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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要釀的酒?”沈夫人看著眼前這一堆由支管和缸瓶構成的玩意,露出懷疑的表情。

李道士不答,隻是並咒施法,將墨一吹,地麵上便多了座火爐的圖案,內書‘火’字一個,腳踩步伐,手比三清指,口呼:‘火光小校速來煽火,’朝四個方向各吸氣一口,噴在印上,往下一鎮,火爐頓時無風自燃。

這蒸餾裝置雖然簡陋土氣,運轉起來倒還算是似模似樣,酒水從蒸鍋開始蒸發,熱氣使得酒水蒸汽順著密封的管道向上,在引導旋轉之後,進入了由層層鐵片構成的冷凝器中。

最關鍵的是,這些銅管和小瓶都是由先天金氣凝成,沒有一絲一毫的空隙,而且交口處也由六一神泥密封,雖然模樣渣了一點,但效果不比現代的裝備差到哪裏去。

又經過幾個提取、液化的步驟後,順著細管口一點一滴的落了下來,相較於那多多少少帶有渾濁色的古代酒,這滴下來的酒水,或者稱之為酒精,清清亮亮,無半點雜色,散發著濃烈的乙醇氣味,也就是俗稱的酒香。

沈夫人的喉嚨一陣蠕動,像是有條蟲在爬,從心底裏散發出一種強烈的渴望,先不提口感,這種酒精度數,至少50以上,卻是古代酒水從未有過的。

“夫人不來一口?”李道士端來一碗,誘惑道。

那沈夫人不由自主的接過,酒水剛入口,一股極細微的妖氣就從口腔中傳來,道士二話不說,早已準備好的陽·鎮妖符在掌心一捏,那本在黃紙上的符文就印在了掌麵上,光芒一閃,將雙指一探,插入了對方的嘴裏。

除了符七法,化法、佩法、貼法、吃法、煮法、擦法、洗法外,道家還有很多特殊的製符和用符的手段,像道士這種,將符力暫時攝出黃紙符,封入掌心,便是其中的一種。

而要使用這種手段,必須要道家真氣非常精純才行,也隻有這樣,才能連通並吸引符篆本身的能量。

等李道士拔出手指時,兩指之間卻是多了一條半寸長的白蟲,竟還散著一股淡淡的酒香。

酒蟲,無酒不歡,常寄人體,勾人之欲——《神機鬼藏》妖四五三

世有九蟲,應聲蟲,酒蟲,便是其中之一,另外還有大言蟲、貪吃蟲、嗅惡蟲,除此之外,還有四種甚少人知,但能力之恐怖詭異,見者少有能生還。

沈夫人體內的酒蟲被勾出後,再聞到那黃湯味時,頓時惡心犯嘔,猛的彎腰,趴在欄杆上大吐特吐起來。

‘這蟲子還是留著吧,指不定道爺以後能把這人間九蟲都收集了呢,傳說之中,九蟲齊聚,能製天下蠱物。’李道士想了想,到底沒把這妖蟲捏死,而是像應聲蟲一樣,封入玉瓶中。

沈夫人體內的酒蟲被取出之後,頓時如夢初醒,對著李道士千恩萬謝,不用想也知道,一個嗜酒如命的女人給外界的感官如何,這些年來有苦也是自己知。

道士幫了對方如此大的忙,僅過了三天,揚州府的批文就打了下來,那塊極好的地麵被沈家商行以一個便宜價格收購,看來夫人的枕頭風吹的相當有用。

包子臉來揚州,主要便是為了此事,此事一了,便沒有了再留此地的理由,這一年多以來,為了商行的生意,二女可一直都是四處漂泊,四海為家,如今道士歸來,也就有了返回洛都的想法。

“夫人,我們好久都沒回去了,也不知宅子裏積了多少灰塵,我養的那幾盆花有沒有枯死,還有,家裏的衣裳有沒有……”包子臉不停的嘀咕,目光卻時不時的偷瞄著董氏,大有言外之意。

董氏輕輕一笑:“是好久沒回去了,去準備吧。”

看著包子臉興高采烈的背影,房間裏隻剩下李道士與董氏二人。

說也奇怪,自從再見麵後,雖然二人的關係沒變,但道士總覺的差了什麽,又或是多了什麽。

以道士的認知,以前的董氏有些自卑和不諳世事,親近的人除了小魚就是自己,但現在這種特性卻完全看不到了,隻剩下成熟、智慧、美麗、通透的性子。

好吧,一般這種女子,有自己的人生信念和方向,輕易不會動搖,也絕對不是花言巧語能夠討好的,原來在不知不覺間,當初的小婦人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讓道士又欣慰又感傷,大美婦已經不是當初的大美婦了。

正當他陷入某種古怪的情緒中,忽然一隻柔荑探了過來,悄悄的捏住了他的手,仿佛心心相印般,道士抬頭,就對上了那雙溫柔如水的眼眸。

“在妾身的心裏,可不僅僅把你當做我的紅顏知己啊。”

李道士感覺仿佛被貓咪撓了下心尖,忽的打了個寒顫,隻感覺渾身又酥又麻,好家夥,果然是長大了,都學會撩人了,他感覺自己仿佛是養成了個女司機。

最終,揚州城外,沈家商行上百架馬車,上麵大小行李無數,浩浩蕩蕩的往洛都開了過去。

結果才走了一半,忽然有數十隻獵鷹如流星趕月,隱隱約約布成一道陣型,往車隊的方向撲去。

“小小毛賊,竟敢趁我不在,滅我之人骷,真不把我烏雲子放在眼裏耶!?”

半空中的大吼如神雷霹靂,響聲如炮火,一開始還在天邊,晃眼之間就近在眼前。

道士心中大驚,這種速度竟是不遜於陰神之輩,而且還是以肉身飛度,更是打破常理;不等他開口,肺神皓華就跳將出來,小手一指,數以百計的金刀金劍金槍就射了出來,黑壓壓的一片。

然而這些獵鷹極有靈性,雙翅撲扇個不休,竟在這極小的空隙中躲開了這些武器,並將雙翅一展,同時射下層層片片的鋼翎進行還擊。

這車隊中可是有著相當數量的車丁夥計,道士趕緊驅動肺神,化作一口金光龍卷,風口傳來猛烈的吸力,將翎羽收了大半,仍傷了不少人。

道士二話不說,連製了金光符和隱身咒,先將二女保護起來再說,他可是不舍得讓她們傷上一根寒毛的。

“四海混元,五嶽驅奔。石裂拒逆,敢有張鱗。行雲布炁,聚質煉真,六丁六甲。急急如律令!”

話音一落,道士腳下便升起了一團白雲,駕著他升騰而上,嗬斥道:“那麽多凡人在此,你還敢濫殺無辜,而且煉製如此邪門的法器,虧你看上去還是道門中人,真給三位大老爺丟臉麵!”

這烏雲子也不甘示弱:“懲惡方能揚善,這人骷乃我所殺之惡人所煉,以惡製惡,又有何不可,而且本人所放之法術,隻傷人而不殺人,天道同仁,以萬物為芻狗,連這點心性都沒有,你修的甚仙,求的何道!”

李道士這下可以肯定,眼前這家夥必然不是道門正宗,而是道家的旁門,也就是所謂的旁門左道。

這裏要區分一下,海外散仙求的是仙,自生法門,故可稱的上妙道。

而旁門左道和邪魔歪道又有不同,旁門也是道門,左道也是大道,而邪魔歪道則恰恰相反,多是些反人道,邪戾乖異之輩,魔門便是其中翹屬。

而眼前的這位,必是滇、晉、贛、西域等地的道家旁門中的一位。

所以說,畢竟大家是在同一個行當混的,在拚命鬥法之前總得說個場麵話,但也隻是支會一聲而已。

這烏雲子大喝一聲,口中忽然噴出一大團烏雲電光,這烏雲迎風見漲,鋪開數十畝,漆黑如墨,這也是這烏雲子的成名本事,將雷劫中的劫雲煉化,一經展開,有雷煞劫光等諸般妙用,最能克製同道。

李道士當即渾身一緊,連體內真氣運轉似乎都有些凝滯起來,雷者,天罰也,道士的一身本事都是溝通天地自然而來,麵對此法,自然如小受碰上悍婦,被克製的相當厲害。

(新增訂閱又掉了,好桑心T^T……)(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