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女俠左腳點右腳,施展出輕功絕技‘燕子三疊’,腳不沾地,身子淩空轉了三個圈,躲過了山蜘蛛的鐮刀直爪,踉蹌落地,麵色忽然一白,右肩的傷口有崩裂的跡象,十成力氣頓時去了七成,眼光一掃,隻見前後左右都是密密麻麻的蛛網,白花花的一片,無片磚藏身之地。> 吧_ w·w`w`.`

‘這妖怪好生厲害,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裏?’馮女俠咬了咬朱唇,心中一陣不甘。

“姐姐,我來幫你!”正在這時,地麵上匍伏著一道弱小的身影,爬了過來,正是醜娘。

“你來做甚,還不與那道士快走,趁我還能拖延片刻!”

醜娘搖了搖頭,將嘴一吐,一團碧磷妖火冒出,隨即在網上燒出了個大洞,這蛛網易燃,很快就點燃了一大片;馮真真眼光一亮,這小女孩竟有如此異能,心中一動,附耳道:“等會兒我讓你吐火,你再吐火。”

二人緩緩的往前走,由蛛網蔓延到雜物,火光漸起,山蜘蛛喜陰厭熱,漸漸的**了起來,馮女俠眼光何其敏銳,五丈之內,纖塵可見,連忙將手一指,醜娘朝東北方向噴出一團碧火,燒透了層層蛛網,隱藏在其中的怪物頓時一聲慘叫;女俠身影一閃,然後就是幾聲交擊聲,山蜘蛛的兩隻鐮刀爪子被切了下來。

馮女俠心中一喜,兩人如此合作,定能除去此獠,可沒料醜娘癟了癟嘴,道:“沒力氣,吐不出來了。”

“先出去再說,”女俠當機立斷,一手攜著醜娘,施展輕功,幾個起落間跳出了火網,後麵的山蜘蛛緊追不舍。>>8_﹎ w=w`w=.`

“這邊!”宗祠口的方向忽然傳出了一聲叫聲,馮女俠聽聲辨位,連忙奔了過去,後麵的山蜘蛛見狀,嘴巴張開,吐出一條打結蛛繩,一把拴在了她的腳踝,並往後扯拉,女俠情急之下,隻來的及將醜娘丟了出去,自身卻被拖了進去,地麵出難聽的摩擦聲響。

“好妖怪,敢在道爺我的麵前作祟!”李道士大喝一聲,將青城法印往下一敕,地麵上接連冒出十幾團焰火,將山蜘蛛照的分毫畢顯,火爐圖案同樣栩栩如生。

“雲光日經,永照我庭,太陰幽冥,現形!”李道士張開一張桃木符,並三清指,屈指連點,隻見那符冒出了肉眼可見的光芒,與此同時,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吸氣三口,收五方真氣,並混陰陽氣點之。

符有七法,化法、佩法、貼法、吃法、煮法、擦法、洗法,而在此之上,道行高深者可以用自身道行催動符咒,加強符術的威力;在李道士的連連點敕之中,桃木符的光暈以肉眼可見的度漲大著,山蜘蛛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十幾個根爪子‘滴溜溜’的一陣旋轉,順著柱子往上爬,不過因為其中的兩根已被馮女俠斬斷,難免有些僵直。

李道士眼一眯,體內積蓄已久的陰陽氣傾瀉而出,桃木符光芒大亮,桃者,五行之精,能壓服邪氣,製禦百鬼,所以當符飛射到山蜘蛛的身上之後,一聲炸響,伴隨著綠汁白漿,惡心的臭氣,以及刮在臉上生疼的風浪,這隻蜘蛛妖被一招打的四分五裂。>8_>>w-ww.

“道爺有印在手,天下我有!”李道士擺了個拉風的姿勢,越看越喜,忍不住對失而複得的法印汙了一口。

醜娘睜大了眼珠:“法印,又回來了?”

李道士和藹的摸著醜娘的石頭腦袋,道:“果然不愧是道爺我的婢女,眼光就是好,挑的一隻好驢子。”

“驢子?”

原來在剛才,這驢子嘴裏落下的正是不知掉到哪裏去的青城法印,而在道士身上的蜘蛛絲,則被對方用它那兩隻大板牙給咬開了,李道士哪還不明白,這驢子必然是通靈的坐騎,說不得上一任主子就是某位得道的道門大師。

收了這山蜘蛛的魂魄之後,李道士還沒來的及看演化出的符咒,就顛顛的跑到了馮女俠的麵前,關心道:“女俠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要不要我扶你起來。”這年頭本領高有什麽用,暖男才是王道。

“不用了,”馮女俠冷著臉回了一句,艱難的用斷劍把蛛繩割斷,站起了身,看來她對道士裝豬吃老虎的行為很是不滿,完全沒有被對方虎軀一震,芳心暗許的衝動。

“不是,女俠你聽我解釋……”

等李道士把經過說了一遍之後,馮真真的臉色才好看了些,用她那雙杏目盯著他,但仍然一聲不,這女俠就像她的那口劍一般,寧折不彎,也從不求人。

道士頓時暗暗叫苦,他明白對方的意思,女俠估摸著也猜到那刀疤臉是被某種妖物附身,想要拉團打怪,不過女俠啊,你不要很傻很天真了,那妖怪可不是你我現在就能對付的。

沉默了半晌,馮真真先開了口,依舊是冷冰冰的音調:“既然你們已經碰麵了,那麽就此告別吧。”

李道士答非所問:“天太黑了,明天再走。”

‘劈啪’聲不斷的響起,三個人圍在一堆火堆取暖,自從老祠的大火被撲滅之後,空氣中就彌漫著焦糊的味道,醜娘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似乎在奇怪二人為何都不說話。

最終還是李道士先開了口:“算了吧,道爺我實話實話,那附刀疤臉身的鬼類,十有**是倀鬼,也就是虎倀。”

“虎倀?”

“虎倀,虎精殘魄所化,善引人,好食人。”

馮女俠目光亮起,“你可有對付的法子?”

“要有的話道爺我還會在這裏幹坐著嗎?”李道士苦笑了聲:“一般來說,能附體的虎精,必然已達到了化形的層次,就像是那虎姑婆和狐狸精一樣,至少也有百年的道行,對付它道爺我真的是有心無力,除非破了它的本體,不過鬼知道這玩意在哪兒,我看你還是算了吧。”

馮真真點了點頭:“多謝告知,隻不過劍出鞘了,就沒有收回的道理。”

李道士怒了:“你怎麽這麽死心眼,打不過不打不就行了,那虎倀就算是食人,也吃的是那些強盜匪類,你非要湊上去送死幹什麽,你這種人要是活到現代,不被人訛死才怪!”

“這世道永遠都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一次退了,下一次就無路可退了,多謝你的好意,”馮女俠嫣然一笑,那笑容就像是冰山上的雪蓮突然綻開,淒美卻決然。

李道士看的愣住了,隻感覺胸口悶悶的,又氣又怒:“實話實說,道爺我就是看在你有點姿色的份上才提醒你的,不聽拉倒,死了被後悔!”

馮女俠不答,隻是找了塊幹布,細心的擦拭著那半截劍身,那認真的神態,仿佛在給自己心愛的郎君繡花一樣,美人撫劍,溫婉,但有殺氣。

“這女人腦子壞掉了,簡直不可理喻,”大半夜的,李道士還在嘀咕,好心當作驢肝肺啊。

醜娘蹭了過來,小聲道:“道士,幫忙。”

“道爺我幫個屁,我有幾把刷子你不清楚,你還真當我是三清道尊啊,那虎倀會分身術的,輸出沒傷害,開團都贏不了,你想讓我送人頭啊,要送你去送!”

醜娘委屈的撇了撇嘴,不複再言。

李道士被那傻女人氣的半夜三更睡不著覺,摸出了《天青寶冊》來看,他可不是為了找對付虎倀的方法,純粹是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