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當年,劉備、關羽、張飛因感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為了共同創出一番事業,在張飛莊子後的桃林祭告天地,結為異性兄弟,立誌匡扶大漢;雖說結局轉了個彎,由大漢變成了蜀漢,先人故跡,到底讓人欽佩。﹎__﹍8 w·w·w=.-

這桃園的中心,據說就是當年張飛家中的後莊,在最大的那顆老桃樹下,便有三座神龕,瓜果供奉,上有劉、關、張三姓,香火不絕。

李道士被關二爺追的雞飛狗跳,脖子上的汗毛炸起,眼看著頭身就要分家,二話不說,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不孝子孫拜見劉祖爺爺!”

‘噌——’那一刻,偃月刀的刀鋒離李道士的脖子隻有不到半寸的距離,寒光照在他的臉上,月暈如水。

“黃口小兒,你說,你拜的是誰?”關二爺臥蠶眉微微一挑,詫異道。

“實不相瞞,我乃玄德公一脈的第八代子孫,傳到這一代,隻剩下我這一根獨苗了。”李道士淚流滿麵,雙眼真摯,這一刻,金馬、金像、金雞獎的影帝通通附身,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是拿生命在演戲。

“可有證據?”

“實不相瞞,自從那司馬昭滅了蜀漢之後,後祖(即劉禪)見大勢已去,便讓侍女抱了曾祖父先走,自己假意投降,以圖再度振興蜀漢基業,無奈子孫不成器,一直未找到機會,我父曾說,若有關二祖和張三祖這等英雄好漢相助,何事不成?”

“傳說我家祖父垂手過膝,顧見耳,也不知是真是假?”李道士瞅了一眼對方,果不其然,對方的臉色緩了緩;這個年代貌似還沒有《三國演義》的出世,而且《三國誌》中的蜀書也未有流傳開,這也算是比較隱秘的消息了。吧 w·w`w·.·

“大哥相貌異人,實有帝王之姿,碰上我與翼德,也是理所當然之事,”關二爺摸了把胡子,不著痕跡的吹捧了下自己。

“那是當然,關叔祖乃世間猛將,碰上我家劉祖爺爺,正是如虎添翼,世間良配!”

“黃口小兒,莫要以為你的三言兩句,就能讓關某信服,若是沒有其他證據,你這人頭,某家就收下了!”

“等等等等!”李道士慌忙叫道,娘的,這該怎麽辦?關二爺不好忽悠啊,除了驕傲過頭外幾乎沒有其他的性格缺點,要是一張符把易中天老頭給招出來了就好了,他知道的多啊,咽了口吐沫,忽然靈光一閃。

“我聽我父親曾說過,關二祖在入曹營時,曾跟那曹丞相要一位美人,可惜那曹操生性好色,未有給予,也不知是真是假?”這是他很多年前看到的一段野史,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如果是真的的話,那必須得感謝那麽多三國學者的探索,連這麽點八卦都能刨出來。_﹍8 w=w`w-.`y`a=w-e`n·8·.=com

“這——”關二爺先是一愣,那張重棗臉似乎又紅了一圈,這他娘的絕對是黑曆史啊。

一看到這表情,李道士哪還不順杆子上樹,猛的掐了下屁股,眼花泛出,當即抱著二爺的腿幹嚎起來,“不肖子孫拜見二祖,沒想自小道家道中落以來,還能有機會見到長輩,嗚嗚嗚……”

“唉,可憐你了,孩子,”關二爺大概是從沒見過這麽無恥的人,虎目泛淚,信以為真,手掌摸了摸道士的腦袋,一臉的慈祥。

葛老二一時間還沒轉過神來,喃喃道:“不對啊,小道士你姓李,可是劉備的後代,不應該姓劉嗎?”

李道士暗罵了一句,連忙補救:“子孫不肖,那司馬氏滅了我蜀漢之後,仍暗中派人追殺,不得已之下,我家先祖隻好隱姓埋名,到了我這一輩,隻好上了青城山,做了道士。”

陳壽曾言,羽剛而自矜,飛暴而無恩,果不其然,一聽這話,關二爺當即就怒了,抬手給了李道士一巴掌,罵道:“祖宗性命,怎好輕易棄之,如今司馬氏早已是塚中枯骨,為何不改過來!”

“關二祖說的有理,馬上改,馬上改,”李道士不怒反喜,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打是親,罵是愛啊,看來這關二爺是差不多忽悠住了,還沒來的及鬆口氣,這才想起自己的肚子現在腫的跟個孕婦似的,三魂逆轉,七魄作祟,難關還沒有闖過去呢;連忙盤膝坐定,運轉《玄都上品》,頗有規模的陰陽氣開始鎮壓,跑了一晚上,哪有時間去吸攝北鬥寒氣,隻好硬著頭皮用一身修為去拚了。

‘玄中有玄,是我命;命中有命,是我形;形中有形,是我精;精中有精,是我氣;氣中有氣,是我神;神中有神,是我自然,自然分化,謂之陰陽……’

不過三魂七魄乃神明之本,人體之源,與陰陽氣分屬同源,鎮壓的效果十分不好,左手打右手,能打出個什麽玩意來,結果就見李道士的身上時不時的鼓起一兩塊,就好像充氣了一樣;匆忙之間,終於鎮壓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團黑氣,那黑氣轉了幾圈,竟化作了一隻濕濕搭搭的黑狗,雙眼如漆,滿嘴黃牙,腿有八隻,這是七魄之一的屍狗!

如果說上一次的吐魄是有意而為之,這一次就真的是鎮不住,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逃掉,李道士雙眼凸起,眼都快咬的崩掉了,你娘的,有種別跑!

陰陽粹靈,胎化而成,道家講的是性命雙修,養七魄,鎮七魄,修三魂,煉三魂,若是讓這七魄之一的屍狗逃了出去,日久必生靈智,也就是化作了天地生靈的一種,然而天地運轉,講究的是平衡,多了一個生靈,世間必要少去一位生靈,就是他自己。

好在李道士剛剛認祖歸宗,旁邊就有一條大粗腿,關二爺自然不會讓自己‘大哥的血脈’絕種,丹鳳眼一眯,青龍偃月刀‘噌’的一聲斬了出去,旁邊二人隻見得白光匹練一閃,屍狗就被一刀兩斷,而李道士腦袋一疼,兩眼一黑,直接昏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李道士暈暈乎乎的醒來,隻見自家躺在馱糧的大板車上,陽光灑下,照的他一陣頭暈眼花,隻覺的無比的虛弱;印象之中。隻記得關二爺拔刀怒斬,顱骨就一陣揪心的疼。

“道士你醒了啊!”葛老二驚喜的道,這家夥是個藏不住口頭的男人,不用他問,就把之後生的事抖的一幹二淨,關二爺在幹掉屍狗之後,又用神力又修補好了他的魂魄,這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情,神力是神祗受香火供奉,產生的一種能量,極其寶貴,而在修補了好了李道士的魂魄之後,關二爺便道時間不早了,天庭點卯,自己要及早歸位,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見。

“哦對了,那關二爺還說,他雖修補好了你這道魂靈,但是還要療養些時日,在這段時間內,切莫與別人動武;他也沒想到大哥的傳人會走上仙途,考慮到你行走天下難免會遇上危險,故意留了一些好處給你,就看你能否現了。”

“好處?”李道士納悶起來,忽然覺的手腕處有些癢,扯開袖子一開,三條刀痕印在了腕部,就好像紋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