歆立馬反應過來，“幾個月了？”
“剛兩個月，因為月份不大，所以暫且沒有聲張。”
單丹紅著臉道，她也沒想到自個兒居然也這麽快有了身孕。
“那便是三喜臨門了！”
容歆沒想到這一眨眼，她又要做祖母了。
“胤礽你也真是的，太子妃既有了身孕，怎麽也不說一聲，我這桌上的菜。”
容歆麵露為難之色，桌上這些菜還真是沒有一樣是孕婦能吃的。
“皇額娘喜歡就好，她又不貪吃。”
胤礽淡淡一笑，這話裏話外分明在調侃容歆嘛。
容歆瞪了這小子一眼，越大越沒有規矩。
“去叫禦膳房再弄些清淡的菜來。”
單丹既有了身孕，那便是整個後宮裏頭最金貴的人了。
畢竟她肚子裏懷著的才是太子爺正兒八經的嫡子呢。
容歆特意叫內務府又撥了十幾個人去專門照顧單丹生活起居，看的比自個人懷孕還金貴些。
“這太子妃也真真兒是好福氣，原本以為她同太子處不來的。”
宜妃一邊打牌，一邊輕聲嘀咕著。
“她們兩個是自由戀愛，怎麽就處不來。”
容歆為難的望著自個兒手裏的牌，她的運氣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什麽是自由戀愛？”
榮妃不解，抬眸問道。
容歆吐了吐舌頭，都胎穿二十多年了，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會說出一些這個朝代沒有的詞匯出來。
“就是兩情相悅的意思。”
“這話說的，在紫禁城偏兩情相悅才處不好呢。”
宜妃勾唇輕笑了一聲，她這話說的有幾分大智慧。
容歆抬眸瞧了一眼宜妃，“你可別詛咒她們小兩口。”
“臣妾不過是說了句實話，咱們姐妹如此和睦，可不就是因為咱們同萬歲爺都不曾兩情相悅嗎？”
宜妃年紀越大越沒個顧慮，當著姐妹們的麵，她說話更是沒有絲毫遮掩。
榮妃聽到這話，忍不住撲哧笑出聲，險些打錯了牌。
“還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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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慶宮內，果真同宜妃想的一樣。
單丹有孕之後不能侍寢，這也就給了旁人機會。
胤礽原本想去如霜房中，哪裏料到如霜推說身子不適。
這如霜自打生完郡主之後，就再也不曾伺候過胤礽了。
胤礽遂折身回書房去，哪裏料到書房裏頭，有人正等著他呢。
榮秋嬌嬌憐憐的望著胤礽，身量窈窕，眼眸多情，自然也就得了太子的臨幸。
次日一大早，聽說了這件事的單丹，氣的摔了奴才熬好的安胎藥。
如霜怯生生抬眸，望著不大高興的太子妃，下意識低聲勸慰。
“太子妃，爺總不可能沒有旁的女人，您也應該放寬心才是啊。”
“若是太子去找你，我自然是能忍的。”
單丹搖頭，怎麽偏生要找榮秋。胤礽明明知道榮秋不是什麽好東西，為何還要……
“妾身昨兒身子不適。”
如霜淡淡低眸，麵色愧疚。
心想倘若不是她昨兒拒絕了太子爺，隻怕榮秋也不會得了機會。
“偏生還是用那樣下作的法子。”
單丹氣的腦袋發暈，胤礽這麽做，在她心中的形象都變得肮髒了。
“太子爺定然有旁的原因吧。”
如霜輕聲道，就連她都知道榮秋家世優渥。
進宮這兩年來，榮秋都不曾伺候過太子爺，說不準她們家也有意見呢。
單丹自然也懂這些，然就像吃了一口蒼蠅似的，惡心的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太子妃，往後這樣的事還多著呢。眼下隻有三位側福晉，往後隻怕要比這個數多得多。您若次次生氣，那日子還有什麽意思。”
如霜都要比單丹想得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