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夜雨焚心

天際之中,一尊三頭巨獸突然出現,其身軀之大,單單是身軀,望上去就有千丈不止,如一座大嶽一般,遮天蔽日,氣勢駭人無比。

這巨獸的生著三頭,分別是蛇頭、魚頭、鳥頭,正是跟隨陸離時日不短的三聖獸!

三聖獸的背上,遍布著一條條白骨鎖鏈,也不知是如何形成,每一道白骨鎖鏈之上,原本都是綁縛著一具屍體,此時那一具具屍體,卻都是如複活了一般,各自沾染有濃厚的魔氣與鬼氣,成百上千,如同屍變之下的異煞那般,發出恐怖之極的咆吼,?。

再看三聖獸那巨大的頭顱之上,惡之花猛然浮現,釋放出無窮的惡念,如一道道黑色的泉水一般,灌注進入那無數的屍體之內,諸般邪靈異煞之氣,一時之間更是暴起,這些屍體的四肢開始活動,眼珠轉動了起來,邪芒四起邪光大盛,若不是身軀都被那骨鏈捆縛刺穿,他們立刻就要掙紮開去。

海天之間,包括海麵之下,已然大亂,很多連天宗的弟子開始拚命奔逃,那逃亡的路線,自然就指向了天際。

可三聖獸的突然出現,更是讓無數連天宗之修膽寒,伴隨著此起彼伏的驚恐呼喊,連天宗眾弟子仿若是上天入地、下地無門,原本昔日那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徹底是消失不見,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懼,那恐懼不再是往日被長輩責罰的皮肉之苦,也並非遭遇強敵的畏懼,而是眼見身邊無數之人身死,那種貫穿靈魂的絕望恐怖感。

天寂島之劫,參與到其中的連天宗弟子,可謂不少,當日那屠戮與殺伐的感覺,卻沒有今日的恐懼感這般深刻,叫人拚命的想要逃脫。

“吼——”三聖獸突然怒吼一聲,伴隨著其吼聲,它那巨大的身軀猛然一顫,與此同時其背脊上一條條白骨鎖鏈,赫然斷開!

有弟子已然紅了眼,生死之際忘卻了所有,拚命地道:“大家速退,這凶獸不可招惹!”

其聲音傳出,卻是被無數異煞的嘶吼聲所淹沒,三聖獸背上那一具具古怪屍體,盡皆複活了過來一般,衝殺到了人群之中。

這一具具屍身所演化而成的異煞,在吸納了無邊的邪氣之後,每一個都是力量無比驚人,叫人咂舌,且這諸般異煞專門挑選一些修為稍弱之人出手,吞食血肉、殺戮修士,天際慘嚎之聲不斷,血雨翻飛。

連天宗數位長老,本還在掩護門下一些年輕弟子撤退,可此際那異煞來襲,這幾位長老也是勃然大怒,自認修為不弱的他們,毅然選擇了出手,欲要保存住門派的希望,讓那些年輕弟子盡快撤離。

諸般長老聯手之下,法訣光華大盛、法器淩厲無比,將一具魔性極強的腐屍轟得四分五裂,頓時幾人麵上露出喜色。

可下一個刹那,讓人絕望的一幕出現,這腐屍的諸般殘缺碎片,如具有生命一般,竟然與其餘幾具碎屍的殘肢展開了融合,化為一尊高約三丈不止的巨屍,力量無比驚人,揮掌之下就將一位閃避不及的長老給撕裂。

其餘幾人再度嚐試,可情形依舊如此,不僅僅這巨屍皮糙肉厚,防禦異常強韌,且將他滅殺之後,又是一股惡念灌注其中,其又是化作了數個體型怪異的異煞,將幾位長老中半數都擊成重傷。

“夜雨——焚心!”一道冷酷到了極致的聲音,赫然傳出!

天際,無邊黑雲狂湧而下,於此同時三聖獸怪嘯一聲,直躍天際而去,眨眼就化作一個黑點,下一個刹那,已然消失不見,隻留下那些異煞,還在展開瘋狂的屠戮。

伴隨著那黑雲狂湧而出,天際轟隆隆湧起一陣雷鳴,隨後無數血影從天而降,淅淅瀝瀝,伴隨著這雨聲,一個個異煞突然齊齊而動,躍升到天穹高出,在殘存修士的注視之下,赫然自爆了開來,化作一片無邊血雨,猛然降下!

風聲在響,血雨突降,這一場腥風血雨,蘊含了極為濃厚的魔性與煞氣,但凡是被其沾染到的法器法寶,都是發出悲鳴之聲,光華黯淡,寶光不再,受到了這邪氣的汙穢。

至於修士本身,也難以抵抗這血雨的侵蝕,很多人血肉消融,連全屍都不能夠留下,最終骨頭都被侵蝕而腐朽,化為了骨粉碎渣,就這樣徹底死在了這裏。

咆哮之聲,悲呼之聲,呐喊之聲,匯聚成了一團,融成了一體。

戈肅帶著孔宣兄妹,飛快地穿梭,以他深厚的修為,再加上此前觀戰距離也算較遠,這才逃出一劫。

回望之時,連天宗方圓數百裏地界,已然被一片無邊黑雲所籠罩,那血雨降下之後,眾人本以為這般殺難已然結束,可又是一場急雨降下,讓無數的海域之修,永生銘記!

一道道雨絲,在墜落到海麵上的一瞬,赫然如水火不融一般,迸放出劇烈的光華,燃起血紅色的光焰,如一道火焰一般,直直地墜下,卻絲毫也不熄滅。

這雨絲起初看似不大,可轉瞬就如狂風暴雨一般,半點縫隙都不會留下,哪有修士能夠點滴也不沾身?

可那被雨絲沾身之人,下一個瞬間就慘嚎衝天,因為其肉身開始燃燒,無數的修士,變成了一個個火人,燃起血紅色的火焰,還有人立刻就元神遁出,可那元神還未衝出,就已然化為了灰燼。

無數的雨絲,伴隨著清冷的風聲,緩緩的降下,最終席卷整個連天宗。

一場驚世爆炸,隨後席卷海域連綿千裏之地,赫然正是連天宗基業的所在。

這一場血雨,焚滅了無數海域之修,毀滅了連天宗整個基業,在那最後的毀滅爆炸之下,方圓千裏的海域之地,變成了廢墟。

那連天宗原本龐大的地界,其海底的所在,足足方圓百裏的位置,赫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訴說著這一戰的慘烈。

由天際向下望去,那深坑,赫然像極了一道心形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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