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言喻的巨力在肉體上肆虐而出,然後刹那間四分五裂,隻剩下一點金光混著一口仙劍消失在天際。

斬三屍之輩絕不是那麽容易消滅的,至少道士就沒有手段能毀去對方的至陽念頭,隻能任由他離開,但是對方功力大損已是必然,至少在五十年之內,隻有自己找他麻煩的份,而他卻絕不敢跟自己再鬥一場。

“上清派絕不隻我一個!”

空氣中的音浪還未消停,那玉人就緩緩開了口:“那就來一個,殺一個!”

伴隨著話語,那玉質一樣的肌膚緩緩化作了人的膚質,道士‘哇’的一聲,吐出了口鮮血,身體倒是沒受多大的傷害,關鍵是陰神,被那惡屍連斬了不知多少劍,更也不知用什麽手段才能養好。

除此之外,心神丹元的三味火球也終是煉到了極處,將被鎮於此間的玄都司真人徹底煉化,連半點殘骸都找不到。

不過戰果卻是極輝煌的,埋伏的六人中,四亡一逃一傷,陰神之輩,除了那華王見勢不妙,當即跑路外,其他的四位魂魄具消,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無。

“到底隻是螻蟻爾,回長安城後,隻要敢露麵,一隻腳便就踩死你!”李道士見四下無人後,終於停止了裝逼,呼了口氣,“還真是一番好鬥!”

隨即將手一召,那團七彩長虹便落入了袖間,隻是顏色卻淡薄了許多,此物正是道士以千年殺氣、古戰場火、月宮寒霜為質,在混沌雞子中混煉出的寶物,喚作生殺霞光,能召攝顯化戰場亡靈。

而這些亡靈具是殺氣為引,通過青雲劍意凝煉,凶悍十足,不入五行、不進後天,隻是純粹的殺意,真要論起來,卻有點像是紫簡上所記載的屠業之鬼;也正因為有如此之能,才能抵抗住對方的青燭劍氣。

隻不過陰陽守恒,有得有失,此物雖然威力巨大,但使用之時,需消耗大量殺氣,而按照這種速度,隻要再施展一次,便就失去效用,隻能等再次收集那古戰場上的殺伐破滅之氣,方能繼續使用。

而當時的經過是這般的,在最後關頭,對方中了道士的算計,想要擒賊先擒王,直接滅殺上古人軀的生命核心,而道士就是算定了對方這一點,使出生殺霞光,擋住對方劍氣。

並乘此機會,運轉玄功,將陰神化作煞氣風光,齊齊招入體內,並施展出另一法門,喚作白骨玉掌。

道士當年在廣成寶藏之中,曾得到過一卷天書《八素瓊文》,此書修煉到極點,能將身嬰合一,煉成八素玉體,自此之後,萬邪不侵!

而他以《通天大法》,囊括所見的一切道門法訣法術,自然也借用了這道法門,隻不過不同的是,他將青雲陰神與上古人軀融合,隻是為了短時間內,爆發出極其強大的戰鬥力。

是故這白骨玉掌不僅夾雜著道家滅魔除妖之能,還有著上古人軀撕毀一切的神力,隻這一下,就重傷了那皓月真人,若不是有惡屍庇佑,險些連命都沒了。

道行越高,反倒越不是拚法術、拚法寶,而是比的玄功變化,天地感悟,道士在這方麵獨出翹屬,自然也就有了傲氣的本錢。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收獲,”李道士目光一轉,就看到那隻鬼鬼祟祟、想要逃跑的拂塵妖。

華王倒也幹脆,知道埋伏失敗之後,二話不說,掉頭就跑,連這件極其厲害的寶物都沒敢收走。

但話又說回來,他要是真敢收走,李道士還真不介意百忙之中,給他來上一巴掌。

“這真不幹我事啊,你是修道之人,我是道門之物,咱們可不能自相殘殺啊!”

“帶回去再研究吧,這拂塵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古怪。”青光一閃,道士的身影再度消失無蹤。

…………

雖然表麵上,長安城依舊太平無事,歌舞升平,之前那道城外所見的黑柱,隻當是某種天地異象;但是背後各路勢力,內心早已驚濤駭浪,震蕩開來。

玄都司長明閣中,一共有四個二品真人的牌位裂開,十個指頭能數過來的真人數目,一下子就變成了一支手,而那戾王當晚出城,據說是就藩去了,行色據說極其慌張,上清派更是發出誅魔令,號召三山五嶽的同道,聯手誅殺一個凶殘惡道——青城道長!!

或許對於百姓來說,這都不是他們能夠企及的層麵,隻不過前太師胡文林於青城道長門口,苦跪三天三日,請賜靈丹妙藥延壽這一事實,卻已是家喻戶曉,引為談資。

“雖說這延壽難得,但是胡太師做為兩朝元老,何以不顧臉麵,行這等有失斯文之事,”不消說,這必是讀書人所言。

“上有所效,下有所好,如今家家戶戶都求丹求仙,就連胡太師也不能免俗,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這卻是有識之士的感慨。

但更多的百姓閑漢卻在議論,這青城道長到底有何等的能耐,居然引得本朝大儒都納頭便拜。

“師父,那個白胡子老頭今天又來了,我們還是不見,是不是沒有禮貌啊?”

“哼!沒禮貌,道爺我沒滅他滿門就不錯了,這個老賊,居然跟我玩這一手,”李道士冷著個臉,胡算王斷,你胡老頭這麽能算,這次怎麽不接著算了?

“尊老敬賢,實乃修行之輩所為,師侄,請他進來,”相同的聲音響起,隻不過說這話的,卻是個方臉李道人,簡稱心神。

“是,師~叔,”曹麵麵小心翼翼的看了道士一眼,見他沒有反對,便去叫人了。

李道人斜了對方一眼,心中一真古怪,還真是龍生九子,個個不同。

相比於肺神黑幫大佬個性、五姑娘腐女的性格,這位心神居然是個悶葫蘆,能夠幾十天都憋不出一句話,而且頗有幾分老學究的氣度,每次開口,都能讓道士噎上半天。

當年廉頗肉袒負荊,給某個嘴遁高手請罪,如今風水輪流轉,卻輪到本朝的這個嘴遁高人給人求饒了。

“老小兒無知且蠢,冒犯仙人,還請道長隻誅老小兒一人,留我家人性命,”胡文林蒼老的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腦袋直戕地麵。

“你蠢的不是一點半點,還是說,你真的以為仗著有官職爵位護持,貧道就真不敢對你下手了嗎?”

李道士冷哼一聲,府上地皮同時震了三震,而在這老頭的頭頂之上,同時現出一方足有水缸大的方印,印上現出‘文正’二字,文氣純正盎然,罩定方圓數畝。

然而在此時,仿佛有張無形的大手正在揉捏著這尊方印,‘嘎吱’‘嘎吱’聲中,道道裂紋顯出,胡太師麵如死灰,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身上抽去了般。

不過就在那尊方印將要粉碎之前,道士停止了動作,冷冷的道:“當日圍攻我的六人中,哪一個是你的人?”

“馮陽子,他好茶道,老夫借此,刻意與他結交,他的三世子孫,皆在老夫的安排下,或是富甲一方,或是為官出仕。”

“看來你也知道,神仙是人做的,怪不得那老道肯幫你這個忙,”道士冷哼一聲,對於那馮陽子的大黑天封門陣,他可是記憶猶新。

那馮老道的確有些本事,隻是腦子就不怎麽靈光了,臉皮也是太薄,換作是道士,保準吃幹抹淨,掉頭就走。

“當日你派遣賊人在我府上溜了一遭我便也到你府上一行,得了一張很有意思的紙,本以為你會親自來討要,卻沒想你卻找人來伏殺我,看來,這紙條真的是十分重要啊。”

“那麽問題來了,這張紙中,到底記載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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