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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的夜,荒山野嶺的地,亂石、高窟、峭壁,迷霧遮掩。

“司馬,堪輿盤的指向果然是這邊,那何首烏不會有多遠,”說話的黃冠道士語氣興奮,他是龍虎山的弟子,修得一身結印法,卜算之術甚是了得。

司馬追凶看了趙大人一眼,點點頭,早已準備多時的六扇門精銳如夜貓子般散開,‘嘩啦嘩啦’的輕微聲響,那是鮫絲網展開的動靜,萬年歲月的何首烏,必然已通了靈智,與常人無異,而且天生木質,土木相生,就如那五莊觀的人參果兒,落地就不見,隻有以海外鮫人的筋線和百鍛鐵打成的網器才能捕捉,其材質材質金水互融,金克木、水製土。

除此之外,每隔個數裏,都有法衣長袍的法師,或僧或道,施咒念法,個個道氣充沛,若從千丈高空向下俯視,隱隱約約形成一個卐字。

史書上多有記載,帝王昏庸,便是因周遭有奸邪魍魎,往往太監、出家人、道士這幾種職業人士會躺槍,前者被人歧視倒好理解,木有小jj,後兩者則以裝神弄鬼、帶壞皇帝而著稱,素來為讀書人所不恥,史書中往往大批特批,各種鄙視。

但李某人既然成了道士,屁股自然是歪的,他就曾想過,這群書呆子,就不能允許皇帝老兒有點精神追求啊,這修仙成道可不比好女色、喜殺人,可是個安全環保的興趣愛好,頂多花點銀錢,就當是買保健品不行嗎。

若說求仙問道會敗壞國政朝氣,那可是天大的誤解,君不見另一個時空中的嘉靖皇帝三十年不上朝,求仙煉丹,天下太平,崇禎皇帝勵精圖治、發奮圖強,結果改朝換代,可想而知,這治國水平跟你個人的興趣愛好是沒多大聯係的,始皇帝派徐福到海外尋找仙丹,漢武帝晚年迷信巫蠱之術,人家玩的更大發,也沒見那個時代的讀書人唧唧歪歪。

所以說,一見鍾情這種東西,主要看顏值,而治理天下這種工作,主要看手腕,跟你的人品和愛好無關。

估摸著本朝皇帝也是這麽想的,早年也算是中興之主,晚年崇佛信道,開玄都司,招天下修行中人,將朝政大事交予太子和一幹顧命大臣,結果這世道也沒壞到哪去,頂多鬧幾場匪患,發幾次大水,多大點事。

至於這修行人士為何寧願被戳脊梁骨也趨之若鶩,一來是名利富貴,沒有孔方兄相助,哪來的財、地、法、侶,二來這皇帝被龍氣庇佑,沾上龍氣能極快增進道行,為什麽道家祖師總喜歡抱曆代名君雄主的大腿,這便是原因;所以說,能在朝廷當差的,本領都不會太差,最次的也是李某人的水準。

而為了這一次行動,內庫銀錢花的跟流水似的,祭煉法器、製作道符、煉丹作法,讓他們充分享受了RMB玩家的快感,後山的那隻五百年道行的老鬼,身形十丈、電目血舌、牙森列戟,連閻王爺都不怕的惡鬼,硬生生的被符咒給堆掛了。

這次也是同樣,隨著上百種法器布施在上下左右、四麵八方,禁製整個半山腰的空間,靈光燦燦,佛音檀檀,原本滑不留手的萬年靈芝也沒了騰挪之地,在黑夜濃霧中,三尺大小,細鼻子小眼的人兒在山石間時隱時現,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頗有些驚慌之色。

情勢漸好之際,司馬追凶忽的皺眉,腳步在崖壁上連跨,帶挈著一片黑影,恍若鬼魅;可惜,等他趕到的時候,真正的鬼魅,那隻五百年惡鬼已然消失不見,就連負責封印的十來個道行高深的法師,也已不知所蹤,地上隻剩下水缸大的一個黝黑洞口,不知通向何方。

黑色鎖鏈又從司馬追凶的袖口鑽了出來,像是獵犬一樣的爬了爬,司徒追凶右手一甩,多了個黑無常的寶貝——攝魂鈴,微微搖動三下,清靈的鈴鐺響傳出,周遭頓時變了模樣,深沉如墨的漆黑,朦朦朧朧的情景,幾道身影在掙紮著爬起,陰氣在纏繞,像是章魚的爪子,但隨著鈴鐺的響聲越大,陰氣如霧般消散了開,卻不是缺胳膊,就是少了腿,司徒召來的都是新死的陰間魂魄,而魂魄不整,就代表著連記憶都攝不出來,負責封印的法師們居然一個人都未走脫,這個六扇門第一捕頭再無半點猶豫,徑直跳了下去……

白煙順著風向飄動,煙氣凝而不散,像是浮起的白線,又如同水中的魚鉤,垂釣著,嗚咽聲響起,女鬼飄了過來,猙獰的臉上居然露出滿足的笑容,沒吸過毒的人大概永遠也想象不到毒品對於上癮者的吸引力,而對於隻憑本能行事的鬼魂,這種吸引更是翻倍的增加,正當女鬼順著煙氣飄進小樹林的時候,三枚銅丸砸過來,銅製品對於鬼類是沒有殺傷力的,但是這一次卻是例外。

‘嘭——’好似烈火澆上滾油,猛的竄出十來丈高,‘火炬’先張後縮,最終連同女鬼,消匿於無形,連慘叫聲都未發出。

“搞定收功,”李道士鬆了口氣,把剩下的銅丸放入兜裏,鼓鼓囊囊的,大概還有三十來顆,而在墳堆的附近,都是烤焦燒爛的痕跡,這些全是道士的傑作;勾一個,打一個,勾兩個,滅一雙,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憑借著牛皮糖戰術,最後終於成功的把一窩女鬼給弄死了。

“快點,土地老兒,幫道爺我解毒,”道士喘了幾口氣,越來越有虛脫的感覺,這陰霧瘴還真是厲害,隻待了幾個時辰,就連解毒丹都快頂不住了。

無了鬼物,黃石不再顧忌,光芒一閃,蹦出了一個小老兒,說他小,真是小,頂多巴掌大小,至於這老,花白胡子幹柿子皮,要入棺材似的。

“我說你這也太小了吧,”道士愣了愣,道。

“咳咳,老朽百年沒食人間香火,而且小虞山的地脈又被鬼母所截,半點法力都恢複不得,若非兩位恩公……”

這虞山土地大概真是憋久了,訴苦訴的道士頭的大了,威逼恐嚇之下,這土地公才訕訕的閉上了嘴,舉起起身大小的黃石,在他的經脈間滾動著,一邊還念叨著:“奉昊天金闕玉皇玄穹高上帝法旨,看守下界虞山方圓三百裏土地,花草靈木,溪水河土,無不治理,陰風妖霧,速速追回!”

附近的花草樹石冒出溫暖的光點融入了道士的身體,這股力量與道氣法力不同,妙化音空,似有還無,但卻給人理所應當的感覺,這就是神力麽?

大概是許久沒施法了,土地公連喘了好幾口氣,身形都暗淡了幾分,這才開口:“不行了,虞山被控製後,連動用正統神力都這般困難,若非這陰霧到底是山中之物,差點驅逐不開。”

李道士隻覺渾身清爽,呼吸通暢,又問:“土地,你先前不是說可以感受到虞山三百裏的動靜,道爺幫你解封,你也幫道爺個忙,幫我找下我媳婦,長發、背著劍、身材不錯,應該是穿的紅衣服,有沒有印象?”

土地公閉眼,搜查一遍後,才道:“沒有此人。”

“沒有?你不是感應錯了吧,要不再試試?”李道士吃了驚。

土地這下不滿了,“道長,雖說鬼母把老朽打的幾近身形具散,但老朽是天庭正封的土地神,這山上的動靜沒有能瞞得了我的!”

“我靠,誰跟我說媳婦在這裏的,”道士喃喃道:“那這不就沒我啥事了,道爺是不是可以下山了?”手機用戶請瀏覽w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