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傳召

當年張玉慈處置真華的時候漏下了真華的小徒弟,那小徒弟名叫孫福陽,張玉慈命人四處尋找孫福陽的蹤跡,沒想到孫福陽機靈得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好在真華已死,一個小小的孫福陽也不會掀起多大的風浪,所以他並不著急,隻是讓眼線繼續查訪此人,隻要發現孫福陽的蹤跡立即將其擊殺。

後來他的眼線在處道觀中發現具屍身,那屍身已經FǔBài,身上的道袍卻繡著“福陽”二字,應該就是那孫福陽,謹慎起見他繼續讓眼線四處行走了半年,沒有再找到孫福陽的任何消息,這才算罷手。

可現在卻有人來說,孫福陽不但還活著,而且來求他相救。

張玉慈撩開簾子向外看去,隻見外麵站著一個小道士,小道士臉上滿是急切的神情,一雙大大的眼睛看到張玉慈之後,立即露出喜悅之情:“國舅爺,國舅爺……”

“將他帶進府中。”張玉慈放下了轎簾。

……

張家。

張玉慈換好了衣袍,這才走進書房,裏麵的小道士已經急得團團轉。

“國舅爺,”小道士終於看到了張玉慈的身影,走上前來,“國舅爺,您救救我師父,我師父被人抓走了。”

小道士的眼睛發紅,什麽都顧不得了,上前就要拉扯張玉慈的手臂。

“放肆。”管事立即阻止那小道士。

張玉慈卻沒有生氣,示意讓管事退下,然後和藹地看著小道士:“你是誰?為什麽要來找我?你說的孫福陽……”他故意皺眉思量,“是我曾經供奉過的真人嗎?”

小道士好不容易等到國舅爺開口,卻沒想到是這樣的情形,國舅爺根本都不記得他師父到底是誰了。

小道士更加焦急起來,用手去抓身上的道袍,嘴唇不由自主地抖動,仿佛在念叨著什麽。

張玉慈仔細聽過去,這小道士口中說的是:“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國舅爺不知道,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啊師父。”

“你別急,”張玉慈吩咐人端茶來,“喝點茶,穩住心神我們再說話,不過我政務繁忙,給不了你多少時間,你也放心,我向來尊重出家人,你離開的時候會給一份豐厚的供奉。”

張玉慈說著,就有人走進來,托盤中捧著道袍和銀子。

小道士看都沒看那些東西,徑直道:“國舅爺,我師父您可能忘記了,但我師祖是個很厲害的天師,您仔細想一想,定然能想到,我師父說過,若是有一日他遭了大難定然是因為我的師祖。”

張玉慈麵色不改:“你的師祖是誰?”

小道士茫然地搖頭:“我……我也不知道,我師父說,知曉實情對我無益,說不得我也會被人殺了,”他仔細地想著,“不過我師父說,我師祖能夠煉出仙丹,還能點石成金。”

張玉慈聽得這話失笑:“哪有這樣厲害的道人,”他遲疑片刻,“我雖然不知你師父是誰,但也想見見這位真人,你那師父被誰捉走了?你可知曉?”

小道士道:“我和師父約好,隻要師父有危險,他就會想方設法送消息給我,我知道師父被關在哪裏。”

張玉慈從書房裏出來,不慌不忙地走進了內院的堂屋,堂屋裏三個幕僚一臉焦灼地正在等消息。

這幾個幕僚是張玉慈精挑細選的,跟隨張家多年,與張家利益息息相關,所以他也不怕這些人會背叛張家,張家沒有了,這些人也是死路一條。

“老爺,”幕僚其中道,“他說了嗎?那孫福陽果然還活著?孫福陽畢竟知曉當年的事,這可非同小可啊。

如今嘉善長公主府裏也有了動靜,宮中於皇後那邊也不安寧,再出來一個孫福陽……那可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張玉慈坐下來,仔細思量著所有的事,他聽到孫福陽的消息之後,恨不得立即派出人馬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孫福陽,顯然幕僚也是這樣的心思。

張玉慈看過去:“你們覺得該如何?”

“找到孫福陽,殺了他,這次不能讓他再逃脫。”

“於家出事,定然是察覺到了什麽,於皇後身邊的人也要及早處置了,至少不能留下證物。”

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必須要立即下手,否則極有可能被人抓住把柄。

“到底是誰在查當年這些事,真的是那個徐大小姐?”

畢竟在嘉善長公主府中查案、救人的都是徐大小姐,於家鬧出事端之前,徐大小姐還登門去求見於夫人。

張玉慈將手中的茶碗放下:“那徐清歡抓到了慧淨,然後就追查到了嘉善長公主府有找到於家,是我小看了她。”

張玉慈說道這裏微微一頓:“不過,有些話也不能全都相信,也許那是他們設下的陷阱,等著我跳進去,隻要我們先動了手,他們就能找到更多的線索。”他要穩下心神來,這樣才不會做錯事。

“老爺,”管事進門稟告,“皇後娘娘召見徐清歡了。”

張玉慈眼皮一跳,看來他們不準備留給他安排的時間。

……

坤寧宮中,皇帝看著坐在軟塌上的於皇後,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她了,上次見麵,還是在一次宴席上,她忽然嘔吐起來,讓他十分敗興。

就因為開始與太後慪氣,不吃不喝,然後就傷了胃口,說到底都是她自己任性妄為的結果。

“你怎麽會瘦成這般模樣。”皇帝雖然早有準備,卻沒想到於皇後變化會如此之大,身子縮在寬大的衣裙中,露出外麵的手消瘦、幹癟,皮膚白得發青,她今天精心打扮,頭上戴著後冠,腰上環佩玎,可這樣繁複的服飾卻讓她不堪重負似的,那細弱的脖頸仿佛隨時都會因此而折斷。

於皇後有氣無力:“皇上好久沒見到臣妾……突然一見不免有些驚訝,很快就會好了。”

皇帝皺眉,於皇後自從生病之後,每次與他說話,口氣中總是帶著幾分譏諷的意味兒,讓他聽起來十分不舒坦。

“於夫人的事你可聽說了?”皇帝道,“你想要如何?”

於皇後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在皇上心中,於家和臣妾做任何事都是在想方設法地逼迫您,以達到我們的目的,對嗎?”

不等皇帝說話。

於皇後點點頭:“對,這次……我母親恐怕是想要逼迫皇上答應臣妾的請求。”

皇帝臉色更加難看。

於皇後抬起頭,微微展顏一笑:“請皇上答應,讓徐大小姐為臣妾洗清冤屈,皇上,這是臣妾此生最後的要求,從此之後絕不會再求皇上,皇上也可以再也不用踏入這坤寧宮。”

於皇後話音剛落,女官帶著少女走上前來,少女麵容平靜,一雙眼睛清澈如水,上前拜見帝後。

皇帝皺起眉頭,目光落在那少女身上,半晌他冷冷地道:“你要為皇後查案?”