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看景馳有些不對勁,一摸額頭差點沒被燙到,趕緊將他拽上車送了醫院,在打點滴的時候,張開也知道了這次景馳差點被燒成肺炎的原因。

“唔,雖然還是不確定,但眼見為實,回了B市我親眼看看那個肖聽蘭再說。”他說。

景馳搖頭:“顧雲已經把她的所有資料都給我看了,她的確是另一個人,不是藍兒。”

張開猶自不信,隻說要親眼去看看。回了B市之後,張開果然就先去了肖聽蘭的學校,隔著幾十米的距離看了肖聽蘭本人。

“我靠,這不就是小藍老師嗎?!”

張開又去旁聽了一節肖聽蘭的課。

“如果她不是小藍老師本人,那一定就是她的複製體!”

張開信誓旦旦地對景馳說。

景馳還在借酒澆愁:“之前我也篤定她就是藍兒,但她真的不是。”

“那怎麽解釋她和小藍老師長相、說話、連上課的風格都一樣一樣的?”

“我不知道,或許她整過容,或許世界就是這麽奇妙,就有這樣兩個相似的人……”

張開看到景馳又拿起另一瓶酒,突然一把奪過,對他說:“小馬駒,如果我沒有看到肖聽蘭本人,或許我會相信你說的話,但現在我不信!你相信我嗎?”

景馳猶豫了一下:“……不是很……”

“明天這所大學有一場演唱會,你我要最後一搏,如果她真的不是小藍老師,那我們就放棄!”

說是演唱會,其實隻是一些不知名樂隊的宣傳會,以景馳現在的知名度,他能很輕易地混進去,順便唱首歌。

而張開就留意著肖聽蘭的舉動。果不其然,肖聽蘭對這場演唱會完全沒有興趣,不過幸好這次演唱會的場地是露天的,她不想聽也總會聽到兩句。

除了聒噪,她想不到其他詞語來形容這場演唱會。

所以當突然聽到清新安靜的吉他聲時,她的注意就全被抓了過去,聽了一個樂句她就明白這是哪首歌了。

“我曾經默默無語地,毫無指望地愛過你……”

警衛甲看到肖聽蘭手中的鋼筆滑落到地上,連忙問:“聽蘭小姐,您怎麽了?”

肖聽蘭回過神來,蒼白一笑:“沒什麽,外麵是什麽人在唱歌?”

她明知故問。這聲音那麽熟悉清澈,不是他還能有誰?

“我們這兒看不太清,您要是想知道,我這就過去看看。”

肖聽蘭想了一下,搖搖頭:“不用了。”

她的當斷不斷,到頭來害苦的會是景馳。

間奏的時候,聽歌的學生們大聲歡呼起“景馳”的名字,肖聽蘭多想出去看看他,隻要確定他一切都好就可以。

她又在屋子裏煎熬了幾分鍾,終於問:“外麵唱完了嗎?”

“唱完了,估計還有一小會兒就要散場了。”

好,等到散場之後不久,應該就能從校報上看到景馳的照片,校園網上應該還會播放錄像才對……

“聽蘭小姐,已經散場了。”警衛乙提醒肖聽蘭。

肖聽蘭聽到外麵的確不像剛才熱鬧,心裏也跟著空落落的

,她剛走出辦公室,突然從走廊橫衝過來一個人,在就要撞上肖聽蘭的時候被警衛推開,那人摔了一個屁股蹲兒,手裏的手機和一些小東西也灑了一地。

“哎喲哎喲……我的媽……屁股要裂了哎喲喲……”

景馳坐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肖聽蘭,或說法小藍,對他印象深刻,知道他不是什麽壞人,就親自走過去扶他,張開稍微動了一下就直叫喚,還要去撿其他東西,肖聽蘭就幫他撿。

“哎喲喂……我還以為整個學校的人都聽演唱會去了,怎麽還有人突然出來,我看看手機摔壞了沒有?”

幾個警衛正要教訓張開,肖聽蘭看了他們一眼,示意他們不要管,又將手機還給張開,張開結果手機專心鼓搗,他剩下的東西全在肖聽蘭手裏拿著。

“嗯,好像沒摔壞!”

張開打開視頻,正是剛才景馳唱歌的錄像,景馳深情款款地撥動吉他,唱著他的心事,和他們的悲劇。

肖聽蘭僅僅是看著錄像就眼圈一紅,但她什麽也沒問,張開應該是和景馳一起來的,他們從中學時關係就不錯。

張開關了錄像,對肖聽蘭說:“哼,算你們走遠,你們認識我是誰嗎?”

警衛乙:“不認識。”

張開也不聽他回答,自顧自說:“想來你們也不認識,不過你們總知道景馳吧?他是我好哥們兒!以前我們可是同居過的!”

警衛丙看不慣張開的狂樣兒,笑道:“人家那麽有文化,會和你這樣的暴發戶住一個寢室?”

張開冷笑兩聲,使出殺手鐧:“你們還別不信,看到沒?這是他剛洗完澡的照片,沒和他住一起過我哪兒來的這東西?”

幾個警衛湊過去看了一眼,還真的是景馳。那是景馳中學時的照片,那時皮膚偏白,露出精壯的上半身,下腹部隻裹著一條象牙白的浴巾。

這些照片是法小藍也不知道的,因而肖聽蘭看到時忍不住臉紅,心跳也跟著亂了。

警衛乙又說:“這個萬一是你偷拍的呢?”

張開將手機放好,拍拍屁股站起來:“那你知道景馳的兒子叫什麽嗎?”

“這可是胡說了!景馳和楊一唯還沒結婚呢,哪裏來的兒子?你該不會說楊大小姐已經和他私底下有了孩子吧?”

張開揮揮手,一臉不屑:“這種八卦新聞用爛了的套路我怎麽會說?!景馳的這個兒子不是和楊一唯,順便一說我也是楊一唯的好朋友,所以絕對不會亂說。”

警衛丁年紀最小,早忍不住好奇,問道:“那景馳的這個兒子是哪裏來的?”

“這個嘛,”張開故意賣了關子,壓低聲音,“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別告訴別人。”

幾個警衛都點點頭。

“你們知道景馳以前有個老師,叫法小藍的吧?”

幾個警衛又點點頭。

“那個孩子,就是景馳和法小藍的!”

張凱說得斬釘截鐵,幾個警衛卻大眼瞪小眼,他們從不知道景馳年紀沒他們大,就已經有了兒子,還是和老師生的!

肖聽蘭也震驚地看著張開,不知道他接下來要怎麽說。

警衛丁:“你是說,景馳和他的老師那啥了,然後有了一個孩子?!”

張開點頭:“嗯,算起來都已經四歲了吧。”

佩佩應該是四歲了吧?張開掰著手指算了算。

肖聽蘭聽到這裏,也已經知道他說的就是佩佩,心裏一陣又好氣又好笑。

幾個警衛看他越說越頭頭是道,都起了打聽的心思,景馳有兒子這件事,就是他們趙少爺都還不知道呢!這可是個地道的新聞!

“可是我們聽說,那個法小藍老師不是沒承認和景馳有一腿嗎?”

肖聽蘭快聽不下去了,她和景馳本來就沒什麽,發乎情止乎禮,張開為什麽在這些人麵前說這些?

“當時就算有也不能承認啊!而且,小藍老師真的是個好人,長得又美,又善良溫柔,景馳對她是真心實意的。雖然小藍老師死了,但她的墓碑上,景馳可是親自刻了‘景馳之妻’四個字的!”

……景馳之妻?

景馳居然會真的傻到做這樣無謂的事情。

“那能有什麽用,人都已經死了……”

“有什麽用?景馳今年才二十歲,他既然認了小藍老師是他的妻,就要照顧好她的家人,他們的兒子,無論他在哪裏,每到她的忌日和生日他都會回去。其他人的墓碑周圍一片荒蕪,隻有小藍老師的周圍有青草,有雛菊盛開!”

肖聽蘭的心猶如被放在鼓麵上敲,眼淚已經湧到眼睫上,幸虧幾個警衛都沒注意,她悄悄擦了擦,卻不敢開口說一個字。

張開暗中留意著肖聽蘭的反應,接著說:“小藍老師的家,景馳也一直請人照顧著。他說,陽台上的臘梅都開了四次了,她怎麽還不回去?”

這次鐵血硬漢的警衛們也無話可說,這世界上他們最看重的,無非忠誠和深情。

肖聽蘭掛在眼睫上的兩滴淚珠終於滾落,貼著臉頰滑落到腮邊。她哭得無聲,心裏卻波濤洶湧。

張開停頓了片刻,突然發現了什麽似的問:“說了這麽多,我才發現你和小藍老師長得很像呢!你叫什麽名字?”

肖聽蘭拿出所有的沉靜,才平淡地說出現在這個名字:“肖聽蘭。”

“你們名字裏都有‘藍’,你該不會就是換了名字的小藍老師吧?!”

張開這個問題就像一個炸彈,幾乎將肖聽蘭好不容易撐起的麵具炸得粉碎,幾個警衛也都注意到她沉默了很久,一個毫無隱瞞的人不會停頓這麽久。

“……我希望我是。”肖聽蘭虛弱地笑著,“能夠成為這樣的故事裏的女主角,是一種福氣。”

她把手裏的其他東西都還給張開,起身離開,毫無留戀。

張開回到景馳家裏就直接癱倒在床上,景馳問他結果如何,張開一時也沒回話。

過了一會兒,張開歎了口氣,對景馳說:“小馬駒,事情複雜了。”

景馳看著他:“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麽回事?”

張開把口袋裏的一堆東西掏出來,全放在桌子上:“你唱歌的時候,我可以肯定整個學校的人全都出來看了,隻有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甚至都沒有走到門口來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