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家夥還是一副躺屍的模樣,李道士冷哼一聲,法訣一掐,召來大風,灌入這狸貓的鼻中。?網

說也奇怪,原本已經變成屍體的狸貓,在吸風之後,**立刻複原,然後一蹦三尺高,口吐人言:“你這家夥,居然也知道我風生獸嗎?”

風狸,又稱風生獸,上古血脈,火燒刀砍,風入口中,立刻複活——《神機鬼藏》異妖三十

“我也見過你的祖宗,上古的那隻老風貉!”

有道是雄性為狐,雌性為狸,而這老貉,便是一切狐狸的祖先,青丘一脈的老祖宗,道行遠於所有狐狸,而且極善禦風之術,能收萬風之精為己用。

“這麽說來,你真的跟我們是一類了?”訛獸忽然從石壁伸出腦袋,俏生生的問。

“自己去問閻王吧,”道士餘怒不減,袖袍一卷,一股能炸山毀石的巨力便砸了出來,然而那隻風狸竟然直接撲了上去,被力一壓,頓時胸口一癟,複又慘死過去。

訛獸嚇了一跳,趕緊衝了上去,朝對方口鼻中噴了三口氣,隻片刻過後,這是風狸竟又活了過來,歎了口氣:“這笨蛋把你們師徒二人引入險地,我也賠了兩條命,看在大家都擁有上古血脈的份上,能不能就這樣算了?”

李道士揚了揚眉,沒想這隻風狸小獸居然還懂人性,曉得認錯服輸,心念一轉,道:“倒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你們得說一說,你們的來曆。”

在它們殘存的記憶中,當年上古世界崩潰,天柱崩塌,其中有兩塊一塊落在此處,一塊落在東海上,有幾隻異獸的祖先為了度過這場天地浩劫,便運用**力,驅動一隻玄龜(龜之祖),將天柱殘片搬入此間,合而為一。

浩劫之後,殘存的子孫便在此間繁衍,一直到了如今,而這羅浮山的種種奇異之處,其實都是受天柱的影響。

“居然是這般,”李道士詫異的道,他倒是不懷疑這故事的真實性,因為訛獸能說謊而不被現,風狸可不行,隻不過這故事居然與那書生公治長所說的,有那麽三四分相似,難不成那家夥也擁有上古血脈?

“既然什麽都告訴你,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訛獸小心翼翼的道,不過這家夥素來喜歡騙人,誰也不知它表情的真假。

“什麽都說了,那可未必,貧道第一次問你的問題,你可沒告訴我真相。”

“這山中的精怪雖多,但真的沒見過什麽雞爪人,仙長你就別難為我了,”訛獸的兩隻兔耳朵都拉了下來,看上去極為沮喪。

“我們不知道,但或許有一個家夥知道,”風狸忽然插嘴道。

“不是吧,難道你說的是那家夥?!”訛獸的語氣一下子高了八度,似乎還夾雜著一絲恐懼。

按照對方的說法,這羅浮山中,像它們這一類的上古血脈雖然不多,但也有不少,而且來曆各異,誰都未必全部說清它們的種類,但有一個人卻一定知道,他也是上古血脈,而且還是唯一的一個上古人類血脈,那個人叫做烈裔。

“上古人類,”李道士愣了一下,他一直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後一個上古人類,沒想在這羅浮山中,居然還能碰上一個同類,這還真是稀罕的緊。

“這死兔子也曾騙過對方,結果被那人狠狠收拾了一頓,這才老實了許多,結果剛出來騙人,卻又碰上了閣下,”風狸幸災樂禍的道。

“哼,反正那老東西就要死了,等他死後,看我不把他的屍體吃個精光——”

在這兩隻異獸的帶路之下,二獸一人繞過幾個山頭,便到了一個山穀,那穀中藤蘿密布,遮的日光都隻能打進片片光屑,外人絕難現,方一進入,道士就被數量眾多的畫作給驚到了。

隻見在地麵上,散落著的獸皮、紙張、竹簡,或者就是幹脆刻在牆麵、地麵上的畫作,略一估計,怕是不下上數萬副。

而畫中的生物,有的狗頭鴨嘴,有的是鳳目虎尾,而有的更是三頭六臂、八腿八尾,或者是肋生雙翼、背長軲轆,手腿相轉,千奇百怪,無所不包。

這些模樣的生物,較之人間的山精海怪,龍蛇蟲豸,更是要古怪異常,難得一見;隻有道士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畫中之物,盡是上古生物。

“嘿嘿,死兔子,快看!”風狸又蹦又跳,撿起地麵上的一張獸皮,忽然張開,露出一隻金眼紅、滿嘴利齒的巨猿,那股磅礴的氣勢幾乎撲麵而來,而那訛獸雙腿一抖,竟是直接癱軟了下來,

“快、快快,把它拿走,快點拿走!”

李道士目光一掃,重點是畫中那半露出來的屁股,紅的簡直像是滴血一般,這不是紅屁股的祖宗嘛。

赤尻馬猴者,上古四猴之一,曉陰陽,會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

而且這猴子貌似是這訛獸的克星,雖然肉眼看不出,但就是能分出對方的真假。

隻不過區區一幅畫,為什麽會讓這家夥如此害怕呢?

還沒等道士問,這事就被風狸給抖了出來,原來訛獸當年想要像騙道士一般,將這烈裔騙到那恐懼之地,卻沒想被對方現,那人也不多言,直接繪了這幅赤尻馬猴圖,並且像是畫龍點睛一般,點在了猴眼之上。

說也奇怪,那猴眼剛剛點上,幾乎就在刹那間,那赤尻馬猴居然複活了,將這訛獸抽打了三天三夜,自此之後,這訛獸一見對方,就被嚇的渾身抖。

“好了,這次不進去,烈裔不喜人多,我們兩就在這洞口等你。”風狸站在山穀最深處的洞口旁,開口道。

看著道士的身影最終消失不見,那訛獸忽然道:“你說,這一次,我們碰上的這個人,能讓他滿意嗎?”

“怎麽,你不是最討厭他的嗎?他就要死了,難道你不開心?”

“胡說,我巴不得等他死後,食他的肉呢,但是那門技藝若是失傳的話,未免也太可惜了。”

李道士倒是沒覺的對方說謊,或者是設下埋伏,更沒想將這二獸的上古血脈抽出,煉入體內;因為自從知道對方上古後裔的身份後,道士就某名的產生一種親切感,這種感覺從血脈深處出,哪怕才接觸沒多久,就仿佛認識很久似的。

洞穴並不深,沒過多久,他就見到了一個背影——人類的背影。

那人下半身裹著獸皮,露出古銅色肌膚,身子約有丈許,須過腰,正在用一根獸骨模樣的畫筆,在對麵牆上作畫,畫中的是一個女戰神,持戈矛,駕戰車,周圍風雷滾蕩,黑飛揚,氣勢威武的不可一世。

道士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自家大姐頭,青女獻,又稱女魃獻,乃是黃帝陣營中,少有的,能跟蚩尤部落眾魔神當麵廝殺的牛人。

“晚輩見過烈裔前輩,”李道士施禮道,別的先不說,單憑這上古人類的身份,就值得他行上一禮,這可是真二八經的人族老祖宗啊。

那烈裔頓了頓,也不回頭,隻是摸出了張不知什麽種類的獸皮來,骨筆轉來轉去,沒過多久,就往後一拋,那畫中之人立馬跳落下來,二話不說,渾身化作一道黑色光流,直直往他撲來。

李道士沒想到對方這麽幹脆,說動手就動手,不過沒有殺意,隻有戰意,考量的意圖很明顯,這大概就是上古的風格,有事沒事先打一架再說,也不廢話,怪掌一張,錘地打當即砸,四周空間像是波浪般層層褶皺,二者的拳頭同時撞在一起,‘轟’的一聲,頓時半個山穀仿佛都震了三下。

“不是吧,”道士雙眼一凸,他看到的對方,居然是個一模一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