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大鬼王,三苗獨角、邙山曹侯、小虞山鬼母,這最後一位,便是飛廉。

做為天庭通緝等級最高的幾位超級罪犯,三苗獨角殺上了天宮,癡漢曹脅龍脈令諸仙,鬼母妄圖一統陰間,罪名罄竹難書,而且危害之大,都是能威脅到三界安危的那一種。

但是這飛廉,不僅行蹤詭秘,做事隱秘,就連具體犯的什麽罪,也沒幾個人知道,風格與前三位可說是截然相反。

而且這一位,也是天庭唯一沒有殺死或鎮壓的,至今仍在潛逃中,隻不過由於此人實在沒有反派氣勢,沒發過驚人之言,也沒做過驚世之行,存在感相當的薄弱,就算是混上了四大鬼王的名頭,也隻存在於眾人的記憶深處。

就算是道士,也是在一次跟老毛的吹牛打屁中,偶然得知的對方名號。

而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埋伏捕侯的凶手,紫陽真人處得到的最後消息,這夜的幕後主使者,居然是最後一位鬼王。

這還真是孽緣啊!

四大鬼王,前前後後都與他打交道過,尤其是癡漢曹,好幾次都是相愛相殺,當年他還在想,若是再碰上最後一位鬼王,就可以湊上一桌麻將了,沒想今日這麻將還真就湊齊了!

當初在驪山山脈,道士闖入先帝墓時,交鋒過的那道氣息,十有八?九便是對方,也隻有對方,才會有那麽深重的鬼氣和那麽強大的道行。

不過這位鬼王為何要找捕侯的麻煩,二者完全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還是說,捕侯的計劃,對於對方,產生了什麽威脅嗎?

念頭轉了許久,終於化歸於無,手中一動,則多了一本書,正是對方所說的《三才遁術》,雖然有那萬年毒蜈的偷襲,但此書的真實性倒已確認。

而那天遁派,道士也聽過此派的名聲,乃是在正邪二道上,都頗有些名氣,因為此派乃是唯一一門,專心鑽研於遁術的門派,陰陽遁、五行遁、霧遁、竹木遁等等,皆是對方開發出,而道士的道家本事中,這最後一塊短板,也就這麽補齊了。

正思索間,門外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道士開門一看,卻見李子雲正背著一人,身形頗有些狼狽,還沒等對方開口,道士就道:“不用多說,我已看到你在城南施展的鬼王咒,若不是今夜我有事要辦,那驅使魘鬼之人,絕對逃不了。”

李子雲見狀,趕緊道:“義父,太子殿下他受了鬼氣侵蝕,還請施以援手。”

“將他放在床上,先讓我看看。”

道士皺了皺眉,沒想自家幹兒子都施展出了鬼王咒,還讓對方偷襲得逞,將手一搭,津純的真氣瞬間繞過對方奇經八脈、四肢百骸,心中一動,這太子的體質好差,就像是大病未愈似的,氣血不通,經脈堵塞,根骨生氣都大弱於常人。

而在這太子的心髒處,一團冰涼鬼氣始終盤踞旋繞,將他新生長出的鮮血,重又化作死機,除此之外,這道鬼氣還逆流而上,向腦海中鑽去,這破壞靈智的本事,卻不是普通的鬼物能發出的。

“看來的確得清理一下。”

“上清三景,總氣上元。八景冥合,氣入玄元。中有二將,輔佐重玄。黑風霹靂,黑霧昏騰。為禍下鬼,驅出患身。急急如律令!”

話音一落,道士渾身法力鼓蕩,看似渾厚如山嶽,舉重若輕,半點沒有傷到對方身子,隻是借三清真元,排除體內的鬼氣。

淡淡的黑煙從這太子殿下的身上散了出來,大約過了有半炷香時間,黑煙終於排了個幹淨,雖然依舊臉色蒼白,但已無了生命之憂,這道從《天青寶冊》中,通過作弊,解開封印得來的除惡咒,再度顯出了作用。

“你二人好好休息,大約在後天,這位太子殿下就能清醒過來。”

眼見如此,李子雲終於一口氣鬆下,朝著道士感激的點了點頭,身子一轉,鑽入了地下,他是半人半鬼之身,離陰氣最近的地方,便能恢複越快。

“咦,今夜的客人,似乎很多嘛,”道士感應了下四周,忽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青光一轉,便出現在不遠處的一道小巷中。

“大塊頭,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本王好不容易才把你拖到這裏來,你可不能死,聽到沒有,加油,再加把勁!”

巷子深處,髒兮兮的少年人正艱難的拽著一根手臂,向外拖去,奈何人小力小,移動的十分困難,而那昏迷中的人,居然是

“餘老兄!?”

朱恩照隻聽得這麽一聲,身子忽然一輕,一陣天旋地轉後,就出現在了某個院子中,而自己要找的目標,正將手掌貼在那大塊頭的背部,青光時隱時現,過了好半晌,那大塊頭才‘哇’的一聲,吐出了口血水,似是清醒了過來。

“皇宮有變,陛下活祭眾大臣,欲增其壽,咳咳咳,還有……”

“放心,放心,你中了邪印,幸好寶劍護主,救了你一條性命,且安心養傷,此事就交與我,不要總想扛著所有事,三界離了誰都轉……”

二人又小聲說道了一會兒,餘振這才精力耗盡,沉沉的睡了過去,道士皺眉想了片刻,才轉過頭來,麵色古怪的道:“十六皇子,你怎麽沒事跑出宮來,還與這位餘侍郎在一路。”

朱恩照早就被凍的受不了,結結巴巴的把事情始末說了一遍,二人相遇還真是巧合,這小皇子偷偷溜出了皇城,還沒來的及大展宏圖,就見得皇宮三十二扇大門同時開啟,一路路驃騎手執兵刃,高舉火把,飛奔而出,怕是不下數千騎。

這般動靜,自然把小皇子嚇了個夠嗆,還以為自己偷出宮的事被發現了,後來才感覺不對,這些人的目標,似乎並不是他。

“……經過廝殺後,那三個騎兵都不是這大塊頭的對手,死了個幹淨,不過他也力竭倒地了,小王記得,這位餘侍郎是道長的朋友,便冒著危險,將對方救了過來。”朱恩照一邊哆嗦著,一邊為自己表功。

“那貧道還真是多謝殿下了,”李道士輕輕一點,小皇子頓時感到一股熱流繞過全身,舒服的打了個機靈。

“不過貧道還是不明白,殿下千方百計溜出大內,是有何事要找我呢?”

朱恩照鼓足了勇氣,道:“小王這次前來,是有一個請求……”

不過還未等他說完,道士的身影就已消失了,隻留下一道聲音:“殿下稍等,貧道再去接一位客人。”

“這道人,居然真的會法術啊!”朱恩照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