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芳前腳從宗家離開, 軍屬安置辦的吳幹事後腳就到了周家、

當時鄧湘雲正坐在後門納鞋底,三個孩子都在後院玩,她坐這能看著點。直到聽人喊她, 才放下手裏的活匆匆往前門去。

出去後看到院子外麵站著的人,鄧湘雲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迎上去問:“吳幹事您今天怎麽過來了?”

“我啊,今天是給你送工作來了。”吳幹事滿臉笑容說。

“工作?”這下鄧湘雲是真驚了,“什麽工作?”

“放心, 這次給你安排的是好工作, ”見鄧湘雲表情忐忑, 吳幹事安撫道, “這不是醫院藥房的胡同誌要跟著轉業回來家了嗎, 陳主任那邊急著要人, 問到我們軍屬安置辦,我們羅主任就想到你了。這工作啊,每天早八晚六, 中午有休息,醫院還管飯, 你看看, 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工作吧?”

工作好賴鄧湘雲當然能分出來,但就是這工作太好了,反倒讓她心裏難安, 低聲說:“工作是好工作,就是……這麽好的工作,怎麽會突然落到我頭上?”

要換別人這麽問, 吳幹事準得嫌人問得多, 但鄧湘雲這麽問, 她心裏十分理解。

跟周建海結婚後,鄧湘雲就辦了隨軍手續,戶口剛下來,就到軍屬安置辦登記找工作。

但她是什麽人啊,黑五類家庭出身,要不是周建海自毀前程跟她結婚,她也得跟著住牛棚去。

出自這樣的家庭,哪怕鄧湘雲運氣好嫁給了當兵的,在這家屬區李,她跟其他軍嫂也是不一樣的。

因此,雖然她有中專學曆,能寫會算,但基地周邊這些單位,稍微好點的空缺都輪不上她。

像高秀蓮萬般嫌棄的養雞殺魚工作,鄧湘雲想都不要想,給她安排的,不是掃大街就是掃廁所。羅主任說了,隻有幹最艱苦的工作,她才能走進勞動人民,重新做人。

鄧湘雲真去掃過廁所,但後來懷孕吐得厲害就辭工了,等孩子生下來的,又借口孩子沒人管,一直沒回去上班。

當時羅主任很不滿,認為鄧湘雲這是思想有問題,才會經不住考驗。

結果周建海知道這件事後,一氣之下告到了部隊裏,說羅主任借由工作拉幫結派,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

還說他媳婦雖然出身不好,但思想上絕對沒問題,否則她也不能踏踏實實掃兩年廁所。她不繼續掃廁所,主要是他父母去世早,孩子沒人帶等客觀因素導致的,而非她主觀上不願意繼續幹下去。

不得不說,鄧湘雲掃那兩年廁所還是有用的,否則哪怕周建海為她放棄了前途,她也頂不住別人這麽給她扣帽子。

但鄧湘雲的出身讓她始終矮人一截,所以部隊最終各打五十大板,讓羅主任謹言慎行,也讓周建海不要意氣用事,兩人最終達成和解。

和解當然是明麵上的,反正打那以後,羅主任就當鄧湘雲是透明人,再沒給她安排過工作。

如今這麽好的工作砸頭上,也難怪鄧湘雲不敢相信。

別說鄧湘雲不敢信,吳幹事剛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也驚呆了,在那一瞬間,她的腦回路跟陳文芳算是對上了。

他們主任得多恨宗紹啊,為了不讓他媳婦去醫院上班,竟然把跟周建海之間的恩怨都放下了。

所以,吳幹事來之前就清楚了自己的目標,那就是讓鄧湘雲接受這份工作。

同時吳幹事很清楚,想讓鄧湘雲接受這份工作,態度僵硬或者把她誇得天花亂墜是不行的。越是經曆過變故的人,就越是活得小心翼翼,你把她誇得天花亂墜,她反而更覺得你要坑她,就會越不敢接這份工作。

於是,吳幹事開始賣慘:“本來啊,這工作的確落不到你頭上,但陳主任提的要求高,非要初中以上學曆。咱家屬區暫時沒工作的這些軍嫂啥情況你也知道,上過初中就不得了,何談初中畢業,滿大院除了你,還真找不出第二個夠要求的人。偏陳主任那個人吧,半點不肯讓,還說家屬院要是沒合適的人選,她就打電話到縣高,讓他們介紹人。”

說到這吳幹事雙手一拍:“羅主任一聽就急了啊,說這事有一就有二,萬一陳主任這次越過我們部門,順利招到了縣高學生,你以後其他單位還不得有樣學樣,那我們大院裏這些軍嫂,以後還要不要工作了?都是問題啊!”

“羅主任發愁,我們我們這些當下屬的就得想辦法啊,正好我手裏有家屬區所有軍嫂的名單,來回翻了兩遍,就看到你了。”吳幹事毫不客氣地把功勞攬到自己頭上,繼續說,“本來呢,我們主任不太願意給你安排這麽好的工作,但陳主任那邊催得急,她實在沒辦法,就答應了。”

要是吳幹事說這事是羅主任提的,鄧湘雲還可能會擔心有問題,拒絕這份工作。但吳幹事把功勞攬自己身上,又說羅主任是無奈答應,鄧湘雲反而猶豫了:“陳主任那邊……”

“陳主任那邊你不用擔心,她就是想找個文化程度高,做事又細心的人,聽說你隨軍前當過會計,她滿意得不得了,說這會計做得好的,幹活肯定細致。”吳幹事笑嗬嗬地說,“隻要你這邊點頭,這件事就成了,你下周一直接去醫院報道就行。”

吳幹事說完不見鄧湘雲吭聲,耐著性子問:“鄧湘雲同誌,你不說話,是還有什麽顧慮嗎?”

鄧湘雲為難說:“是有一點,您也知道我家小石頭年紀還小……我之前也是為了照顧他,所以才留在家裏的。”

“三歲多,不小了。”話雖這麽說,吳幹事還是給鄧湘雲出了主意:“你要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就問問左右鄰居,看有沒有人願意幫你帶孩子,家屬區裏好些有工作的軍嫂都這麽幹。要是再不放心,你把孩子帶單位去也行,不過有前提,不能讓孩子打擾你工作。”

鄧湘雲沉思片刻問:“吳幹事,這事我能不能再考慮考慮。”她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吳幹事是背著任務來的,哪能讓她繼續考慮,連忙說:“不是我不給你時間考慮,實在是陳主任那邊催得急,今天就要定下來,否則她就聯係縣高那邊了。你想想,縣高每年那麽多畢業生,咱們縣國營廠卻就這麽幾家,陳主任願意招縣高學生,校方肯定巴不得,他們要是談妥了,這其中還能有你什麽事啊!”

鄧湘雲舔了舔嘴唇說:“我……”

但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吳幹事打斷了:“如果你以後都不想上班了,那我也不多說什麽,但如果你心裏還是想上班的,聽我一句勸,答應下來。這次機會真的非常難得,錯過這一次,你以後再想工作就難了。”

這是吳幹事的真心話,要是因為鄧湘雲不肯點頭,陳主任招了縣高學生,或者這工作兜兜轉轉還是落到了林薇頭上,以後就不用指望羅淑芝會給她安排工作了。

鄧湘雲雖然不知道林薇的事,但她想到了前者,所以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接受,還是拒絕?

不必再猶豫,鄧湘雲語氣堅定:“我想去醫院藥房上班。”

……

鄧湘雲做出決定的時候,林薇剛洗幹淨陳主任喝過的搪瓷杯,她將其放到客廳鬥櫃上麵後就回樓上房間了。

進屋後,林薇沒有喪氣地往頭上一躺,而是從衣櫃裏翻找出從老家帶來的日記本和鋼筆,翻到最後一頁開始寫。

內容也不是別的,都是原著中跟她有關的文字。

小說裏林薇去世後沒多久,宗紹就因為孩子沒人帶,轉業回石城,進了一家小型國營廠當副廠長。

他能力強,沒幾年就從副廠長升到了廠長,當初的小國營廠也漸漸壯大,成了湖省地區的行業龍頭。

但問題也接踵而至,宗紹膽子大,也有野心,想繼續擴張,但上頭領導卻偏保守,總擔心他動作太大,連累廠子,於是矛盾越來越大。

八十年代中,宗紹選擇從國營廠跳出去,南下深市創業。

也是在那裏,宗紹遇到了男女主。

其實他先遇到的是男主,當時男主剛從部隊出來,也準備創業。兩人機緣巧合下認識,因為性情相投,開始合夥做生意。

結果有一次男主請宗紹去家裏吃飯,女主一看到宗紹就失了態,男主心生懷疑,旁敲側擊才知道宗紹就是女主喜歡的人,兩人之間產生感情危機。

同時,男主和宗紹的合作關係也岌岌可危。

好在最後男女主還是說開了,男主和宗紹也繼續合作了下去,所以小說後期宗紹戲份挺重。而且宗紹事業穩定後,把明明瑞瑞也接到了深市,所以兄弟倆的戲份也不少。

因此,雖然林薇在小說裏連個正式出場都沒有,但她被提及的次數隻多不少。

但這其中很多都是舊shigG獨伽無效信息,宗紹事業有成後,想給他做媒的人一茬接一茬。每當他們被拒絕,就會有人提起林薇,感歎她的幸與不幸。

而林薇要做的,就是在原著裏那些零碎的隻言片語中,拚湊出小說裏她人生的最後時間線。

這件事聽起來複雜,但對林薇而言不算困難。

她記憶力不錯,雖然過去了快一個星期,但原著劇情她仍記得一清二楚。

而且早在從夢中醒來的時候,林薇就在腦海中回想起來,隻是火車上人多口雜,她怕記到日記本上後,本子丟了平生事端才沒動筆。

因此,打開日記本後林薇寫得很快。

但那也隻是剛開始的時候,寫到第三麵時林薇的速度漸漸緩慢,到第四麵思考良久才能動筆。

到最後她已經想不出新的細節,停了半小時後放下筆,翻開日記本重頭看起來,然後根據內容去理事件時間線。

這項工作相對容易,因為列出來的事件中,不乏過去的事。這些事林薇是親曆者,看一眼就能確定時間,剩下島上發生的事也就六七件。

問題在於,當林薇把時間線理清楚後,發現她雖然能確定自己是死在明年夏天的一場台風裏,但具體時間事件仍然空白。

而沒有具體時間和事件,她想改變命運,難如登天。

林薇隻能放下筆繼續回想,但她還沒回想出個所以然,就聽到樓下傳來明明的聲音,連忙收起筆記本塞進衣櫃最深處,再走到梳妝台前拍拍臉頰,打起精神下樓問:“怎麽了?”

明明反而驚訝起來,問:“要吃中飯了啊,媽媽你是剛睡醒嗎?”

林薇忙抬手看了眼手表,發現已經十一點半,揉了揉臉說:“你們是不是餓了?媽媽現在去做飯?”

明明搖頭說:“也不是很餓,但是小石頭家裏開飯了,他媽媽說讓我們在他家裏吃,可是瑞瑞說媽媽你說過,不讓我們在別人家裏吃飯,所以我們就回來啦!”

說完眨巴眼睛看著林薇,從頭到腳都透著求表揚的意思。

瑞瑞覺得沒眼看,捂著臉默默往旁邊挪了挪。

林薇倒有些忍俊不禁:“你們今天這麽乖啊,一人獎勵一根香蕉好不好?”

明明眼睛一亮,用力點頭:“好呀好呀!”

瑞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了,挪回來和哥哥並排站著,一臉期待地看著媽媽。

林薇給兩個孩子一人發了根香蕉,就去了廚房做中飯。

中飯吃得比較簡單,林薇煮了鍋青菜湯,炒了盤土豆絲,然後拌了盤海草。

海草也是在海產品供應站買的,但可能因為是素的,所以購買不需要票,價格也挺便宜,一分錢能買一大把。

但林薇頭一回見這東西,不知道好不好吃,就沒多弄,隻拌了半盤。不過拌好後她嚐了下,吃著味道還行,脆脆的,讓人吃了一口還想再來一口,挺下飯。

兄弟倆也挺喜歡,明明愛作怪,吃的時候故意用力咬,這樣海草被咬斷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清脆。

瑞瑞則更求實惠,伸出長勺一卷就是一小半,等明明反應過來,大半海草都到了他碗裏。

於是兄弟倆開始搶食。

一頓飯吃得像打仗,直到林薇拍桌子,兄弟倆才老實下來。

……

吃完飯,林薇帶著倆孩子上樓午睡。

瑞瑞覺多,躺**沒一會就睡了,明明卻睡不著,主臥**躺了沒一會,就跑客臥自己**躺著,沒兩分鍾又跑回來,如此反複。

林薇則將手枕在腦後,閉著眼睛繼續回憶原著中的細節。

原著中宗紹爺仨並不避諱提到她,卻很少提起她的死亡,用女主的說法是,她的死對是他們心中的痛。

男女主都是聰明人,不會特意去戳他們的傷口,所以沒問過。女主後來倒是遇到過在崖州島上認識的人,但別人跟她聊天時會刻意避開宗紹有關的話題,以為她還沒放下。

女主當然也不會主動問,怕打翻家裏的醋缸。雖然他們夫妻和宗紹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但她和宗紹一直保持著距離。

這也導致林薇的死亡是原著裏的迷。

但時間上並非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剛才吃飯的時候林薇想起件事。

原著中男主有次跟公司高層吃飯,有人沒看到宗紹隨口問了句,男主就說他家裏有事,來不了。

然後有個老員工說好像每年這天宗紹家裏都有事不來公司,緊接著就有人打趣,問他怎麽記得那麽清楚,老員工回答說:“我老婆建軍節生日,每年給她過完生日,來上班都能聽說宗總請假的事,你說我記不記得清楚?”

“媽媽,你睡著了嗎?”

林薇聽到明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睜眼看過去:“怎麽了?”

明明輕聲問:“我可以吃芒果嗎?”

“想吃芒果?”

小家夥點頭如搗蒜:“嗯嗯,昨天我才吃了一小口,爸爸一個人吃了那麽多!”他說著兩隻手張開,比了個大小。

林薇:“……一個芒果總共就巴掌大,你爸爸哪有吃那麽多。”

“我這是誇張手法,用來表示我和爸爸吃的芒果大小很不同,”明明說完重重歎了口氣,“媽媽你怎麽連這都不懂啊?”

林薇樂了:“你還知道誇張手法?誰告訴你的?”道理還一套一套的。

“舅舅說的啊,舅媽不讓他抽煙,他就躺在**說好難受,他要死了,舅媽就心軟了,讓他抽煙了,然後舅舅就好啦,然後舅媽就生氣啦,說舅舅騙人,舅舅就說他不是騙人,這事誇張手法,用來表示他不能抽煙就會非常非常難受!”

聽著明明轉述的歪理邪說,林薇嘴角微抽,“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我偷偷看到的呀,”明明從地上站起來,湊到林薇耳邊說,“我還看到舅舅偷親舅媽哦。”

林薇:“……!!!”

她連忙看向大兒子,表情嚴肅問:“你還看到別的了嗎?”

“什麽?”明明疑惑問。

林薇鬆了口氣說:“以後不許跟你二舅學知道嗎?”

明明不解:“為什麽啊?”

“因為你二舅做得不對,首先抽煙很不好,多了肺會變成黑色……”

明明打斷問:“肺是什麽啊?”

林薇按在明明胸口說:“肺就是你身體裏麵的東西,它是紅的你就可以呼吸,變黑了就會死。”

其實明明這個年紀還不能理解死亡,但他一想到身體裏的東西變成黑色,就連忙說:“我不抽煙的,我不要變黑色!”

林薇嗯了聲,繼續說:“還有,雖然舅舅狡辯說他是誇張手法,但實際上他就是在騙人,在利用親人對他的關心達到目的,這很不好,如果習以為常,當親人發現自己被欺騙,會很傷心的。”

明明低頭思考起來,良久後小心翼翼抬起頭:“媽媽,那我剛才是在騙你嗎?”

兄弟倆看著聰明,可三四歲的孩子哪有什麽是非觀,都是看到什麽學什麽,所以明明不知道二舅的行為不對,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騙人。

因此,聽林薇說得眼中,小家夥心裏就擔心了起來。

林薇摸著他柔軟的頭發,輕聲說:“你剛才還沒有到騙人的程度,隻是有點誇張,但如果你說昨天芒果都被爸爸吃了,你一點都沒吃,這就叫騙人了。”

明明舉一反三說:“那舅舅不難受,但是他說他好難受,就是騙人對不對?”

林薇點頭,又說:“你沒到騙人的程度,但也不完全對,我們說話要講究實事求是,一是一,二是二,把一誇張地說成二不對,把二往小了說成一也不對。”

明明聽得雲裏霧裏,不太確定地問:“把一說成一,把二說成二,才是對的?”

林薇再次點頭:“沒錯。”

雖然被認可了,但明明腦袋還是暈乎乎的,整個人陷入思考中。而且想著想著,他就開始犯困,打了個哈欠翻身窩進媽媽懷裏,完全忘了吃芒果的事。

不過這天明明還是吃到了心心念念的芒果,在他睡醒後,林薇洗了個切成兩半分給了他和瑞瑞。

從供銷社買回來的芒果已經熟透,吞進口中用舌頭一壓,果肉就會化開,甜甜的汁水順著口腔流入喉嚨,仿佛甜進了人的心裏。

吃著芒果,林薇繼續開始思考被明明打斷的事。

想到那件事後,林薇的回憶不再拘泥於宗紹爺仨,開始回想女主家裏人的生活細節。

因為合夥做生意,兩家關係處得不錯,所以明明瑞瑞和男女主的孩子互相都認識。後來他們搬到同一個別墅區居住,兩家來往更加頻繁。

想著想著,林薇又想起件發生在建軍節第二天的事。

這件事大概就是羅雲女兒從外麵回來,路上碰到宗紹父子三人,見他們穿著正裝,覺得奇怪就多問了兄弟倆幾句,但兄弟倆態度冷淡,讓她覺得有些委屈,在媽媽麵前放話說以後再也不要跟他們玩了。羅雲聽後就說他們是有正事要辦,讓她不要無理取鬧。

但什麽正舊shigG獨伽事,羅雲沒有明說,再加上林薇沒覺得這日期有什麽特別,就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麽。

可在回憶起男主和公司同事的對話後,林薇就覺得這件事不尋常起來。

林薇覺得,小說裏她的忌日可能就是這一天。

所以每年這一天,宗紹都會請假,他們父子三個才會著正裝出門,而他們要辦的正事,估計就是掃墓。

林薇不知道別人得知死亡日期後會是什麽心情,但她再確定日期後,反而徹底冷靜了下來。

既然已經確定命不久矣,能提前得知死亡時間,總比盲目等死要好。

至少,她活下去的幾率會更大。

如果說在船上的時候,林薇還能平靜地去思考,如果掙紮無用,接下來的時間她要怎麽過。那麽現在,林薇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

她不僅要和宗紹還有孩子們一起度過剩下這一年,還要和他們一起度過未來十年,幾十年。

她必須活下去!

作者有話說:

明天也是淩晨更新。

對了,前一章紅包已經發了,但統一發的評論好像不顯示,沒收到的小天使可以說一下,我再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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