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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間陰氣最重的地方,不是十八層地獄,也不是諸般小地獄,更不是望鄉台、野**、奈何橋、黃泉路、酆都鬼城等著名景點,而是在六畜通道,也就是最近才成的輪回台的前一段。

這也是整個陰司的核心,莫要說人,就算是鬼,那也得是十殿閻羅,十大陰帥,或者是各司部的上層,才能進入的場所,也是他們的辦公地點。

‘咣當’‘咣當’‘咣當’‘咣當’‘咣當’

隨著羅生門的開啟,一共開了十八扇大門,司馬走了進去,陰氣如墨,隻能看到重重黑影,一隻怪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司馬判官?”

“下官見過黃蜂陰帥。”

黑霧中緩緩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紅發披肩,雙眼如鉤,麵色絕美,身穿的似帛非帛,卻像是蟬衣一樣的裝束,正是十大陰帥之一的黃蜂,人間昆蟲動物亡靈之主,也是陰帥之中,唯一的女性,或者說是雌性。

“此次任務又做的很好,聽說卞城王已經舉薦你為北地鬼將,收管北方的鬼物,可對?”

“蒙閻羅王抬,”司馬麵無表情的道。

“咯咯咯咯,莫要緊張,恰巧我的第十八位鬼夫今日轉世投胎去了,本帥可是很看好你呢,”黃蜂妖嬈的笑道,看向司馬的眼光滿是少兒不宜。

司馬嘴角抽了抽,這陰間可沒有聖人禮樂教化,一夫多妻,一妻多夫是常態,更有兄娶妹,母嫁子等種種荒誕情況,讓司馬這家夥著實看不慣,更無奈的是,居然還有人看上了他,而且還是地位僅次於閻羅王的陰帥,這就比較麻煩了。

“若是無事的話,小官就先走了。”

“聽說司馬你這次回來,是帶了什麽東西,可對?”

司馬腳步一頓,“沒有的事。”

通常來說,鬼物是不睡**的,棺材才是它們的休憩之所,尤其是柳木棺材,更是能溫養鬼氣,調理身心,出家一般的溫暖,在陰司相當受歡迎,隨著司馬走進類似於墳塚一般的地界,一口大號的柳木棺材正擺在中央,而在棺材之中,卻是躺著道士的‘屍體’。

一顆肉丸子也似的丹丸高高浮起,‘滴溜溜’的旋轉著,龐大的陰氣不斷融入其中,把體內的人道之力一點一滴的除去,到目前為止,下半身已經重又被青雲真氣給占領,那遊走的黑龍僅能占據在絳宮、命門、尾闕等穴位,與腫瘤丹化出的上古之氣對峙,如同兩軍對壘。

“雖說此處陰氣最重,但是居然恢複的這麽快”正當司馬自言自語的時候,忽然一道金光從道士的身上射出,化作一個小小金人,大吼一聲:“悶煞我也,你家肺神大佬終於睡醒啦!”

“咦,你是哪位?長的不大像是宿主啊。”

幸好司馬提前用六畜鎖鏈把此地封住,不然這一聲大吼,估計就能驚動好幾個閻羅。

“你是李道士體內的精怪?”在洛都時,司馬倒是見過對方幾麵,這才不確定的道。

“這裏怎麽黑乎乎的,難不成是陰間,壞了!大佬我這一覺睡多久了?難不成宿主陽壽已盡,被小鬼勾魂,拉出去轉世投胎去了?”肺神大佬又是大吼一聲,“看來有必要大鬧地府,宿主,你等著,大佬我來救你了”

“你先等等!”司馬眉尖跳了三跳,他實在不擅長於跟這種中二的角色打交道,趕緊三言兩語把事情交代清楚,免的這位真的不自量力殺上了酆都鬼城,到時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

“原來是這個情況,宿主居然被那姓曹的打了一頓,果然離了大佬我就是不行啊,這一覺醒來好像法力又有提升,等我出世,必拿他第一個祭刀!”肺神大佬一副出獄大哥給小弟出頭的姿態,然後目光一轉:“既然你與我這宿主關係如此之好,那麽我就先跟著你,大家自己人,有什麽要斬人的事,千萬不要客氣。”

“……”

司馬到底不放心肺神大佬,誰知道這位一言不合,會不會就想著去砍人,隻得先帶在身邊,這陰間的鬼類基本上都長的都不咋的,誰知道這位會不會嫌人家醜就一刀劈下去。

二人離開不過片刻,地麵上忽然浮現出一道身影,居然是剛剛的黃蜂陰帥,鮮紅的嘴唇一咧:“司馬到底是新入陰司,卻不知隻要我們想知道,陰間又有多少事能瞞的住我們,原來是帶了一具凡人肉身下來,這肉身倒還有些姿色,本帥這第十八鬼夫有著落了……”

而在陽間,李子雲一路向北,手中還拿著對牌,牌上的光芒時明時暗,而隨著他的方向,光芒越來越亮,不知不覺間,就已到了一個集市,附近炊煙陣陣,似乎附近還有幾個村莊鄉落。

“爹說過,他要找的人就在這裏,不過這裏卻沒有搏戲的場所,”李子雲喃喃道,李道士交給他的任務,就是尋得當初賭神迷龍所說的,另一個凶煞十足之輩,將北極殺鬼印祭煉完成,這在最後與老曹的決戰中,是能起大用的。

在古代,非主流的風尚還沒成形,所以滿頭白發還是挺引人注目的,加上俊逸的臉龐,李子雲一路走來,不知得了多少的回頭率,終於有一個膽大的小娘道:“外地的公子,你來找什麽?”

“此地有賭檔賭坊嗎?”

“公子說的哪裏話,此地並無**的風氣,鄉鄰也幾乎無有好賭的。”

“是麽”

李子雲掃了一圈,驚訝的發現,這裏雖然地處偏遠,但是家家戶戶還挺富裕,衣著宅都是上等人家的檔次,譬如眼前的小娘,腰間掛著的翡翠,沒有百兩銀子根本下不來。

麵對這個問題,小娘笑嘻嘻的道:“我們這個地方,雖然既無田產,又無特產,但是鄉人都擅商賈之事,東買西,賤收貴出,一來二去,就都富了起來。”

李子雲點了點頭,表示了解,剛準備四處找找,可是這小娘似乎不準備放過這個非主流帥哥,一路上嘰嘰喳喳,相當的活潑。

“……不過不是每家都能賺上錢的,就好比隔壁的趙二叔,那可是倒黴的緊,進車行,馬車被關卡扣留,做匠工,造的房子不足三天就倒了,做小買,錢被人給卷走,學醫,卻又醫死了人……”

李子雲卻明顯注意到了一點:“這趙二叔事事不成,他的本錢從哪裏來的?”

“咦?這倒也是啊,二叔哪來的本錢?”小娘歪著腦袋想了想,想不明白。

二人遂趕到這趙二叔的房,隻是間破草房子,房梁還斷了一半,與附近的豪宅門第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人在哪裏?”

“我出來買菜前,好似看到趙二叔往西邊去了,壞了!光顧著看俊郎君,連菜都忘了買了也!”

村西的田埂上,趙二鼻青臉腫,衣衫散亂,仿佛是在與空氣搏鬥,空氣中時不時的響起‘嘰嘰喳喳’之聲。

“趙二,你欠我的二十兩什麽時候還?”

“還有我的十顆珍珠,你說給我帶上五桶黑狗血的!”

“還有我,還有我……”

這趙二雖然不是大漢,但也短小精悍,拳頭虎虎生風,大怒:“我趙二要是有錢,早把錢還給你們了,隻要再借我十兩銀子,我保準能翻本,我有門路”

賭錢是賭,賭命是賭,賭運是賭,天下萬事,無物不賭。

有道是惡鬼怕狠人,人不驚懼,陽氣不離體,自能傷到鬼物。

一時間,群鬼竟不是對手,被打的節節倒退,紛紛大呼道:“趙二,你敢打你爹!”

“你們哪個是我爹?”

“你欠債不還,你死去的老娘早已成了眾妻,你不是兒子,誰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