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天之三界 第八十四章 是男是女
白雲飄舞，雲氣湧動，淡淡的金光籠罩四周。這是一座宮殿，高大空曠，布滿了層層雲霞，即便無風也像海浪一般極具規律的起伏。
大殿正中，翻滾的雲霞就像一道漩渦，一邊容納四周匯聚而來的雲氣，一邊朝上噴發雲霧。遠遠看去，那就好似一朵蓮花，花蕊處偶爾會有光芒流動。
此時，一道絢光閃過，噴發的漩渦中飛出一道人影，在連續翻轉了三圈後，停留在了半空。這人是誰？他自然就是從坤和殿進入的陸雲。
看著四周，陸雲臉露驚異之色，眼前的景象與之前所見的明顯不同。雖然這也是宮殿，可麵積比之前大了三倍，且殿內雲霧彌漫，不但阻隔了視線，也隱藏著什麽。
意念微動，無數的信息洶湧而至，在陸雲的腦海中形成一副清晰的圖案，正是大殿的分布圖。通過此圖的描述，陸雲得知此殿名為南方神殿，四壁雕龍刻鳳，祥瑞極多，整體感覺就是一座由百獸圖案組成的神殿，每一個角落都隱藏著玄機。大殿內部空曠無物，除了地麵厚厚的雲霧之外，就隻在那漩渦之心的位置有個太極圖案，除此再無其他。
收起思緒，陸雲輕吟道：“神殿巍峨，氣派十足。住在這裏表麵上風光無限，可實際上有的隻是寂寞。修真之路，為求長壽。若將一生時光都鎖定於此，即便永生又如何？精彩的人生不需要長壽，平淡的永生求來何用？雲之法界的高手堅持著他們的信念，是否有人曾考慮過，這真的就對嗎？”
這一刻，陸雲拋開了仇恨，以旁觀者的身份，道出了自己的感觸。聲音回蕩在大殿中，由強轉弱直至消失，大殿都寂靜如初。很顯然這是一座空殿，眼下沒人把守。
陸雲對此有些疑惑，不過很快一個念頭在他腦中閃過，他頓時記起原來這就是彩鳳仙子鎮守之處。了解這一點，陸雲有些感觸，是自己運氣好，還是彩鳳仙子運氣好呢？一邊思索，陸雲一邊朝外飛出，在到達門口時身體稍頓，抬頭望了上方，入眼的是“南方神殿”四個金色大字。
閃身而出，陸雲打量此處的環境，發現與此前遙望之時所見不同。之前，陸雲所了解的是，越是靠近雲界之心，霧氣越淡，地麵白光越強。可此時進入這裏之後他才發現，一切都變了模樣，這裏的雲霧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濃密了幾倍，其色彩還呈現出暗紫色。
飛身半空，陸雲遙望遠處，發現正前方有一座宏偉的宮殿，比之南方神殿大上一倍。
此殿通體閃光，與之前所見大殿皆不相同，其頂部從遠處看去，正交替的閃爍著金、紅、紫、青、藍五色奇光，就宛如一座寶塔，聳立在雲界的最正中。除開此殿，左右兩邊以及正前方各有一座宮殿，其大小與南方神殿相同。
看到這，陸雲已然心中有數，知道正中那寶塔狀的大殿就是雲界最重要的“無極神殿”，四周環繞的乃是四方神殿，彼此形成一個防護圈，牢牢將它守護。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陸雲立馬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直搗黃龍，繞開四方神殿直闖無極神殿。
這種思路再正常不過，可當陸雲有此之念，開始認真分析眼前的形勢時，他突然發現那看似不遠的大殿，實際上竟給他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為了應證心中的猜測，陸雲發出意念神波仔細探測，發現眼前空無一物，若非親眼所見，他定會以為是遇上了海市蜃樓。如此情景，不解者很難參透。可陸雲心裏很明白，這一切都很簡單，那就是眼前還有一個看不見的空間結界，將自己阻隔在外頭。
這結界很神秘，不是人力設下的防禦結界，而是由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構成的一種空間結界，找不出其中關鍵，硬闖是無用。明白了這一點，陸雲不得不放棄之前的想法，將精力放在了兩側的兩座神殿之上，思考著該怎麽選擇。
就之前離火神君所言，四方神殿由飛龍真人、彩鳳仙子、霸劍王侯、玄極陰叟把守。眼下自己位於南方，左側西方神殿的守護者是霸劍王侯，右側東方神殿是飛龍真人。自己應該選擇哪一處，先去收拾誰要好些呢？
沉思了許久，陸雲最終決定由左而右，然後再去最遠的一處。決定之後，陸雲不再耽誤，直接朝西方神殿飛去，僅片刻就到了。
停身，陸雲看著眼前，雄偉的大殿外表一致，不同的是殿門上方的題字。先前是南方神殿，眼下的卻是玄月神殿，這讓陸雲大為驚訝。不是西方神殿嗎，怎麽變成玄月神殿了，難道之前離火神君是故意騙我？
思考著這個問題，陸雲慢慢前移，不久就到了神殿門外，意識留意著四周。此處與南方神殿不同，陸雲剛一靠近就捕捉到了一絲生命波動，那是活人的氣息，說明這裏麵有人把守。隻是那氣息很奇怪，斷斷續續時隱時現，這讓陸雲把握不準，裏麵之人會是霸劍王侯嗎？
沉吟了片刻陸雲飄身而入，不管此處有何隱秘他都絲毫不懼，因為他是陸雲，他來就是為了報仇。進入殿中，陸雲一邊發出意念神波探索著四周的情況，一邊注視著正前方，那裏一個被光霧包裹著的身體正散發出柔和的佛光，宛如佛陀在世，光照九州。
此人很奇特，身上有一種介於活人與死人之間的氣息。從陸雲探測所得，這人的生命波動很怪，時起時落，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彼此間隔時間不等，即便是陸雲也有種霧裏看花的感覺。
此外，這人由於被光霧籠罩，相貌陸雲看不太清，隻是隱約覺得十個男的，可對方的臉上似乎光滑如鏡，看不到明顯的五官與表情。那感覺就像是一張空白的臉譜，除了一個雛形外，什麽也沒有。
“歡迎來到玄月之殿，我已經等候多時了。”聲音是個男的，卻從四麵八方傳出。
陸雲心頭略驚，然嘴上卻淡然笑道：“聽你此言，是早就預料到我會來呢？”
殿中，一個女人的聲音道：“因緣前定，知不知道又如何？”
陸雲臉色微變，驚異道：“你是男是女，為何聲音變幻不定？”
一個男人的聲音回答道：“男女有區別嗎？”
陸雲冷笑一聲，反問道：“佛魔有異嗎？”
殿中，那女音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是佛是魔，全在自我。”
聞言大笑，陸雲有些憤怒的道：“既然如此，雲之法界當初為何要針對我？”
男音淡然道：“凡事有因果，對錯後人說。”
陸雲哼道：“如此說來，你是不打算解釋什麽了？”
女音道：“解釋對你而言又有何用？你聽了解釋就會罷手嗎？”
陸雲被她問得一愣，隨即坦然道：“說得好，我的確不會罷手。既如此，那又何必多說。”
四周，那男音語氣平淡的道：“一段因，就有一段果，你來是了斷因果，我在隻是為你而活。”
“為我而活？哈哈，真是虧你說得出。你是想阻止我的腳步，保衛雲之法界吧。”不屑的瞪著那人，陸雲怒極而笑。
殿內，女音輕淡道：“在你來說，進入這裏才知道有我的存在，沒來之前你可曾知道有我？”這話讓人費解，不過陸雲明白她的意思，那是佛家的一種辨正說法，意指眼見即存在，不見就是無。此乃唯心主義學說。
“照你所言，離開這裏你就不存在了，可我要是不離開，又不想你存在，你說我和怎麽選擇？”眼神陰冷，陸雲周身透露出一股霸氣，給人冷酷之極的感覺。
麵對陸雲的憤怒，大殿中平靜如初，沒有絲毫的改變，隻是女音又轉變成了男音，淡淡的道：“不需要我說，你已經有了選擇。”
陸雲沉聲道：“你很奇特，至少在我麵前很鎮定，這一點值得佩服。隻是接下來你還能鎮定多久，那就要看你的修為如何。”何字一落，一股狂野的氣流以陸雲為中心，迅速朝四周蔓延，其中最猛烈的一股氣流夾著赤紅的烈焰，直射那被光霧籠罩的人影。
麵對陸雲的進攻，那人周身佛光晃動，就像無力的東風搖晃不定，可結果卻意外的將陸雲的攻勢化解於無形中。
殿內狂風湧動，可那人方圓三丈之內點塵不驚，絲毫也不受到影響，這讓進攻的陸雲有些驚訝，也同時產生了一種期待。高處不甚寒啊，陸雲雖然一直隱藏自己的實力，可偶爾對於強敵的渴望也是很正常的。
殿中，縹緲不定的聲音回到了那人身上，隻聞他以女音道：“陸雲，你一路走來連闖幾關，殺了不少雲界高手，心中可有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