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反應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支巨梭撞了過來,不過就在這時,已然密集的光塵忽然往中一聚,瞬間凝做了一塊大金塊,裹住此梭;而在同時,一股極溫暖的感覺傳入他的體內,剛剛因為運轉陣勢而消耗大半的陰陽氣迅速恢複。

小六又驚又喜,靈光一閃,“師父!”

‘廢話,不是為師還能有誰,臭小子,還不趁這機會,運轉陣勢,真等著腦袋開花嗎?’

聽到李道人熟悉的聲音,小六心中大定,連忙翻轉天機盤,默運玄機,‘已醜震上震下震!’

得了師父相助,這一次運轉陣勢分外的順利,隻見地麵頓時‘轟轟’作響,裂紋道道生出,突然地麵憑空陷下,二者的身影再度消失不見,而在同一時間,金塊猛的炸開,神異梭的光影也射入虛空之中。

‘師父,就是他們欺負我,你一定要幫我出氣!’郭小六按照日常習慣,先告上一狀再說。

‘放心,敢欺負我們青城門下的,不是沒出生,就已經轉世投胎了,這口氣為師肯定是會幫你們出的,隻不過有個老妖怪還沒過來,現在不能隨意出手,你先帶這兩個小鬼耍耍,我自有安排。’

聽了李道士的話,小六的信心再度充滿,加上體內青雲真氣充足,能將醜乙陣卦的威能充分發揮,雖然神異梭無陣不破,但自從有了道士的輔助,小六已能將醜乙陣卦的顛倒變化發揮至妙到巔毫,二者交鋒,如重炮對亂箭,器物不同,各有擅場。

隻見一道銀梭在光陣中來回的穿梭,而二小的身影也時隱時現,變幻莫測,糾纏了許久,這片怪林中忽然飄起了淡淡的煙霧,初極薄弱,但是越演越濃,肉眼難見,最後甚至將那無物不刷的光塵,也給排擠到了林外。

方圓十裏,隻剩下濃煙雜遝,滾滾蕩蕩,最後甚至像是狼煙赤柱,嫋嫋升起,甚至超出了這片萬裏塵海,觸到了雲端。

這般天地異景,幾乎同時驚動了顫抖中的二人,那耿氏兄弟大喜過望,此地果真有異寶,而且看其聲勢,幾能引動天象,加上煙雲中純正的太清仙氣,必然是天府奇珍!

耿垂還待靜觀一二,那耿落卻已忍不住,二話不說,調轉神梭方向,往那煙柱中衝去,小六剛想變陣阻止,就收到了道士的傳聲,‘莫動手,靜待漁翁之利。’

小六還沒想明白,周遭光塵一變,濃度居然再次增加,肉眼已難見光塵砂海,隻剩下一道道光流匹練,華彩亂閃,而且有的匹練表麵,也已覆蓋上一層晶炁,正是先天神光。

此光刷在神異梭的表麵,再也不像是之前那般,半點反應都無了,而是將此梭撞的東倒西歪,正是先天之物先天克,後天之寶後天克,雖然神異石乃是天外之物,五行陰陽全不沾,但到底還存在於這個世間,就要守這方世界的規矩。

小六心中一動,連忙默祝,‘師父師父,是不是小七已經取得了那件鎮陣之寶,所以陣勢變動加劇,威能增加五十倍?’

‘寶貝倒是取得了,隻不過卻不是小七的那一寶’

話音剛落,空中忽然現出了一個豹頭環耳,頭皮生癩的矮子,左手拿著一顆眼珠大的黑珠,散著幽幽光芒,就算是那光流匹練,也隻能與這光芒相互僵持,誰也勝不了誰。

至於對方的右手,則握著一根,確切的說,是一根正副二尺合並的紫光雙頭尺,將此尺一揮,頓時就有一條驚天虹光從天而降,砸在這道煙柱中,極光與霧靄糾纏在一起,製造出聲勢浩大的異景,二者纏鬥片刻,竟鬥了個不分上下。

然而醜矮子已將五件鎮陣至寶之一的紫光尺煉的心神相通,所以能將此寶的威能充分發揮,隻見他連連揮動玉尺,七彩虹光接二連三射出,將煙柱橫切成了十來段;不過片刻,就將這漫天的煙光壓下,包裹在一塊。

虹光越來越盛,煙光則越來越暗,而在煙氣之中,隱約見得一隻巴掌的鼻狀玉壺,那壺口正不斷飄出煙氣,但卻有些無法支撐之勢,煙光越加淡薄。

眼見如此,那耿氏兄弟自是不甘心,耿垂連忙施展其父所傳的青天大木神法,披頭散發,雙手微合,默念神咒,一團青光正在其中起伏,忽然或是伸臂,或是倒立旋轉,盡是些古怪的姿勢。

這主要是因為左道之法不比玄門正宗,無法先天性的天人合一,要想施法,必須先做一些準備性的手段,又過片刻,青色靈光時漲時縮,連續變化了九次,然後猛的向上一拋,頓時千丈的青木虛影顯出,上連天,下接地,齊根沒入地麵,周遭的風塵光霧竟全都被排擠在外。

“咦?這不是大青那個老怪物的手段麽,聽說他早已度過三劫,隻待功行圓滿,便行飛升,這兩個小鬼頭,難不成是他的血親後代,這便是說的通了。”

沙通子先是一訝,後又恍然,就算他道行深厚,那也隻能憑借左道至寶坎土珠穿行無阻,沒道理道行遠遜於他的兩個小輩有如此能耐,不過既然背靠著大青這個老怪物,那就好解釋了,畢竟對方功參造化,自然有一些厲害的本事傳下。

耿落見狀,連忙並指一引,顯出一片乙木精光,白色光氣之中,顯出三十六口綠色小劍,形如枝椏,青翠欲滴,而且劍光純正,不是雜品,二變四,四幻八,眨眼之間,就化作了一片劍光劍浪。

‘生生乙木劍!’沙通子自然知道,此乃當年大青散人未得道之前,曾煉就一套貼身神劍,便是這三十六口乙木神劍,上品寶劍難得,成套的飛劍更是如此,尤其是這套飛劍還是五行至寶,更是稀世珍品。

眼見如此,沙通子也不敢怠慢,一拍肩部,那插在左肩插著三口刀柄同時射出,帶起一連串的血珠,刀身純黑,刀刃泛紅,邪氣十足,那是他以心血祭煉的三口邪刀,雖然品質上比對方差上一籌,但是畢竟是由活血祭煉而成,天性通靈,而且有邪術加持。

半空中,三團黑光與一連串的青光糾纏在一起,‘乒乒乓乓’的鬥成一團,暫時分不出勝負來,耿落見狀大急,連連驅動劍光,奈何此劍畢竟是其父之寶,頂多收發由心,威能充其量隻能施展一半,更是忙中出錯,被邪刀趁機劈斬了幾口,傷了些靈性,這般狀況,就更是不行了。

沙通子見狀,輕蔑的一笑,虎父犬子,沒有比這更貼切的了,紫光尺連連揮動,鼻煙壺周遭的煙氣顯的越發黯淡,似乎已經支撐不住了般。

小二見狀,連連催動陣中的先後天禁卦,光流滾滾,齊齊往對方身上壓去,但這沙通子早有準備,坎土珠更是極克這種光塵,十成威力打在上麵,頂多剩下兩三成。

至於老四就更是隻能幹著急,畢竟這種層次的爭鬥,遠不是他能參與的;不過就在此時,整個光塵世界,猛的顫了三顫,金色的光流海洋突然變的漆黑一片,間雜著混沌雷光、昏暗閃電,仿佛來到了末日世界一般。

受此影響,沙通子忽然身形一顫,原是坎土珠所放的護體神光,居然像被萬萬斤的重錘狠敲一記,重壓同時傳來,若非他早已是銅肌鐵骨,怕是早就被敲爛。

雖然他沒有醜乙陣勢的演化圖紙,但是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問題出就在陣勢之上,似乎整個陣勢都暴動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