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與其他三海都不相同,很少出現強弱相欺,殘殺互虐的事,尤其是越往海深處,就越是如此,所以南海又有琉璃玉境的美名。

而之所以會造成這種現象,主要是由於南海經常有菩薩下凡,大開佛筵;不單單是指人類,諸般生靈,多足無足、胎生卵生、幹居濕居、巢居穴居,皆聽其教化,過了良久,便養成良善的本性。

而傳說之中,南海的秘境紫竹林,更是方圓千裏之內,虎豹豺狼皆食素物,溫善良順,與貓兔無異,幾反禽獸本性。

在去往紫竹林的路上,一道金色的劍光一閃而逝,這劍仙的飛劍,若論品質,以金紫青三色最佳,其次便是無形、五行色為上,雜色次之,而空中的這口佛劍,無用法力催動,金光便蒸騰十數丈,更是上品中的上品。

而在劍身之上,蒙麵小娘正盤坐其上,身前是個用萬年紫竹編製成的籠子,籠裏囚著一隻雙眼通紅,皮毛雪白的狐狸,似乎尤有不甘,爪子不時的抓著竹籠表麵,奈何每一次觸碰,都有一道紫光現出,使其無功而返。

“這竹籠可是觀音娘娘用過,關過好多妖怪,沒有誰能掙脫掉,”蒙麵小娘氣呼呼的道:“要不是師父說了,不許殺害生靈,你的狐狸皮早被我換做包子吃了。”

“醜娘最討厭的妖怪就是狐狸精!”

而那狐狸精似乎也是折騰累了,身子蜷縮成一團,雙眼一閉,遠隔數萬裏之遙,董氏同時張開了眼,眼中閃過一道狐影。

“世兄,你怕是沒想到,那豔鬼早已被奴家種下情絲,如今她附了這董氏的身子,情絲便轉到了董氏心中,而奴家又以秘法將情絲透過封印,打在這沈魚兒身上,雖然奴家真身被抓,但是情絲生孽,糾纏不清,你對奴家有戒心,但是對這兩位紅顏知己,怕是沒有防備了吧,祖母與祖父,我與你,可從來不是簡單的輸和贏啊。”

“你注定要與奴家共參他化自在天!”

“什麽玩意!?上麵的獎金泡湯了?哪個蠢貨幹的!”李道士的嗓音高了八度,青筋當場突起了三條,看的來報賞的老毛當即後退三步,免的被傷及無辜。

“不是沒了,隻是上帝怕你恃功而重,驕傲自滿,無法潛心修煉,等你得道成仙之後,獎勵才如數發放”

“扯淡,那要等到何年馬月,而且他們就一定有把握道爺能成仙?道爺自己都還沒把握呢,別說場麵話,到底是誰搞的鬼?”

老毛猶豫了片刻,在周圍布了一層雷光罩,這才小聲的道:“東嶽大帝!”

“金虹氏,道爺不記得有得罪過他啊?”李道士又怒又氣,更多的還是不解,這五嶽大帝的帝號,含金量雖然比不上三皇五帝、四禦天尊,但好歹也是帝級的,怎會沒事找他的麻煩,尤其還是在道爺上麵有人的情況下。

道士心中一動,當初湘西,這家夥還曾賜下自己降魔大帥之職,不過,這位大佬的心腹馬仔,五道將軍便是神仙犯罪集團的一員,而且他還曾答應過貓四奶奶複活蚩尤氏,好似也中途反悔了呢。

這麽一看,這東嶽大帝的人品似乎不怎麽好啊,而且還有些小心眼,所以這一次來搞自己,就是因為自己當初打小報告時,擺過他一道?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東嶽大帝是吧,真當你很大嗎?”

對方心眼不大,道士的心眼更小,立馬便想找回場子,神仙犯罪名單中,除了五道將軍外,貌似還有好幾個跟東嶽大帝有關聯的神仙,道爺這次讓你們享受一下,什麽叫做落馬的快感!

“什麽!?你想讓本將去當這個惡人?”老毛一聽對方的主意,頓時渾身發毛,檢舉揭發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而且他可不想得罪這位大佬。

“道爺想過了,如果是由我親自去舉報,那目的性就太明顯了,你就不一樣,你這屬於圍觀群眾,屬於正義感作祟,而且還能給你加個不畏權貴、剛直不阿的光環,毛天將,你可不要忘了,你們雷司的宗旨是什麽,代天行罰,懲惡揚善,這事難道你不敢做?”

老毛被戴了好幾個高帽,頓時不作聲了,好半晌,才憋紅臉道:“那東嶽大帝萬一來找本將的麻煩,又該如何?”

“你傻啊你,誰讓你非得實名製的,你完全可以匿名舉報嘛!”

李道士又一次成功的教唆了老毛,頓時感覺出了一口惡氣,道爺還沒來找你麻煩,你居然敢給道爺穿小鞋,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醜娘啊!

隨即他又想到了一事,連忙問道:“話說,道爺上麵的獎勵被吞了,陰司的獎賞不會也泡湯了吧?”

“那倒不是,自從地藏王菩薩發下大宏願以來,東嶽大帝已經很久沒有涉足陰間了,”老毛隱晦的道,言外之意,這位在下麵的影響其實很小。

“那道爺就放心了,”李道士鬆了口氣,頭一次覺的光頭黨勢大不是什麽壞事。

“那道爺這一次好歹能賺上一筆,不至於像上次那般血本無歸。”

陰間永遠都是清冷和寂靜,李道士這一次下界,是由兩個小鬼引路,走黃泉黑路,朝酆都鬼城進發,對於征鬼判官的獎勵,是由十殿閻羅中的秦廣王頒發,隻不過沒走到一半,就被司馬截住,而且告訴他一個不怎麽好的消息。

“什麽?我兒子受傷了,而且受的是重傷!”李道士愕然道,大戰方消,怎麽倒黴事一件跟著一件,獎勵縮水不說,怎麽連兒子也快沒了。

“今日正好是靈空仙界三百年一次的小考,閻羅王全都上界去,沒那麽快回來,我們邊走邊說”

在路上,司馬簡單的把經過說了一遍,原是癡漢曹當初在百裂穀與道士一戰中,曾經在用魔功煉出身外化身,闖入陰間,與二人鬥了一場,雖然最終被擊退,但李子雲也被癡漢曹的厲鬼煞絲給擊中腹部,先天鬼氣當即湧入,若非他乃半鬼半人之身,隻這一下,便能使得他生機立消,化作隻知殺戮的惡鬼。

但饒是如此,那先天鬼氣可是連神仙都能汙染的存在,他現在離死亡僅有一線之隔。

“不過我請了陰間的一位前輩,暫時幫他穩住了傷勢,不過具體情況,要等你過去了再說,”眼見道士臉上滿是擔心,司馬補充道。

“媽蛋的,嚇死道爺了,獎勵沒了也就算了,兒子要沒了,這次可真的就虧大了!”李道士這才鬆了口氣,既然傷勢穩住,那就代表著有治愈的可能,道爺砸鍋賣鐵也得把他給救回來,那可是親生的,不是抱養的,而且這兒子多省心,不要房不要車,關鍵時刻還不跑路,到哪裏還能找到第二個。

“話說,那個陰間的前輩是誰,居然能止住先天鬼氣?”

“奈何橋邊賣湯人。”

“孟婆?!”

河中滿血,直通輪回,可進而不可退,其名奈何,河上有橋,故名“奈河橋”。橋險窄光滑,有日遊神、夜遊神日夜把守。橋下河水裏蟲蛇滿布,波濤翻滾,腥風撲麵,端是凶惡。

而在橋麵之上,一個個亡靈正飄蕩在橋上,在橋麵中心,有一個攤鋪,鋪子上是一隻隻黑色小碗,有個雞皮白發的老嫗,正顫顫巍巍的在往碗中倒著非清非濁的**,而在橋欄上,一個苗族少女正坐在上麵,念著清冷且孤寂的歌謠。

“彼岸花開開彼岸,斷腸草愁愁斷腸。奈何橋前可奈何,三生石前定三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