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一切因果
沒有開口，流星隻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掛著一絲嘲諷。
且說那葉心儀與百靈兩人，此時都在全力施展法訣，一邊抵禦一邊進攻。當百靈那七道風柱，在迅速收縮靠攏後，立時匯聚成一道直徑超過三十丈的驚天風柱，夾著撼天之威，對上了葉心儀那青色雲彩的進攻。一聲霹靂橫空，強勁的風柱瞬間就將那青色雲彩轟碎，最終匯聚在百靈上空，形成一道直通天地的光柱。
冷哼一聲，葉心儀手中玉令一拋，雙手在胸前交錯扣訣，全身真元突然增強十倍，在她雙手間匯聚成一團閃爍著耀眼光華的光球。冷冷的看著百靈，葉心儀輕喝一聲，雙手推動著那光球朝半空中的玉令撞去。隻見一道耀眼的光芒劃破長空，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猛然注入那瑤池玉令，使其發出奪目的光華。
一聲輕吟從玉令上傳出，頓時玉令光華爆漲，一道閃爍著其強光芒的“令”字咒符出現在半空，隨著葉心儀的控製，朝百靈飛去。這玉令一出，四周空間立時扭曲震動，無數的風力朝內猛湧，瞬間就形成一道吞噬一切的黑洞旋渦，正迅速逼近雲端之上的百靈停身處。
看著葉心儀，百靈臉色微沉，她連瑤池不傳之秘“令出如山”都施展出來，看樣子是不留一點餘地了。低頭，看了陸雲一眼，見他正含笑的看著自己，百靈心頭突然湧現出一股無窮的喜悅與鼓舞。
收回目光，百靈雙手飛速揮動琴弦，神奇而玄妙的九天玄音開始在她身外匯聚，形成數十道無形的音殺之氣，防禦著葉心儀的攻擊。頭頂，那驚天光柱中，一道七彩孔雀騰空而起，飄逸的飛舞在空中，展翅開屏。
“令”符夾著黑洞旋渦直射百靈，前進中那強勁的音殺之力，在“令”符神奇的旋轉拉力下四分五裂，消失無影。隨著距離的拉近，“令”符前進的速度在百靈的反擊中減慢，最終停留在百靈三丈外，緩慢的逼近。半空中，隻見耀眼的“令”符帶著可怕的吞噬旋渦，正快速的化掉百靈那神奇的音殺之力，發動著強勁的攻擊。
雙眉微皺，百靈眼神中露出一絲歎息，輕聲道：“你非要逼我，那你就多加小心吧！”說完，百靈頭上一道五彩光華閃過。隻見她的一支發釵在空中盤旋一圈，立時光影千幻，瞬間幻化出無窮無盡的五彩光芒，成針狀散布在整個天空，十分密集而陣勢森嚴。
一聲高亢的琴音突起，那強勁的音波帶著滿天的五彩針影，開始在天空形成一道五彩神針大陣。隻見無數的五彩針影重合匯聚，在那“令”符上空形成一道丈長的五彩神針，閃爍著耀眼的五色光華，狠狠的撞擊著那“令”符。
四周，密集的五彩針影分布在空間裏的每一個角落，隨著琴音的起伏波動而幻化出各種各樣的進攻方式，圍攻葉心儀與戰心尊者等四大高手。
驚駭的看著這神奇的五彩針影，白雲天與歸無道長齊聲驚呼道：“定天神針！原來當初是她得去了這神物，真是讓人無法相信。”上空，天劍客見這定天神針一現，忍不住歎息一聲，知道一切已經沒有轉機了。
看了看那咬牙堅持的葉心儀與不甘的劍無塵，天劍客此時開口道：“心儀收手吧，不用再試在了。她有九天玄琴在手，又有定天神針相助，你是沒有一點機會的。這一次既然是她出麵，那麽此事暫時就算了，等下一次遇上陸雲時，再消滅他也不遲。自古以來邪不勝正，隻要道心堅定，除魔之心長存，早與遲不過是時間而已。”
不甘的看了百靈一眼，葉心儀冷哼一聲，收回玉令飄然落在劍無塵身邊。這邊，戰心尊者三人聞言，也各自退下，回到三派聚集點。地麵，天劍院、道園、菩提學院等人都靠了上去，聚集在一起，觀察著事態的發展。而易園、儒園與鳳凰書院門下，各自站在原地，關注的看著雙方的動靜。
另一邊，嘯月天狼、瑤光、文不名、歸無道長也匯聚在陸雲身旁，各自問候著陸雲的情況。張傲雪與滄月、林雲楓沒有過去，不是因為受傷，而是此時不適宜。既然陸雲已經無事，三人也就沒有必要在這一刻故意與聯盟作對，故而三人隻是遙望著他，眼神中帶著幾許喜悅與關心。
看著張傲雪與滄月，陸雲深邃的眼中，閃爍著絲絲奇異而令人費解的神情。這一刻，他的眼神中有情，他的眼神中有意，他的眼神中更多的是猜不出的含義。或許是虧欠，或許有歎息，可究竟隱藏著多少秘密，誰也說不清。
抬頭，看著那飄落的身影，陸雲臉色很古怪，眼神中閃爍著迷茫與失落。或許這樣的結果，給了他很大的打擊，讓他有些不敢相信。當真正麵對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心，在這一刻都還停留在以往的回憶中，有些難以接受。
緩緩落在陸雲身前，百靈玉手一展，手中的九天玄琴頓時化為一道光芒，消失在她手心。微微撫弄了一下秀發，那閃爍著五彩光芒的定天神針，化為一支發釵，輕輕的別在她的頭頂。同時，一道金光閃滅，那一直護住陸雲的五彩仙蘭，此時變回原形，自動插在她的頭上，為她平添了三分美麗。
靜靜的看著陸雲，兩人四目相對，凝視了許多，誰也沒有出聲。那深情的眼眸，那含笑的雙唇，一切都如同往昔。可那彼此的距離，反而發生了改變，變得讓人理不清頭緒。
淡淡一笑，還是百靈先開口道：“木頭，記得我曾經說過，你要永遠是塊木頭該多好啊！可惜你不僅僅是木頭，你也同時是陸雲。”
身體一震，陸雲隱約明白幾絲她的含義。看著那美麗的容顏，以往的嬌蠻嬌媚已經遠離，此時展現在世人麵前的，是一位神聖而莊嚴的百靈。
微微一笑，帶著幾許苦澀，陸雲問道：“我該叫你什麽呢，百靈還是天之都的孔雀公主，又或者是別的什麽姓名？”
靜靜的看著他的眼睛，百靈柔聲道：“記得你曾經叫我靈兒，我心裏好高興。現在我還是以往那個靈兒，以往那個百靈。就如同你一樣，我除了百靈之外，也有著天之都百靈孔雀公主的身份。然而不管我們彼此之間有著怎樣的身份，那曾經的一段旅途，那曾經的一段感情，將永遠銘刻在彼此心裏。”
“當初的相遇，是有心還是巧遇？你在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接近我是否也有著什麽目的？”直直的看著百靈，陸雲嚴肅的問起。
掃了一眼四周，百靈目光在張傲雪與滄月臉上停留了一下，最後回到陸雲臉上，輕聲道：“當初的相遇，隻是我接近你與試探你的一種方式而已。我來人間，並非為你，而是為了找尋那七界浩劫的原因。然而離開前，嘯天的一次求情，讓我在腦海中，留下了你的名字。他對我說起了你的事情，說你是世間極為罕見，對修真靈異完全沒有偏見之人，這就讓我對你產生了好奇。然而在與你相處的幾天裏，我才發現你與常人不同，你有著一股極為奇特的魅力，總是在不經意間，吸引著你身邊的每一個人的心。從見麵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掩飾著你所有的氣息，隻是你自己完全不知道而已。”
沉默的看著百靈，陸雲臉上神色不定，好一會才慢慢露出笑容，柔聲問道：“你那麽做，是為什麽？”
有些無奈的一笑，百靈輕歎道：“在遇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看出你印堂發暗，有血光之災。為了代嘯天報答你的恩情，我便開始掩飾你的氣息，希望以此來改變你的宿命。然而一切的努力，到了最後都是枉然。分手時，我曾經很想問你，要是你知道這一次的易園之行，注定你將九死一生的話，你還會離去嗎？”
陸雲聞言，臉色微變，整個人陷入了沉思裏。過了一會，陸雲抬頭看了一眼四周，目光停留在了張傲雪與滄月那蒼白的臉上，眼神中透露出堅定不移的神情。
默默的看著她們，陸雲沒有開口回答百靈的問題。其實這一刻，傲雪、滄月與百靈都應該知道自己的決定，既然如此，又何必非要說出來呢？
轉身，看了重傷的張傲雪與滄月一眼，百靈輕聲道：“其實你的答案，我們彼此都了然於心。這裏有你的牽掛，有你的心。你是不可能遺忘，也決不會遺忘的，因為你不僅僅是木頭，你還是陸雲。”話落，百靈玉手一揮，頭頂的五彩仙蘭立時飛射而出，出現在張傲雪與滄月的頭頂。
隻見這五彩仙蘭一現，張傲雪身上立時紫光大盛，而滄月身上則紅光爆增，兩女體內的仙蘭靈氣，在五彩仙蘭本體的牽引下瘋狂攀升，全力滋潤著兩女的身體。
看著百靈，張傲雪與滄月都是眼神微變，古怪中帶著幾分敬佩之意。百靈的氣度與胸襟，正如她的美麗一般，令人讚歎與吃驚。即使是情人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張傲雪與滄月的心裏，卻也無法對她生出嫉妒與排斥之心。
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百靈，陸雲心裏在想，如果給自己機會，自己會選擇張傲雪與滄月，還是會選擇百靈？沉思了一陣，陸雲心裏微微一歎，自己也搞不清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